第五百五十八章 後悔了

    看到了這個小烏龜殼之後，老傢伙的眼睛就直了。不過一開始歸不歸並沒有馬上就認出來這烏龜殼的出處，商末到現在傳下來用龜殼作為占卜法器可不止占祖一個。當下，歸不歸將龜殼拿在手中看了半天，越看老家獲的心裡越沒有底起來。
    “老弟，你這次可能是撿了一個寶貝啊……”歸不歸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這才將龜殼重新放在了銅匣當中，隨後親手遞還給了張明方，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要是我這雙老眼沒瞎的話，你這寶貝應該就是天下占卜之祖了。不過東西是好東西，落在你的手裡未必會有什麼好結果。不過話說回來。老弟你是怎麼得到的這件寶貝？”
    這個烏龜殼是三天之前，趙國的一位富商用它來抵押，向張明方借了十一塊金餅。不過再回去的路上這人遇到山賊人死財盡。張明方是一早得到的消息，現在借錢的人死了，這個烏龜殼自然也就歸了他。
    張明方早年也是醉心於修道成仙的。雖然後來被徐福折了他這個念想。不過喜歡收集有關術法和法器的圖譜，按著張明方想的，自己已經是長生不老的體制。也許哪一天得了一顆半顆增加慧根的丹藥或者仙草。到時候就不用先去搜羅這些圖譜了，他搜集的圖譜裡面就有關於占祖的絹帛拓本。只是由於年代太過久遠，拓本上面的圖譜已經看得不是很清晰，張明方咬不准手裡這個到底是不是占祖，這才藉著今天給歸不歸送行的酒宴，讓這個老傢伙給他看一眼。
    現在聽到了歸不歸的話之後，張明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說出來這個龜殼的來歷之後，屏住呼吸等著老傢伙說出來這個烏龜殼的來由。
    “你說這樣的好事怎麼落不到我的身上。”歸不歸歎了口氣之後，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酒，隨後這才說道：“老弟，你能把這件寶貝給我看，你心裡八成已經有了出處了。只是心裡不敢看定，這才讓我給你吃了定心丸，是吧？好，老哥哥我就給你一顆定心丸。”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點了點頭，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這王八殼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占卜之祖——占祖。當年有人傳說這玩意在晉國出現過，當時的大方師方歌差點帶齊了方士宗門的全部人馬殺過去。現在如果露出來這個小玩意在你的手裡，老弟，不是我嚇唬你，你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保不住占祖，九成還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占祖雖然可以批命改命。不過明知道卻躲不過去的實情太多了，強敵環伺之下，指望一個占祖能救命還是癡人說夢。”
    聽到了歸不歸的話之後，張明方也開始冒起了冷汗。他畢竟還不是修道這個圈子裡的人，現在聽到歸不歸說出來可怕的後果之後，張明方的衣服已經快被冷汗濕透。
    當下猶豫了再三之後。張明方給自己灌下了一杯酒，隨後對著歸不歸說道：“看來這樣的寶貝不是我一個凡人消受起的，如果不歸兄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把這烏龜殼送與不歸兄……”
    “不要。”出乎張明方意料的是，歸不歸這個老傢伙竟然一口回絕了他。老傢伙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好人那裡有上卦攤的？再說了。好好的沒事幹嘛要知道以後的事情。好事也煎熬，壞事更難受。還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好也罷壞也罷到了那一天再說。”
    張明方認識歸不歸幾年了。不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這個老傢伙的嘴裡說出來。愣了半晌之後，他才再次說道：“那麼不歸兄就沒有想過將這件寶貝贈予大方師嗎？你剛才才說過的。當初某任大方師曾經差點去了晉國搶奪，現在此寶交到大方師的手中，豈不是一件佳話？大方師還會對不歸兄另眼想看。”
    “那就是我不收這個烏龜殼的第二個原因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你猜猜我把占祖帶回去了，我們家那位大方師，還有他那幾個帶廣字的弟子們會不會懷疑我，已經只用過占祖看過自己和方士一門的命運了？你以為那幾個人的心眼大嗎？到時候只要宗門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敢去問大方師，一個一個過來問我。你說我受得了受不了？然後我不管得了什麼好處，他們都會以為是我自己已經改過命的結果。我好好的，幹嘛找那個不自在。還是剛才的那句話，這個烏龜殼不管到了誰的手裡，都未必是一件好事。老弟。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有人就算真得了占祖，該死還是會死，弄不好都是自己主動找死……”
    聽到油精似鬼的歸不歸都不要這件寶物，張明方這才傻了眼。這件寶貝就要砸在自己的手裡了嗎？看著自己朋友的樣子，歸不歸嘿嘿一笑，隨後再次開口詢問了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寶貝在他的手裡。
    當初那位趙國商人並不知道這就是占祖，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幾塊金餅就把這件寶貝出手了。而且他要的是臨時起意的急錢，幾個知根知底的隨從已經跟著他一起死在了山賊的手裡。趙國商人的家眷都在趙都邯鄲，算起來應該沒人知道這件珍寶就在張明方的手裡。
    替自己這朋友分析了所有能洩密的可能之後，歸不歸認為這件寶貝放在張明方的手裡還是安全的。當下囑咐了千萬不可露白，放在手裡玩吧。沒事看看日後自己的小老婆長什麼樣子也是好的。如果一旦消息洩漏的話，讓張明方馬上用占祖給自己占卜一卦，隨後根據卦象躲藏起來。順便找個穩當的人給自己報信。就算有歸不歸都對付不了的人，他也會把徐福鼓動來的。不過這樣張明方便不能輕易的離開臨淄，以防歸不歸真的趕過來卻找不到這個人。
    為了保命，歸不歸讓張明方給自己傳遞消息的時候用一個假名。最後張明方給了何崇元和譚沖兩個名字，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或者兩個人中斷了聯繫。只要歸不歸派人或親自來打聽何崇元和譚沖的下落。張明方便馬上找到歸不歸已經到了。
    處理完畢之後，歸不歸便回到了方士宗門。自此之後，他們倆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不過老傢伙也留意臨淄城的動向，張明方這名字幾十年之後便聽不到了。想來應該是自己這個老朋友怕自己長生不老的身份洩漏，當下便換了另外一個身份和面孔繼續留在臨淄城中。
    後來就是歸不歸被徐福踢出了方士門牆，後來他自身難保也就顧不上來臨淄城中的張明方了。不過歸不歸做事一貫高調，他那個朋友真出事的話也一定會找到老傢伙的。再後來就是歸不歸被大方師關了一百多年，直到吳勉將他放了出來。時間一久，臨淄城中的張明方和占祖已經被他滿滿的淡忘了。也是前天突然看到了廣仁再給廣仁一門占卜命運，這才將塵封的往事想了起來。
    聽完了老傢伙的講述之後，吳勉看了他一眼，說道：“占祖那樣的寶物你都不要了？老傢伙，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後悔了唄……”歸不歸長長的歎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在知道老人家我就把那個烏龜殼留下來了，現在占卜一下，就知道徐福那個老傢伙將借來封印的東西藏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