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勸解

    第二天上午，已經變成白頭髮的孫小川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因為淮南王沒有發話，雖然早上有人過來打掃，不過也沒人敢過去這人死了沒有。一早的時候，內侍總管便帶著劉苑的人頭過來覆命。若在平時，小劉喜天不亮便已經起來處理淮南國的政務，不過今天直到天光大亮還不見淮南王起來。其間，內侍總管幾次想催請小劉喜起來。不過這位淮南王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非常不耐煩的一頓訓斥，將內侍總管罵走。
    “別招惹你們家殿下了”剛剛吃完早飯的歸不歸笑瞇瞇的招手將內侍總管叫到了身邊，隨後笑瞇瞇的對著他說道：“有件事情和你打聽一下，昨天傍晚侍候你們家殿下更衣的時候，你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昨晚侍候殿下更衣？”內侍總管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想了片刻之後，對著面前這個老傢伙說道：“殿下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和以往也沒有什麼不同……”
    “沒說你們家殿下，問你呢。”沒等內侍總管說完，歸不歸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頓了一下之後，老傢伙繼續說道：“你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嗎？”
    內侍總管沒想到歸不歸會問到自己，怔了一下之後，才再次說道：“我自己？沒問題啊……昨晚殿下放了我的假，侍候完我就回去睡了。不過年紀大了，反應不如年輕那會了。別看我就睡在旁邊的執事房，如果不是手下人告訴我，都不知道昨晚還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就沒覺得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嗎？”老傢伙瞇縫眼睛盯著內侍總管。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還有晚上躺在床上那會，是不是不沾床還好，躺到床上之後魂兒就像被抽走了一樣。越睡越累，老人家我猜半夜裡你還夢魘了，是不是親眼看著自己在睡覺？”
    “這個有……真有……”內侍總管被老傢伙說的汗毛孔都要豎起來了，當下他緊張的嚥了口唾沫之後，看到淮南王的寢室緊閉，這才仗著膽子繼續說道：“昨天傍晚撞了邪，正想著找您老人家幫著看看。昨天下午我還記得上一刻在查看給城內百姓們派錢施藥水，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殿下的寢室裡，正在服侍殿下更衣。當時我還估摸著是不是撞了什麼邪祟，後來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跟您說的一摸一樣。昨晚那一宿睡的那叫累，天亮之前我聽到有什麼動靜在耳邊說話。當時一睜眼可怕我嚇著了，就看見我自己還在床上睡覺，怎麼看見的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那就對了，別怕。什麼大事，就是讓餓鬼迷了。”歸不歸呵呵一笑，看著已經被嚇呆了的內侍總管，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你回想一下，在外面查看百姓到去服侍你們殿下更衣，這中間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我們換個說法，你在外面看到的最後一眼是什麼？然後眨眼之間就到殿下的寢室裡裡面了。”
    “最後一眼？”內侍總管歪著腦袋想了半晌之後，突然一派大腿說道：“我想起來了，有個人在嚷嚷藥水裡面怎麼一股洗澡水的味道。當時我要過去不讓他大喊大叫，和那個帶著斗篷的人對了一眼，然後就到了殿下的寢室了。”
    “帶斗篷的人啊……”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不在糾結這件事情。當下從內侍總管的懷裡將裝著劉苑腦袋的木匣接了過來，隨後說道：“忙你的去吧，這個人頭我替你去送。對了，如果再見到那個帶斗篷的人，別驚動他，記得過來通知我老人家。還有這件事別和你們家殿下說，這幾天事多，別因為這個煩他。”
    看著內侍總管千恩萬謝的離開了這裡，歸不歸正想帶著人頭去看小劉喜的時候。突然聽到白髮孫小川那裡發出了一點聲響，老傢伙回頭看向他的時候，就見孫小川攢足了全身的力氣，用蚊子一般大小的聲音對著歸不歸說道：“藥也試了……放我走吧……你們可別騙我現在已經長生不老了啊……”
    歸不歸轉過身子，笑瞇瞇的看著這個白頭髮的人一眼，嘿嘿一笑之後，從懷裡面摸出來昨晚在孫小川身上搜出來的淬毒匕首。蹲在孫小川的身邊，用匕首在他臉上比劃了一下。這個動作差點讓孫小川的心都跳出來。當下使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著這個老傢伙說道：“別亂來啊……我信了……這個就是長生不老藥……我現在長生不老了，行不……”
    “怎麼也要試一下吧。”歸不歸用匕首尖在孫小川的臉上輕輕的畫出來一到血槽，隨後用刀刃沾了點鮮血在孫小川的眼前晃了一下。看到了自己的毒匕首上面的是自己的鮮血之後，孫小川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嚇暈在了歸不歸的面前。
    “你還真是無聊”這個時候吳勉出現在歸不歸的身後，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孫小川之後，對著老傢伙繼續說道：“他的頭髮是變白了，不過以後怎麼處置他？帶著你已經夠拖累了，再帶上這個耍嘴皮子的。不閒我煩嗎？”
    “這個不用我們操心，能長生不老已經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了。後面的路就讓他自己走吧……”說完之後，老傢伙拍了拍手裡裝著劉苑頭顱的木匣，隨後衝著吳勉說道：“老人家我先把這個小玩意兒送去，咱們這位殿下心裡的坎兒好像有些麻煩。”
    說完之後，歸不歸衝著吳勉一擠眼，隨後捧著人頭匣子走到了小劉喜的寢室之前。輕輕的扣了扣門之後，他說道：“殿下，用早膳了，老人家我給你帶了點清口的小菜，不嘗嘗嗎？”
    寢室裡面先是遲疑了片刻，隨後裡面想起來小劉喜的話：“手下人不會辦事，怎麼可疑勞煩不歸先生親自動手？先生請稍等片刻……”
    說是片刻，歸不歸也在門前等了半晌。隨後寢室的大門才被打開，小劉喜已經換好了便服迎了出來。他一邊喊過來內侍總管過來侍候，一邊將歸不歸讓了進來。
    坐好之後，歸不歸將手裡的木匣打開，將裡面的人頭拿了出來，放在小劉喜的面前，說道：“殿下，清口的小菜已經在這裡了，不過你們淮南王的風俗老人家我不太清楚，這個應該是吃生的還是煮熟了再吃。昨天晚上割下來的，看著挺新鮮，不知道放到中午再吃會不會壞掉？”
    一大清早就看見自己大哥呲牙咧嘴的人頭擺在自己的面前，饒是淮南王小劉喜這樣的人頭看到，心裡也是一陣的發涼。他苦笑了一聲之後，說道：“先生說笑了，這樣亂臣逆賊的人頭，如何可以下口。”
    歸不歸抓了抓頭皮之後，有些‘詫異’的對著小劉喜說道：“殿下，這個是不能吃的嗎？早上老人家我見到你王府的總管大人抱著它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次，還以為他是來給你送早飯的，原來不是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歸不歸的話鋒一轉，用手指敲著還擺在地上的人頭，笑了一下之後，慢悠悠的說道：“殿下還有美食可以享用，不過這個死鬼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本來都是老淮南王的子嗣，殿下你成為了一國之主。這個死鬼呢？人頭都混沒有了。殿下以為和長生不老的緣分差之萬里，這個死鬼又何嘗不是以為和一國之主的緣分天差地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