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交換

    “不能留個活口嗎？”看著仲龍連個骨頭渣子都沒有留下來，歸不歸抬頭對著這個自己曾經的師叔繼續說道：“爺們兒，咱們昨晚怎麼商量的？把人湊齊在動手啊，現在你把大魚都嚇回去了。魚餌還在，魚卻不敢過來了，這都叫什麼事？”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吳勉還在自斟自飲。就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阻礙他喝上兩杯的，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不知道他們底細的人都會以為現在一杯接一杯喝酒的人叫任三。
    “魚有的是”燕劫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對著歸不歸繼續說道：“現在整個中山王府裡面都是我這兩年的熟人，這塊大肥肉放在眼前，不咬上一口。他們是不會走的……”
    當初老淮南王被關在天牢裡面的時候，燕劫還曾經去劫過天牢。不過他去的時候晚了一步，老淮南王劉長已經暴亡在天牢之中。無奈之下，燕劫才逃出了京城。由於他是廢王劉長的人，多少參與到了瑞王造反的事件中，大名還在衛尉府掛著號。燕劫擔心自己的身份會牽連到新淮南王劉喜，當下也沒有回淮南國，沿著漢朝邊境轉了一圈之後，最後流落到了吳勉的都城廣陵。
    燕劫出現在廣陵的第二天，便有之前的修士朋友找上門來。他這位朋友現正在吳王劉濞的府上做門客，這人知道燕劫的底細，便將他推薦給了吳王劉濞。聽說有比現任大方師廣仁還高出一輩的修士，劉濞自然另眼看待。幾番上門求訪之後，燕劫終於被吳王的誠意打動。反正之前已經做了淮南王門客多年，淮南王劉長失事之後，正愁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不過在吳王府中住了一段時間之後，燕劫開始慢慢的感覺到劉濞並沒有那麼簡單。當時，吳國等七國已經和朝廷面和心不和。而且吳王也開始廣納天下奇人異士，吳王府中有一個類似淮南國招賢館的所在，劉濞親自取名——集英閣。
    閣主為吳王親任，入集英閣的門檻極低。只要稍有名氣的修士都可入閣，入閣的門檻極低，但是吳王卻捨得花錢，一些術法高強的修士甚至還被封為位列九卿的高官。一時之間，投奔吳王的修士絡繹不絕。之前在淮南國為細作的仇力，就是在燕劫之前，進入到集英閣的。
    沒過多久，燕劫已經聞到了劉濞要造反的味道。他本來就是方士出身，生性反感改變國運的事情。加上之前淮南王的那件事，燕劫打心裡不願牽扯到吳王的謀逆事中。沒過多久，燕劫便提出自己要閉關修煉，準備向吳王辭行。
    這時，吳王正在籌備謀反的大事，擔心會從燕劫的嘴裡走露風聲。當下一個勁的勸說這位方士名宿在住幾天，暗地裡開始命集英閣裡面的修士準備解決燕劫這個禍根。
    劉濞父子兩代吳王經營吳國幾十年，除了明面上集英閣的修士之外。還有幾個隱藏在暗處從未露過面的大修士，就在劉濞擺下酒宴要給燕劫送行的時候，趁著這個方士一門曾經的名宿放鬆警惕之時，隱藏的大修士突然發難。使重手打碎了燕劫的中宮，不過燕劫好歹也是徐福上一代的人物。雖然中宮被打碎，但還是運用最後一絲術法逃遁了出來。
    逃出升天之後，燕劫本來打算躲到自己老東家那裡。等到自己的術法恢復之後再回來找劉濞等人的晦氣，沒有想到的是，到了壽春城外突然聽說了招賢館兩位大方士的事情。知道了吳勉和歸不歸就在壽春城外，這樣便有了之後的一些列事情。
    看在曾經的同門前輩的份上，吳勉和歸不歸收留了燕劫，並幫助他休養生息，將已經被打散了的中宮重新的塑造了起來。不過因為燕劫的體制不適合長生不老藥的藥力，完全是靠自身的力量恢復，相對花費的時間也較為漫長，直到最近幾天才算徹底的恢復了過來。
    剛才在屋頂裝神弄鬼的男人正是吳國集英閣中的修士，當初也參與暗算燕劫的事情。見到是老相識之後，燕劫才沒忍住下的殺手。
    見到了解決刺客的修士是淮南王小劉喜的人之後，中山王劉瑞用著驚魂初定的語氣對著自己的王弟說道：“淮南王弟，知道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何人所為嗎？本王一定要上奏陛下，將這些邪祟處以極刑。”
    “你沒那個機會了……”劉瑞的話還沒有說完，空氣中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那個聲音冷笑了幾聲之後，繼續說道：“燕劫，你不是以為兵解了一個跑腿的仲龍，就是大勝了吧？上次是你的運氣好，中宮幻滅之前就遁了。這次你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了……”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宴客廳的大門突然被一陣狂風吹開。隨後原本在外面護衛的十幾個侍衛被一股腦的扔了進來，這些侍衛已經斷氣多時。身上的皮肉都變成青紫色，順著七竅不停的有黃色黏液流下來。黏液落地之後不久便揮發成了一股淡黃色的煙霧將這些屍體籠罩了起來，久久沒有消散。
    聽到說話的聲音之時，歸不歸就皺著眉頭，似乎對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不過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了。直到看見了扔進來的這些屍首之後，他才呵呵一笑，慢悠悠的說道：“喲，屍毒……剛才說話的是降不歸吧？一百多年不見了，你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也是，一百多年都過去了，你也應該又換了幾幅皮囊了。大家都不歸，你還記得老人家我嗎？”
    外面的聲音遲疑了片刻之後，再說話的時候語氣降低了幾分：“歸……不歸？不是說你被徐福滅口了嗎……仇力，你可沒有告訴我他也在這裡！”就在外面的話音落地之時，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啪！”的一聲，黑夜當中，聲音脆的幾乎王府外面都能聽到。
    “說打就打，你還是老毛病。”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看了一眼籠罩在屍體上面的黃色煙霧，又繼續說道：“降不歸，老人家我的年紀大了，受不起你這個味道。你是想自己把這股味道撤走，還是想我老人家親自動手？”
    歸不歸的話剛剛說完，宴客廳外面有人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態度不是很好，不過隨後從門外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力，瞬間將籠罩在死人身上的黃色煙霧吸的一乾二淨。
    隨後門外響起來一個古怪對話的聲音：“降先生，事情還沒完，您不能走……”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聲代替了降不歸的回答
    “……歸不歸自由專人料理，您只要做好我們事先說話的事情遍成。”
    “仇力，這件事沒完，看在你們家主公的份上，大事之後我再來料理你。”
    降不歸說完之後，外面的人沉默了片刻。隨後再次響起來仇力的聲音：“歸、吳兩位先生，好久不見了。兩位先生都是方士名宿，我們也不想和兩位先生發生衝突。之前是手下人不懂規矩，得罪了兩位先生。那些人已經被責罰過了，長生不老藥是陛下欽點之物，淮南王殿下不便出讓也是天經地義。那我們退一步說，長生不老藥不割愛的話，那麼丹方和煉丹之法，兩位先生是否可以出讓？我們主公願以皇宮龍椅的座位交換，不知道兩位先生和淮南王殿下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