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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歸流

    她說話的時候,廣仁的眼神重新在吳勉和歸不歸身邊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這時的姬哀又變成之前邱老二的小頭目狀態,和其他嘍囉一樣,躲躲閃閃不敢和廣仁的目光對視。現任大方師也沒有過多的注意他,從他臉上掠過之後,就轉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對吳勉和歸不歸身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的同時,廣仁嘴裡對著廣說道:“關於首任大方師留下來的文獻太少,到現在也沒有人敢肯定,那位燕哀侯大人到底是飛昇還是轉世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眼神正好落在歸不歸的身上。
    廣仁衝著歸不歸笑了一下,說道:“歸師兄,你剛才的話是對誰說的?這裡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歸不歸也是一臉笑嘻嘻的表情,打了個哈哈之後,老傢伙說道:“哪裡會有大方師你不知道的事情?現在整個方士一門,都以大方師你為尊,還怎麼可能會有大方師你不知道的事情?說實話,我們也是剛剛進來不久,正在猜想這個究竟是燕哀侯的陵寢呢?還是他老人家飛昇的所在?正沒頭緒呢,你們就來了,正好,你是大方師,這裡到底是什麼你說的算,就等你來拍板了”
    歸不歸這句話說的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廣仁微微一笑,就像是沒有聽出來一樣。但是他身邊一個矮矮胖胖的白髮男子皺了皺眉頭,看著身邊的這位現任大方師說道:“歸師兄說得是,這裡到底是什麼,大方師你要給個說法啊”
    看得出來,廣仁本不想搭理他。不過這人又說了一遍之後,廣仁才不得已扭過臉來,苦笑了一下,對著這人說道:“廣義師弟,那是歸師兄在開玩笑,首任大方師是何等樣人?他老人家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不過看起來,這個說法似乎並不能被這個叫做廣義的方士接受。他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身邊的廣孝攔住:“廣義師兄,這個是什麼地方,歸師兄一定知道,你想想看,這麼多年以來,只要有歸師兄在,有什麼地方他不知道?還記得在渤海之濱尋找龍魚那次嗎?千里之外的海域歸師兄都認得,這裡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等著看,一會歸師兄就要說出首任大方師的下落了”
    這個叫做廣義的方士似乎有些厭惡廣孝,廣孝說完之後,沒想到他的眼睛一瞪,衝著廣孝說道:“我問大方師,你插什麼嘴?大方師之所以稱為大方師,就是因為他什麼都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那麼什麼阿貓阿狗的,就都可以叫做大方師了。是吧,大方師?你說說看,這裡到底是首任大方師的飛昇之地呢,還是他老人家的陵寢?”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廣仁說的,這位現任的大方師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轉臉看著歸不歸,說道:“歸師兄,廣義師弟也是好奇,燕哀侯—那位首任大方師的下落,看在廣義的面子上,你還是說了吧”
    歸不歸哈哈一笑,衝著廣仁回答道:“廣義問的是大方師,和我有什麼關係?剛剛還有人說過,這輩子我都和大方師無緣,本來我心裡多少還有點不服氣。不過現在我服了,是真正的服氣了,大方師——哈哈哈哈……”
    歸不歸一陣放肆的大笑,這時廣仁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他看著老傢伙,一字一句的說道:“這麼說來,我們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歸師兄,這裡面是不是燕哀侯的陵寢,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想如何請自便。只不過這位吳勉小兄弟是上任大方師親自看中的人,他要跟著我們回去,我代上任大方師收他為徒,從今以後他就是你我的師弟,也算是給他一個方士的名分了”
    廣仁的話剛剛說完,歸不歸就又是一陣大笑。這次笑的連眼淚都流了下來,笑完之後,歸不歸擦著眼淚說道:“收弟子入門牆之前,也要先打聽一下人家是不是已經在門裡面了。大方師,吳勉在就算是方士門中之人了。人家本來就是方士了,你還怎麼給他名分?那麼以後怎麼稱呼他?雙方士?”說完之後,老傢伙又是一陣大笑,這邊的廣義也跟著沒心沒肺的笑了幾聲。
    這時,廣仁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仰臉看了歸不歸一眼,說道:“雙方士也罷,不管如何,我身為大方師,就不能眼見前任大方師看中之人流落在民間。明說了,今天說什麼也要讓吳勉師弟歸流。”
    “要是我就不走呢,打折腿拖走?”廣仁眾人到來之後,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吳勉終於開口了。他冷笑一聲之後,有些挑釁的對著現任大方師說道:“最好你們廣字輩的親自過來動手,如果是你們的徒子徒孫,那就不好說是誰的腿被打折了。紅頭髮的!你不是在找我嗎,我就在這裡,過來吧!”滿場只有一個紅頭髮的男子。
    吳勉說話的時候,他口中廣字輩下面的徒子徒孫都在看著他。只不過這些人的臉上都帶著嘲弄的神情。但是說到紅頭髮的時候,歸不歸的臉色大變,他想攔沒有攔住,等吳勉說完之後,老傢伙的臉色開始發苦。
    廣字輩以下,以火山為尊。廣仁的這位大弟子倒也識趣,自覺的走到了自己的師父面前。還沒等他說話,廣仁先語氣有些森然的說道:“你是什麼身份?別人說你如何,你就要如何嗎?退回去!”
    這還是廣仁出現之後,少有的嚴厲語氣。火山當下誠惶誠恐,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一條線的流了下來。火山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向著自己的師父行了個禮之後,便退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廣仁身邊的廣孝打了個哈哈,說道:“這樣的場合自然用不著大方師的首徒,還是我等座下弟子來替大方師分憂吧”說著,廣孝頓了一下,目光在自己的眾弟子臉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到了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身上:“德源,你來替大方師分憂,請你這位吳勉小師叔歸流”
    這個叫做德源的方士答應了一聲,隨後恭恭敬敬衝著廣孝行了個禮之後。才轉過身子來衝著吳勉說道:“吳勉小師叔,大方師請您歸流”吳勉冷笑了一聲,說道:“不用那麼客氣,抄趁手的家什過來吧”
    德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請師叔您老人家歸流,怎麼可能那麼粗魯。再說了,師叔您老人家初入門牆,對您應該也用不到什麼家什吧,德源的肉身差不多也就夠了”說完之後,他衝著吳勉鞠了一躬。但是就在起身的一剎那,德源整個人突然消失。
    就在德源消失的同時,一股罡風向著吳勉的位置猛吹過來。說也奇怪,這陣罡風將吳勉吹得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要不是歸不歸眼尖,在德源消失之前就離開了吳勉的身後,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了。
    就在吳勉穩住身形的一剎那,他面前的罡風中心突然憑空伸出一隻手掌,死死的掐住了吳勉的脖子。隨後這隻手的主人—德源出現在吳勉的面前,嘿嘿笑了一聲之後,德源說道:“我說過了,請小師叔您歸流,還不需要什麼家什”
    他的話剛剛說完,就見被制住要害的吳勉突然冷笑了一聲,他的右手搭在了德源的手臂上。就聽見“茲茲……”的一陣聲響,一股紅色的電流從吳勉的手掌流竄到了德源的手臂之上。
    “啪!”的一聲,德源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電流擊飛,他整個人都飛出去七八丈遠。被一棵桃樹攔住之後,才摔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