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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聖徒的葬禮

    看寅寅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我問道,“去哪?”
    寅寅不想多說,只撂下四個字,“活體解剖!”就快步的往外走。
    我一聽這詞就有點懵了,心說不是吧,這是去現場的節奏麼?還是我誤會現場這倆字了?她準備把我帶到實驗室看點啥東西?一想到我醒來的那個地方,還有那個到處都是血的浴盆,我突然想吐。
    寅寅已經走到樓梯那裡了,我沒法子,趕忙快步跟上,雖然我跟在寅寅的身後,可是我心裡一直在琢磨,等會說什麼我也得把心裡話掏出來,自己可是死也不去那個實驗室。
    樓下停了一輛警車,寅寅開車,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寅寅還是將車開得飛快,但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事,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我尋思怎麼開口,可又怕一開口時機不對。
    我潛意識作怪,為了調節一下氣氛,竟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燃,然後遞給寅寅,寅寅也沒拒絕。我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猛吸了兩口,之後婉轉的說幾句。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想到了自己躺在那個帶血的浴盆裡,那一刻,不自在又上來了。
    聽我說完,寅寅似乎怕我擔心,對付了一句,說我們是去另一個地方,就沒有再說話了。
    我有點犯懵了。外面的夜色還很黑,這讓我想起了黎明前的黑暗。
    很快的,車停在了一幢高樓的前面,我下車後打量一下四周。
    這地方讓我有些熟悉,是楊晨曦家的附近,我送她時路過這裡。我心說難道這裡又出了什麼事情?不然怎麼又來這了?
    高樓下面站著很多同事,他們看到我們都打著招呼,“冷專員、寅專員”的叫著。
    寅寅沒閒心聊別的,應了一聲就直接問,“幾樓?”
    一名同事回答,“頂樓,1202!”
    我和寅寅一起進了樓道。一個胖民警看到寅寅急忙跑了過來。看得出來,他有拍馬屁的嫌疑,只是笑的有點色兮兮的,反倒影響他的熱情勁兒了。
    寅寅問他什麼情況?胖民警回答,我們一隊人負責對楊晨曦家附近做走訪調查,根據剛才上頭兒給的最新資料,我們也著重問了灰衣人和小丑的事兒。有群眾反映,之前1202房間傳出過打鬥聲,不過,打鬥聲很快就消失了,而且今晚有個大爺在遛狗時,發現有個裹的嚴嚴實實的灰衣男子從這棟樓裡出來了,然後……“
    他頓了頓,表情很麻木。我心說你倒是說啊,到關鍵的地方了,怎麼卡殼了?我讓他別有所顧忌,大膽說出來。
    胖民警吞嚥了一下,繼續說,”我們去敲1202的房門,沒人開門,我們就把門給搞開了,然後……然後……見情況不對,我們就都沒有進去。“
    我算服了這個色眼胖子,也不想聽他一直然後、然後的,我和寅寅都跟胖民警說了句辛苦。之後一起坐電梯到了頂樓,在電梯剛開門的一剎那,我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味道讓我很熟悉,不過我也能對比出來,現在的味道比我甦醒時聞得還沖,這說明什麼,我不敢想像!
    我和寅寅配合著,寅寅推開了門,我先邁步要往裡走。
    不過屋子裡到處都是血,有些血已經快流到門口了,本來這房間裡也鋪了幾個勘察踏板,但踏板都快被血沁紅了,我和寅寅踩著相對乾淨的地方,才勉強踮著腳尖走進去幾步。
    最外面的是一個小屋,這個屋子裡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血跡,那些血都是從裡面的一個大屋流出來的。
    我們走進大屋,看著眼前那血腥的一幕,我直皺眉。而且被噁心勁一鬧,我的胃不停翻動著。
    在大屋的一面牆前,並排釘著三個老爺們,準確的說,應該是三具男屍,那三具男屍都被釘在三個特製的木頭十字架上,肚子扁扁的,而那三個人的身體下面都有一個巨大的木桶,三人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刀口,他們的血全都流到了那些木桶裡,其中兩個木桶已經翻倒在了地上,門口的血液就是那兩個木桶流出去的。
    我不想多看這兩桶血了,甚至我冒出一個古怪的意識,不禁又想起了醒來時自己躺的那個帶血浴盆,記憶中,我好像無數次的從那個帶血浴盆中醒來。
    寅寅沒我這種感覺,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雙塑膠手套戴在了手上,接著,她把雙手順著一個刀口一下插進了一具屍體的肚子裡。
    這還沒完,她伸手在肚子裡攪來攪去的。屍體的血都流光了,被她這麼一弄,順著口子只有一些粘稠的液體流了出來,我猜是軟組織液和油。
    這樣持續了有半分鐘的時間,寅寅肯把手伸出來了,又很冷靜的說,”屍體胸腹腔幾乎是空的,尤其腹腔裡的臟器,全被人掏走了!“
    我想起了偷腎偷器官的犯罪分子,但他們往往把人弄暈,放在冰塊中進行手術的,跟眼前這種情景完全相反,尤其看著三具男屍一臉扭曲的表情,我更相信它們是活著被挖掉臟器的,另外王老吉和灰衣人也不像是做偷器官勾當的賊。
    寅寅比我明白,突然歎了一口氣說,”聖徒的葬禮!“
    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有點好奇,追問寅寅。
    寅寅搖搖頭不說,又一轉話題,反問我,”你看看現場,還能發現什麼?“
    我站在踏板上,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四下轉了轉。雖然很多地方都被血沁住了,但有些打鬥的痕跡依然沒被遮擋住。牆上一些血點子的分佈與走勢更讓我知道,當時兇手揮刀的力道和角度。
    我綜合考慮,得出一個結論,”這裡確實發生過打鬥,是第一案發現場,打鬥也很殘酷,不過很快就結束了。三名男子壓根不是兇手的對手!“
    寅寅點頭贊同,而且她不想被勘察踏板限制住,也不顧及的踩到血中,跟我說,”一起吧,去其他地方瞧瞧。“
    這有點違反規矩的意思了,但規矩是死的,我陪著寅寅。我倆又去廁所和廚房轉了一下,我留意到這還是個兩室一廳的老房子,房子最少也要有十多年了,牆體上的漆和塗料都已經開始斑駁脫落了,大部分瓷磚也有了裂痕。
    我們現在在十二層,突然間外面刮來一股大風,我聽著廚房窗戶也嘎吱嘎吱的想著,外加這裡環境有些昏暗,我冷不丁有點慎得慌,就扭頭往外看了一眼。
    我發現窗戶處有一個黑影閃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人躲在廚房外的小涼台上。
    我整個心都緊繃繃的,這裡的高層,外面小涼台是封閉的,地方不大,躲個人卻很輕鬆。
    我心說難道是兇手?我不確定這兇手跟王老吉和灰衣人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王老吉這個團伙到底有多少成員。而此刻我在意的是,我和寅寅別被暗算了。
    我急忙擋在寅寅身前,用身子推著她,一起往外退。另外我也摸向後腰,把槍掏了出來。
    那個黑影還在那裡輕輕的動了動,寅寅也發現異常了。
    我的意思,讓寅寅趕緊出去打電話,把樓下那幫民警都叫上來,至於一會我們怎麼跟兇手搏鬥,她就不用管了,躲在安全的地方等信就行了。
    寅寅確實悄悄退出去了,不過很快的,她又跟幾個民警一起回來了,其中包括那個色眼胖子。
    我懷疑這胖子是不是塞錢進的警局?雖然看著整個屋子裡的血還有些不得勁,但為了表現與立功,他竟不考慮整體的配合,直接掏槍指著小涼台,吼了句,”窗外那位,高舉雙手滾進來,不然我開槍了!“
    兇手沒什麼反應。我知道現在我們這些人只能硬上了,我對胖民警擺手,既然他選擇衝到第一線了,這次也依舊是先鋒吧,先去小涼台外面看看。
    胖民警在這方面倒是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色兒,他沒猶豫的舉槍往前走。
    這時又來了一股強風,那黑影大幅度的閃動,還有一個臉貼到了廚房的窗戶上。
    這張臉很怪,要我說長得都違反人臉的規律了,腦門很癟,臉頰和下巴都很鼓,尤其一雙大眼睛子,陰森森的瞪著我們看,他還微微獰笑著,似乎在嘲諷我們一群人。
    我心跳不由得加快,而胖民警更不爭氣,嚇得腿抖著,啊啊吼了幾聲後,竟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