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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森林

    老貓沒具體說他明白什麼了。我悶頭尋思一會兒,有個很荒唐的想法。
    這小怪人身上有卵鞘,也有毛毛頭,甚至還能噴毒,這簡直就是個大蟲子,我懷疑他身子變異了,有跟蟲子差不多的結構了。
    但我活這麼大,從沒見過這種怪事,會不會是我多想了?
    我看著小怪人的死屍,一時間頭都大了。鐵驢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回頭看著掛繩子的樹,說剛才我們只爬了一棵樹,就弄出一個小怪人來。會不會說其他樹上也藏著這東西?它們跟蠶一樣,躲在看似樹皮的蛹裡?
    我和老貓沒法給出確切回答,我們更不想回去驗證啥,我們稍作準備,也不要小怪人的屍體了,又繼續深入。
    這次走的很長,至少五里地之後,周圍環境變了。這裡還是一個樹林,但樹上長著大量的白花。
    有些白花還落下來,掉在樹間的野草上,而這些野草呢,也同樣是白顏色的。
    按說看到這種景色,尤其被純潔的白色刺激著,會讓人有種心境開闊的感覺才對,但相反的,我心裡有股子很強的淒涼感,尤其微風吹來,更讓我忍不住的打哆嗦。
    我很不習慣,老貓和鐵驢都看到了。老貓還指著這些樹跟我說,「不用太顧慮,在這種樹下走,難受很正常。」
    我問他為何這麼說,另外這樹叫啥?
    老貓回答,「這是雲貴川地區的一種特色,樹的學名叫越南安息香。」隨後他又特意強調安息兩字,那意思剩下的就讓我自己多琢磨吧。
    我一聽安息,不自在了,心說這不是形容死人的麼?
    我們沒停留,一直往前走著,漸漸地,我腳下還熱起來,就好像有兩股無形的熱氣直往我腳脖子裡鑽一樣。
    我看看鐵驢,他腦門也都是汗。我問他,「熱不熱?」鐵驢莫名其妙的反問我,「熱什麼?」
    我心說他是逗我玩呢麼?腦門都那德行了,還說沒啥感覺。我指了指他的腦門。
    鐵驢摸了幾下後,發現汗滴了。他臉色一變,跟我說,他確實沒感覺到熱。
    這是個問題,而且不僅是他,老貓也這樣。我們分析了好一通,有兩個解釋。
    一是小怪人對我們灑毒後,這毒性讓鐵驢和老貓的身子發麻了,而我本身血特殊,逃過了這一劫;二是這安息香的樹林有問題,裡面的白花帶毒啥的。
    為了驗證哪個猜測更靠譜,老貓讓我們暫停行軍,他對著一棵樹跑過去,又嗖嗖爬起來。
    這次他也學聰明了,把刀咬在嘴裡,這樣一旦出現危險,他能第一時間摸到武器。
    我和鐵驢站在樹底下往上看著,這時周圍也沒沼澤氣了,鐵驢還把步槍舉起來,算是做了一種雙保險吧。
    我一不用爬樹二不用拿槍的,一時間沒啥事做。我就趁空四下看看。
    我純屬不經意的扭頭一看,發現遠處有個樹後面探出一個腦袋來。她是個女子,披頭散髮,臉無血色。
    我腦袋裡嗡了一聲,不僅想到鬼了,而且她跟我前幾天晚上在出租房臥室門前見到的那個臉一模一樣。
    我心說難道她一路尾隨我們過來的?
    在想事時,我也眨了幾下眼睛,每次眼睛一閉一張,這女鬼竟然還配合著來了一個瞬間移動。
    比如我這次看到她在這棵樹下躲著,等再次閉眼睜開後,她就換到另一個樹後面躲著了。
    我害怕了,尤其忌憚這女鬼的速度,她要是衝過來偷襲我們的話,豈不是輕而易舉?
    我忍不住對鐵驢念叨,讓他回頭看看。鐵驢本來不想回頭,也覺得回頭沒啥意思,但被我強行拽了一下回頭一看後,也瞧到女鬼了。
    這時女鬼離我們很近,就在十多米外的一棵樹後,鐵驢嚇得罵了句臥槽,舉起步槍嗤嗤嗤起來。
    子彈全奔著女鬼去的。但邪門的是,她消失了。我問鐵驢敵人哪去了,鐵驢說他也沒看清楚。
    我倆的舉動更被老貓瞧到了。他已經爬到樹頂了,正伸手拽下一把白花來。他不在樹上多待,嗖嗖的滑下來了。
    他問我和鐵驢,「怎麼回事?」
    我倆把剛才情況說了,但現在死無對證的,老貓覺得是我倆看岔了。
    我覺得出岔子的可能性很小,尤其不可能是我和鐵驢眼睛的事,不然哪有那麼巧的,我倆眼睛都壞了?
    我和鐵驢都在這問題上發表看法,老貓一邊聽一邊把白花放在嘴裡嚼了嚼。他倒是有點「邪門歪道」。估計是在野外生存久了,自行參悟出來的。
    他插話說,「這白花沒毒。」言外之意,他和鐵驢身子的感知能力這麼弱,可能跟小怪人的毒血有關。
    我剛才給他們檢查過身子,都是沒毒的體征,為了更保險一些,我讓他倆坐在樹下,我再給他們弄點藥吃。
    我正蹲著翻胸囊呢,腦頂上吧嗒一聲響,有什麼東西落下來了。我抬頭一看,心裡咯登一下。
    我們圍坐的這棵樹,樹上白花變色了,都成紅紅的了,有一部分白花上,還凝聚著小小的紅血滴。而且剛把我腦袋吧嗒了的,就是這些血滴。
    這樣的環境實在太嚇人了,不僅我蹲不住了,鐵驢和老貓也都站了起來。
    我們四下看著,周圍所有的安息香都在變色,甚至地上那些白白的野草也在變紅。本來走在這裡就犯忌諱,因為有安息倆字。現在一看,我們更有種來到地獄入口的感覺了。
    我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走了,四周全是血樹,也根本沒個能逃的地方。
    而且這還沒完,老貓眼睛尖,指著遠處跟我們說,「看!」
    我和鐵驢壓著不安的性子望過去,很遠的地方出現一個黑影,他似乎在跑著,身後還出現一朵黑雲,緊緊跟著他。
    這黑雲是啥,我一時間斷定不了,但看架勢,這一人一雲很可能有聯繫,不像是一追一逃的關係。
    老貓說我們別亂動了,找個地方藏起來看看形勢再說。
    我不贊同老貓的想法,鐵驢卻點頭了,他們二比一,我不得不接受了。我們也沒刻意找地方,就在這棵樹下再次蹲下來。
    這裡還有血草從,也便於遮蓋我們的行蹤。
    我們熬著,大約過了一支煙的時間,這人漸漸離近了,我也能瞧得仔細了,那黑影竟然是蟲群。
    都是會飛的黑蟲。
    再說說這人,他個子不高,不過不像小怪人那樣長相奇葩,他只是鼓鼓的額頭,有南方男子的特性。
    他沒發現我們,在三五十米之外的地方最終站定身子,又隨意的往地上一坐,對著蟲子吹了幾聲口哨。
    蟲群很聽話,竟四下散開了,它們都奔著血花血草去的,附在上面。我猜它們在喝這裡面的汁水。
    我們這次來也帶了望遠鏡,鐵驢把它悄悄翻出來。我們仨輪番用它觀察一番。
    我沒看出啥信息來,鐵驢和老貓卻都下了個結論,說眼前這個就是莽人。
    我聽得心裡一震,來之前我也上網看了看莽人的資料,但記載的不多,只知道他們是國內最後的原始人。
    我還以為他們都得拿著棒子或石斧,像孫悟空一樣穿著虎皮裙,成天到晚瞎轉悠打獵呢,而眼前的莽人分明告訴我,他們會的東西很多,至少在驅蟲上有一定的經驗。
    我們現在處於暗處,要想對莽人下手,把他弄死,這很容易,只要一發子彈就能辦到了,但這不是我們想要的。
    我們必須跟他們溝通,進入他們的部落,再找我們要的奇藥與奇術。而且我還突然變得樂觀了,心說莽人懂得多,或許他們的奇術會對姜紹炎有實質上的用處呢。
    我們總不能這麼躲著,尤其黑蟲都散開了。我們仨一商量,也別選啥時機了,趕緊站起來走過去吧。
    但我們仨這麼默契的一起行動,卻讓莽人發現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