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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狂暴獸歸來

    我發現大黑天的,想看清點東西也真難,我這麼瞪眼睛少說瞪了半分鐘,還沒啥效果呢。
    我糾結上了,心說到底是堅持用鬆緊帶還是趕緊再想其他辦法呢?
    沒等我下結論呢,牢房外有反應了,監區大廳的燈亮了。
    監區大廳的燈比牢房裡的燈要相對高級一些,能調亮度的,現在開的是弱光燈,並不影響犯人們的正常休息。
    但我的牢房正打的熱火朝天呢,我整個心都繃得緊緊地,冷不丁外面燈一亮,雖然是弱光,卻還把我嚇一跳。
    我扭頭看了看。
    我覺得這燈絕不會無緣無故亮的,難不成獄警發現我們牢房的異常了?可細想想又不像,因為沒有獄警對我們牢房喊停手這類的話。
    這時監區大門處也有動靜了,嗡嗡聲傳來,說明大門被打開了。
    鐵驢和兩個打手也不打了,其中一個打手還說,「咱們緩一緩,去牢門口看看怎麼回事?」
    鐵驢沒吭聲,但他們仨各自保持著警惕,一起往牢門處靠去。
    等他們離近牢門了,藉著外面的昏暗光線,我看出來了,這哥仨都挺慘。鐵驢上衣裂了好幾個大口子,身上還有血點子。
    而那倆打手呢,一個人的上衣沒了一截袖子,另一個人的鼻子往下流血,估計鐵驢身上的血點子就是他留下的。
    這麼一看,我反倒鬆口氣,因為這現象告訴我,鐵驢沒吃虧。
    我心說驢哥行啊,挺能摸瞎打人的,這讓我想起姜紹炎了,他的夜視能力很棒,我估摸著,鐵驢跟姜紹炎那麼熟,一定跟他學了點這方面的本事。
    我也不在地上蹲著了,趕緊向鐵驢湊過去。但我的褲子沒鬆緊帶,跑著跑著自己往下禿嚕。
    這把鐵驢和兩個打手都弄得一愣,他們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也沒法解釋啥,也就沒理會他們。
    我們四個都看向監區大門。現在有兩個獄警進來了,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人。
    我看不太清,只模糊瞧個大概,這人雙手雙腳都帶著鐵鏈子,一走路就發出輕微的光當光當的響聲。另外他還低個頭不認路,打定主意跟著獄警走。
    我對這人沒啥感覺,也是一時間沒想明白。但那兩個打手呼吸都重了,其中一個還忍不住罵了句,「他娘的,壞事了。」
    我搞不懂他啥意思,心說半夜進來一個犯人,他至於這麼緊張麼?
    但另一個打手提醒一句,我全懂了,也打心裡一哆嗦。
    這打手說,「娘親的,狂暴獸怎麼回來了?」
    我知道,狂暴獸可是b監區的一個禍害。尤其他性子古里古怪,誰知道歸來後,他會不會看新來的不爽,找我和鐵驢的麻煩。
    我扭頭看了看鐵驢,鐵驢皺著眉沒說話,而那兩個打手忍不住了,甚至都有些失態了。
    一個打手先對我和鐵驢說,「兄弟,我哥倆跟你們打鬥,說重了是解決私人矛盾的,說輕了呢,就是切磋一下身手。咱們屬於人民內部矛盾,但狂暴獸不一樣,他出手就下死手,這怪物回來了,大家都落不下好,這可是階段矛盾。咱們先把內部矛盾放一放,明兒跟冷老大和毒販子一起商量下,怎麼一起對付狂暴獸吧。」
    我是真沒想到,這個打手一會內部矛盾一會階級矛盾的說著,還挺能整詞,我估摸著,這小子上學那會,政治一定學的挺好。
    這時候我也沒法問他以前學習的事,只打心裡琢磨他的建議。
    我覺得他說的有一定道理,也順帶看了鐵驢一眼。鐵驢現在的舉動挺反常的,很仔細的盯著正往大廳裡走的狂暴獸,並沒對打手的話表態。
    兩個打手以為鐵驢還生氣呢,有個打手歉意一笑,又說了句,「兄弟,不打不相識,你們跟冷老大的矛盾,我哥倆會出面調解的,這梁子肯定過去了。」
    他還輕輕對著鐵驢的胸口打了一拳,這是一種示友好的表現。
    我知道像他們這種走江湖混社會的,交情往往是打出來的。既然都開這個口了,我和鐵驢也沒必要再較真這個了,另外這次打鬥,我和鐵驢也沒受啥大傷。
    我就代表鐵驢回話了,點頭應了一聲。
    其實不僅是我們的牢房,還有不少牢房的犯人都醒了,他們都來到牢門前望著狂暴獸。
    狂暴獸不理會這麼多人的目光,一直被獄警帶著,進了一層的一個牢房。
    我聽到,在狂暴獸剛進牢房時,裡面有人嚎了一嗓子,估計是因為太悲觀才忍不住叫的。
    我能理解那犯人的心情,但沒辦法,誰讓他攤上這個大麻煩了呢?
    獄警送完狂暴獸,又扭頭往監區大門走。他脾氣還挺大的,望著這些看「熱鬧」的犯人,喊了句,「都睡覺去!」
    之後監區大門關閉,大廳的燈也滅了。
    我們又抹黑了,但我們四個不再打鬥了。這倆打手沒睡的意思,一起坐在下鋪嘀嘀咕咕的。
    而我和鐵驢回到各自的床位上,我不知道鐵驢睡沒睡,我是躺在枕頭上後就閉上眼睛,我心裡確實壓著不少事,卻也明白,這些事現在都沒法解決,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樣我又慢慢睡著了。
    等第二天一早,我們被鈴聲叫醒了。這次鈴聲變了,換成小蘋果了。我記得最炫民族風和小蘋果也是廣場舞大媽的最愛,現在再一看,這倆首歌是徹底火了,連監獄裡都放。
    我也不是這兩首歌的經紀人,它們火不火跟我沒關,我只是聽著它按時起床。
    我發現鐵驢臉色還不錯,昨夜一定睡得好久,而那倆打手就不行了,個頂個的眼圈發黑,甚至細看下,都佈滿血絲。
    我估計這一夜,他倆很受煎熬。我有個很想不明白的事,這倆打手的身手都不錯,我心說難道像他倆這類的高手,選出五六個來一起上,都鬥不過狂暴獸麼?
    又或者冷手和毒梟的手下全衝過去,對著狂暴獸一頓拳打腳踢,也擺不平這一個人麼?
    我覺得要麼是這些人把狂暴獸吹得太神了,要麼是狂暴獸遠比我想的還要恐怖的多,但根據這倆打手現在的反應,還有之前的慘痛的教訓,我偏向於後面的猜測。
    我們都默默吃了早餐,等牢門打開後,這倆打手先急匆匆的走了,我留意到,其實不僅是他倆,很多牢房的犯人,包括冷手和毒梟這兩位大佬,也都是急匆匆離開了監區。
    我估計他們一方面是想離狂暴獸遠遠地,一方面是急著去外面集合,一起商量對付狂暴獸的法子。
    我和鐵驢私下合計一番,鐵驢的意思,我們這次被動一些,等這些人的消息就行了。
    在他說話期間,我留意他的表情,發現他給人一種不慌不忙的感覺。我心說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驢哥對狂暴獸的歸來,就一點不擔心麼?
    我想不明白,之後我倆也各自散開了,他去他的磨光車間,我去我的洗衣房。
    老跛子一上午都在洗衣房工作,我想跟他聊點啥,但他沉著臉,我說了幾句話,他都跟沒聽到一樣。
    我覺得真挺奇怪的,他這表現似乎也不怎麼害怕狂暴獸,而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
    我沒法子跟他溝通,只好悶頭干自己的活兒。
    這樣一晃到了上午十點多,我看著洗衣房裡的鐘錶,心說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開飯了。
    我本來琢磨今天中午能吃點啥呢?但大腦袋偷偷跑到洗頭房裡了。
    我看他還是直奔我來的,冷不丁不敢相信,心說難不成這小子還想來找茬?先不說他這份勇氣值不值得給贊,但就憑他現在這矬樣兒,想跟我單挑?我不削他個滿地找牙,算我白說。
    我也不收拾衣服了,站直了身子等待著。
    他個頭沒我高,等離近後,我稍微低頭看著他,冷冷問了句,「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