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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幫派(二)

    說白了,這小伙在邀請我和鐵驢加入他的幫派。我倆本來打定主意不參合這事的,雖說小伙不是冷手本人,但他也是當著面邀請我倆的,我們要是立刻回絕,很容易傷和氣。
    我看著鐵驢,那意思怎麼辦?
    鐵驢沉著臉沒表示。小伙也算懂規矩,知道一時間是說服不了我們了。他索性換個套路,又說,「哥兩個,在這破幾把監獄裡,冷老大是絕對說了算的,你們跟著冷老大混,保準沒人欺負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他還特意對著我和鐵驢的肩膀拍了拍。我並沒什麼,鐵驢很反感這動作,還瞪了小伙一樣。
    小伙被鐵驢的舉動弄得不習慣,另外他也不在我們牢房裡多待,一轉身嗖嗖走出去了。
    其實這期間門外一直有人經過,小伙出去後,也就是又並到隊伍中了。我望著小伙離去的背影,心裡瞎琢磨上了。這小伙走後,跟在他後面的幾個犯人倒沒啥舉動,這樣又走過幾個人,來了兩個並排走的男子。
    我本以為他們也會不出岔子的從我們牢門前經過呢,但他倆停下來,還稍微轉身子,冷冷瞧著我和鐵驢。
    他倆一這麼不走,身後的人沒法過去了,有人不滿的大吵大嚷,他倆卻無動於衷。
    再說他們的目光,總讓我覺得有很強的攻擊性,我挺納悶,心說我和鐵驢認識這倆逗比麼?怎麼剛一見面就充滿敵意呢?
    我也沒那麼笨,又過了一小會兒,突然想明白了,心說這一定是毒梟的手下,他們看到那小伙進牢房找我們,誤會我們加入冷手的隊伍了。
    我特無奈,也想到憨獄警了。他雖然挺煩人的,但說過的話很在理,在這監獄裡,你不惹事,事卻主動惹你。
    樓下獄警發現我們牢房前的情況了,有個獄警大吼,讓那倆堵路的爺們識趣點,快走。
    他倆離開了,當然了,走前並沒跟我和鐵驢說什麼。
    又過了五分鐘,犯人們都各就各位,回到各自牢房中,嗡嗡聲響起,牢房門又全都關上了。
    我掐算著時間,估計也該到飯點了。我本以為我們這些犯人會一起去食堂吃飯呢,但瞧眼前這架勢,是有專人送飯來。
    也真跟我猜的沒錯,一刻鐘後,老跛子出現了,他這次沒抱著裝屎的大木桶,而是推著一個小車。
    這車有半人過高,上面分為一層層的,每一層都擺著一個餐盤,裡面有飯菜。
    他從一樓開始發,按照一人一份的原則。我看著餐盤被送到一個個牢房裡,心說有點膈應和不解。
    膈應不用說,這老跛子是收屎的,尤其個人衛生不怎麼好,雙手指甲都黑兮兮的,至於不解,我真不懂這些犯人為何整體抗議,換另一個人負責送飯呢?這種送來的飯菜,他們竟然還吃得下?
    我猜老跛子不一般,說白了,上頭有人兒,讓他在獄中能幹一個好差事。
    老跛子的送飯速度很快,沒多久呢就來到我們牢房前了,離近了我也能細細看到,這次都有什麼。
    一共是兩碗菜和兩個饅頭。菜是一素一葷,素的是青椒土豆絲,葷的是土豆燉肉湯。但我想吐槽,這湯是飄著肉香味沒錯,只是裡面肉沒幾塊,基本上全是土豆塊了。
    至於兩個饅頭,也只是拳頭大小。
    老跛子把餐盤遞進來時,還看了我倆一眼。他神色怪怪的,也讓人有種感覺,我倆一定攤上什麼麻煩了。
    但老跛子不敢說啥,我不能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了。
    之後我和鐵驢托著餐盤一起坐到下鋪。鐵驢看我皺眉看著飯菜,他知道我想啥呢,安慰一句,「徒弟,眼不見為靜,吃吧。」
    這餐盤裡沒有筷子,只有塑料勺子,鐵驢用著不習慣,也不嫌髒,直覺用手抓饅頭,舉著碗往嘴裡倒菜和湯。
    我也不能等了,不然飯菜都涼了。我留了一塊半的饅頭,把另半個饅頭和部分菜都撥到鐵驢碗裡了。
    鐵驢本來拒絕我這麼做,但在我堅持下,他妥協了。其實並不是我食量小吃不了,而是我覺得,鐵驢吃兩個饅頭根本吃不飽。
    我的魔鼎被沒收了,也沒其他啥武器,在監獄裡混,我想的是鐵驢一定別被餓到,真出啥岔子了,他得當先鋒,沖頭陣。
    當然了,這話我不能明著說出來,不然有種把鐵驢當彪使的感覺。
    我倆吃飯時也聊了另外一件事,按鐵驢的分析,明兒開始我倆也會跟其他犯人一樣,去廠房幹活了。
    鐵驢不想我倆分開,所以明天一定跟負責分活兒的獄警好好說說,甚至裝個頭疼腦熱啥的也行,爭取不干重活兒累活兒,也能分到一起去。
    我覺得這事有難度,估計憨獄警會去攪合一頓的。但又有啥辦法?只能先在心裡有大數,明天見機行事。
    這樣等我倆快吃完的時候,其他牢房有人唱歌,這不是啥流行歌曲,我還是第一次聽。
    說實話,唱歌的人五音不全,也有點走調,但吐字挺清晰,什麼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的。
    本來用餐期間整個監區沒有音樂,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靜的。現在被這種破歌一鬧,我有點煩了。但也這麼安慰自己,那哥們一定吃的興奮了,等吃完就好了。
    鐵驢反應比較大,剩下那點菜和饅頭都顧不上吃了,他皺著眉站起身,向牢門口走出。
    我以為他來脾氣了呢,要去牢門口大罵唱歌的人,我也趕緊起身跟著,還勸驢哥說犯不上。
    但事實並不像我想的那樣,鐵驢站在牢門口後拿出一副用心聆聽的意思。
    我冷不丁愣住了,心說驢哥啥品味?這種調子也能吸引他?那以後我冷詩傑露一手,豈不讓驢哥深深迷戀上我?
    沒等我問啥呢,鐵驢說話了,他悄聲問我,「聽一聽,這歌聲是不是在我們右邊的第三個牢房傳來的?」
    我意識到這裡有事,也細品了品。不過我耳朵不行,不是那塊料,根本搞不清楚歌聲具體來源在哪兒。
    這麼一耽誤,又有幾個牢房的人開始唱歌了,他們也唱的這首歌,而這麼一合唱,歌聲比原來擴大了好多。
    我發現這玩意兒還有傳染的架勢,漸漸地,還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不僅是二層,一層和三層也參與進來了。
    這什麼感覺?這頓飯吃得,哪有監獄的樣子了,反倒像是個菜市場。
    鐵驢一直很努力的聽著,想把最先唱歌那人的位置定死,但被大家一鬧和,鐵驢根本聽不準了。
    他還氣的對牢門踹了一腳,本來聲音挺大,卻硬是被歌聲掩蓋下去了。
    我是抱著主意不發火,但有人忍不住了,他嗓門挺高,對著牢門外吼著,「我去你們媽了個蛋的,哭喪呢?別唱了。」
    被他這麼一帶,也有不唱歌的人罵了起來。這下更加熱鬧了。
    在監獄大門處,本來守著幾名獄警,在犯人唱歌階段,他們沒有要管的架勢,但這麼一鬧,他們忍不住了,也出言吆喝幾聲。
    按說犯人們一看獄警干涉了,也該差不多了,但沒有,那些出口罵人的犯人中,還有更忍不住的,對外撇了一卷手紙來。
    我看的清清楚楚,這手紙被一股力道一帶,飛出二層,直接落在監獄一樓大廳上了。
    我們每個牢房的手紙都很少,別看我剛來,但也注意到這種情況了,甚至不誇大的說,要是趕上拉肚子了,手紙都不夠用。
    我懷疑這牢房的犯人是不是傻啊?他把手紙撇了,別說拉肚子了,就算是一般蹲大號,他都怎麼辦啊?
    而這種撇手紙的動作,也把獄警激怒了。有個獄警一閃身走出監區,就過了幾秒鐘,整個監區的警報響了,嗡嗡的。
    之後監區外又進來七八個獄警,他們都把電棍握在手裡,這裡面還包括憨獄警。憨獄警領著他們,一起奔著二層來的。
    看樣子,要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