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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魔音合奏

    老貓突然從海裡露出腦袋,他一定很缺氧,又立刻大喘氣。等發現我和姜紹炎都看著他時,他還舉手搖了搖,示意自己沒事。
    我留意到,他手裡拿著魔鼎。這鼎本來被姜紹炎丟到烏賊嘴裡去了,老貓剛才一定趁著烏賊落海時,及時撬開它嘴巴,把魔鼎奪了回來。
    我對老貓的感覺一直不怎麼好,現在卻因為他這一個舉動,對他印象大為改觀。
    我不想讓老貓待在海裡太久,喊著讓他快上來。姜紹炎也沒了下海的動作了,嗖嗖往上爬。
    老貓隨後也來到甲板上,不過他沒待過久,只是把魔鼎交給我,又一個大跳,跟個梭子一樣鑽入海中。
    他去幫助那些小矮子撈人了。說實話,我跟姜紹炎也該這樣,但鐵驢還倚在一處欄杆下昏睡著,我倆取捨一番,都去看鐵驢了。
    我跟姜紹炎合力,把鐵驢往外拽了拽,讓他平躺在甲板上,姜紹炎又給他掐人中,我則找了強心劑之類的藥,給他打了一針。
    其實鐵驢傷沒多重,說白了就是被熏暈的,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姜紹炎讓他再躺著緩緩,又把這期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鐵驢挺逗的,他一邊聽一邊回憶著,等突然看了看自己胳膊後,又嗷的吼了一嗓子,坐起來。
    本來他躺著不那麼明顯,這麼一坐,我被他一身的黑勁嚇了一大跳。而且也說不好為啥,我又忍不住噗的笑了一聲。
    鐵驢更被刺激到了,連說太噁心了,還四處亂看。
    在我們不遠處還有一灘水。鐵驢迫不及待的衝到水旁邊,蹲著給自己洗臉。他真用力,我都能聽到,他搓臉發出的嗤嗤聲。
    我跟姜紹炎互相看了看,來到鐵驢旁邊。鐵驢還扭頭問我呢,「咋樣?輕沒輕?」
    他指的是臉上的黑色。我發現這麼一洗,確實讓黑色掉了一些,不過大部分的墨汁一定都沁到他皮肉裡去了。
    沒等我說啥呢,姜紹炎搖搖頭,強調說,「驢兒,這種老烏賊的墨汁很毒,別著急,再等個把月的,你就恢復正常了。」
    鐵驢翻著倆大白眼球子,不相信的問了句啥?能看出來,姜紹炎沒開玩笑,鐵驢又抱有一絲僥倖的問,「還有別的辦法把墨汁弄下來麼?」
    姜紹炎想了想,說有,又把匕首拿出來,讓鐵驢用匕首背使勁刮,直到把這層黑皮刮沒了。
    鐵驢搖搖頭,表示這法子不行,其實稍一琢磨,我也能想像得到,這種刮刀背的方法,跟酷刑有什麼區別?
    我倆又安慰鐵驢幾句,鐵驢也只好把這事放到一旁。
    我們仨都下了甲板,要去找邪君。我本來就猜到了,邪君遇到啥麻煩了,但等親眼看到他時,我還是一愣。
    邪君依舊站在底艙入口旁邊,吹著喇叭,渾身上下全是血。
    我心說糟了,一定是剛才海王號傾斜時,邪君摔傷了,這才弄了一身血,但這也有說不通的地方,邪君是個身手矯健的人,而且只是傾斜,不至於摔這麼慘吧?
    我正琢磨呢,姜紹炎低聲解釋一句,「邪君是奇人,金髮碧眼不說,流出的汗還是紅色的。」
    我想起傳說中的汗血馬了,那可是日行千里的寶馬,沒想到自己活這麼大,沒見過汗血馬,卻見到了一個汗血人。
    我點頭表示理解,這麼一來,看邪君也不覺得他受傷多重了。可等湊過去一觀察,我又發現他狀態不怎麼好。
    他雙眼直勾勾的,有點迷茫了,喇叭聲吹得也極小,甚至身子都有點抖,似乎隨時會倒下。
    我猜這狀態跟吹喇叭有直接聯繫,會不會說為了馴化這些盲鰻,邪君太專注了,最後弄得自己有點做火入魔了呢?
    我問姜紹炎怎麼辦的好。姜紹炎正順著入口處往下觀察盲鰻呢,他收回目光稍微想想,建議我也吹蟲語笛,輔助邪君一臂之力。
    我剛才就是用蟲語笛對抗巨型烏賊的,也知道蟲語笛確實有些威力。我應了一聲,趕緊行動。
    我的笛音剛起,邪君哆嗦一下,不過漸漸地,他狀態好轉很多,至少不冒紅色的虛汗了。
    我倆配合著足足吹了半支煙的時間,姜紹炎盯著底艙,喊了句好了。我急忙停下吹笛。
    邪君也不吹喇叭了,身子發軟,閉上眼睛盤腿坐到地上。我知道,他有七十多歲了,這可是個地道的老頭子。
    我怕他身子骨扛不住,又找了點鎮定安神的藥給他吃了。
    我們仨沒急著扶他上去,都在他旁邊等待。這麼過了一會兒。邪君睜開眼睛哇的吐了一口。
    我看到,這一口污濁物裡,還夾雜著我喂的藥呢,合著他根本就沒吃,不過這時的邪君,精神了好多。
    他先扭頭看我,哼了一聲說,「梅山雙音笛,好寶貝,冷詩傑,老夫小瞧你了。」
    我品不出這是好話還是損我呢。我乾笑一句,算是回應了。邪君又扭頭看著姜紹炎和鐵驢,尤其打量著鐵驢,問了句,「胖子,你幹啥來了?咋死黑死黑的呢?」
    鐵驢不高興的一咧嘴。姜紹炎又把剛才的經過說給邪君聽。
    邪君聽得很仔細,之後還來脾氣罵起來。光憑他這樣,我就覺得,他身子肯定沒啥大礙了。
    我們不再停留,邪君指著底艙那些盲鰻說過陣再來調教它們後,就跟我們一起上去了。
    甲板上,搭救落水小矮子的工作也結束了,但有一個小矮子失蹤了,其實就是說的好聽,我估計他凶多吉少了。
    另外仔細算算,這次海妖來襲,讓邪君少了四名手下,這損失不小,剩下的小矮子加一塊也只有七個了。
    邪君讓我們稍作休整,又下命令開船了。
    小矮子們人手不夠,姜紹炎和老貓不得不去沖人數,我和鐵驢又當起了鍋爐工。
    我光顧著燒煤了,沒在乎接下來的路怎麼走的,但邪君是個人才,在他帶領下,我們很快走出這片霧氣濛濛的海域,接下來兩天,也是萬里晴空的。
    邪君趁空把坐竹筏的乾屍拿了出來,放在一個原本空置的艙防裡,也不讓其他人進去,就自己跟乾屍獨處,也不知道研究個啥。
    這樣又過了兩天,到開飯時間了,我聽到鑼聲,跟鐵驢一起來帶餐廳。
    海王號的伙食很單一,上頓下頓的吃肉,反正都從海裡捕到的魚,能捕到啥就吃啥。我本著填飽肚子的原則,也對吃飯沒多大興趣,但這次很奇怪,進了餐廳我發現,壓根沒有開飯的意思。
    邪君坐在一張餐桌前,桌子上放著一條小鯊魚,是昨晚捕上來的,駝背老人就挨著邪君站著,而那些小矮子呢,全整整齊齊的站著方隊。在方隊最尾端,還有姜紹炎和老貓。
    姜紹炎看到我後,偷偷打手勢,我跟鐵驢也緊忙湊過去,板正的站著。
    邪君本來閉著眼睛呢,還用手摸著鯊魚。這麼等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冷冷的打量著我們說,「看到沒?鯊魚的魚鰭沒了。」隨後又站了起來,摸出小皮鞭,啪的隔空抽了一下問,「到底誰吃的?」
    我聽是聽明白了,一方面覺得挺有意思,這偷吃賊還挺會挑地方,鯊魚鰭說白了就是魚翅,可是最好吃的地方,另一方面我也有點不解,心說不就偷吃個魚翅麼?邪君至於這麼摳嗖嗖的發脾氣麼?
    我沒接話,繼續觀察著。其他人也沒吭聲的。
    邪君不滿意,用鞭子指著七個小矮子說,「是不是你們?」
    那些小矮子全阿巴阿巴的叫嚷上了,使勁擺手錶清白。邪君慢慢的從這些小矮子身邊依次走過。
    他也在觀察小矮子們的表情,最後點點頭說,「確實不是你們。」
    他又把目光放在我們四個身上,問了句,「那你們四個呢?」
    我們都搖頭,我還特意不亂扭頭,讓邪君能直視我的眼睛。邪君觀察一番後,又盯著鐵驢哼了一聲,「黑胖子,我懷疑魚鰭是你吃的!」
    鐵驢眨巴眨巴那異常白亮的眼珠子,強調說不是他吃的。
    其實我聽得也有點不信了,因為之前鐵驢兜裡藏著一個小塑料口袋,就是用來偷吃用的。
    我看了鐵驢一眼,那意思要是你吃的,你就早點承認了吧,也不是啥嚴重的事。
    鐵驢知道我看他呢,也有其他人這麼看他。他急了,指著桌上的鯊魚說,「邪君大人,說實話,真要我偷吃的,也不會笨的割魚鰭,只要悄悄把魚肚子拉開一個小縫,把裡面肉挖出來一些就好了。」
    我咋覺得他的解釋怪怪的呢,合著他是沒偷吃這次的魚鰭,但也是個慣犯,不然經驗不會這麼足。
    邪君卻哼笑了一聲,擺擺手說信他了。
    邪君又走回鯊魚旁邊,指著沒了魚鰭的地方,跟我們強調,「你們一定覺得,乍一看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吧?但我們都沒吃,它哪去了?這裡面只有一種解釋,海王號上還藏著別的陌生人。」
    我被這話一帶,又看向姜紹炎和老貓了,心說難道在中轉島啟航後,姜紹炎和老貓不僅把雅馨帶到船上來了?還藏著另一個島民?
    那這個島民挺厲害的,藏的夠深的,連之前海妖來襲時,他都能熬住沒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