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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玉米地裡那點事

    我弓著腰,踮起腳尖跑著,因為這麼一弄,我跑步幾乎沒聲,另外我也盡量蜷曲著身子,不碰到周圍的玉米桿子,不然我跑到哪,玉米桿就動到哪,很容易露餡。
    我用的小碎步,而且這種小碎步還有個很妙的說法,幾乎三步一米,誤差特別小,我都懷疑自己怎麼練出來的。
    我心裡默默數著,這麼倒騰了三百五十步,也就是深入一百多米的時候,我覺得該到目的地。但周圍一片清淨,讓我覺得並沒有人藏身在這裡。
    我犯嘀咕了,也忍不住直起身子,翹腳抬頭看看,想知道那倆搶匪和姜紹炎他們又去哪了?
    我剛四下打量,一米開外的一片玉米桿抖動起來,還嗖的一下從裡面站出一個人來。
    他一定跟我想法一樣,要查看周圍形勢,但問題是,他是一名搶匪,跟我是死對頭。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很緊張,立刻舉起手槍。我啥都沒有,既不可能開槍還擊,也不可能這麼傻站著當活靶。
    我嚇得媽呀一聲又蹲下去。
    險之又險,我剛一蹲,那邊槍就響了,一發子彈就在我頭上方飛過,我心裡有點小怕,但也來脾氣了。
    我不管眼前這些玉米桿,悶頭衝過去了。我倆隔得不遠,但也不近,這麼一衝,弄得我渾身全是玉米桿的碎屑子,我也顧不上。
    等來到搶匪旁邊後,我抱著他的腰把他舉起來了,又狠狠往地上一摔。
    這一下很重,他疼的哼了一聲,不過槍沒脫手。我眼疾手快,伸雙手握住他拿槍的那個手腕子。
    我倆較上勁了,他想把槍對準我的胸膛,而我阻止他這麼做。我倆力道半斤八兩,最後他忍不住,砰砰亂打兩槍。
    我心裡算計著,從在玉米地遇到他開始,這槍才打沒三發子彈,槍膛裡還有三發,我跟他這麼爭執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正巧爭執到一個位置時,我胳膊肘離他臉挺近。我又想個壞招兒,用胳膊肘對準他的臉,狠狠撞了一下。
    搶匪冷不丁有點懵,鼻涕和哈喇子都流出來了,不過他夠狠,也上來一股狠勁,把槍撇了,用他雙手反扣我的雙手,用額頭狠狠頂了我一下。
    他那鼓鼓的額頭太強悍了,跟個小木槌似的,一下砸我鼻子上,我就覺得裡面翻江倒海一樣,眼前全是小星星。
    他上癮了,嘿了一聲算是嘲笑,又用額頭連續砸我。
    我挨了兩下,要是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保準暈了。我卻沒有,也說不好為啥,反倒更精神了。
    我心說他個小兔崽子的,仗著額頭硬唄?我看著那鼓鼓的額頭就不爽,而且都這時候,管什麼招數呢?
    這次他又撞我,我緊忙把嘴湊過去,對著他額頭狠狠啃了一口。
    我用了十成的勁,有種啃豬頭的意思了,更是一下子在他額頭上留了兩排牙印。
    這小子疼完了,嗷嗷慘叫,雙手也鬆開了。我不給他緩歇時間,四下一摸,正巧摸到一塊帶尖的石頭。
    我懷疑這種玉米地裡咋能有這麼大個兒的石頭呢?但我沒較勁,就當老天幫忙,偷偷撇給我的吧。
    我撿起來,雙手握著,連連罵你娘的,對準他腦瓜頂狠狠砸上去。
    我一共砸三下,搶匪熬不住,徹底暈乎了。
    我也終於能鬆口氣,一屁股坐在旁邊。但沒喘上兩口呢,有個方向傳來砰砰的槍響。
    這把我弄影著了,心說一定是另一個搶匪,他跟姜紹炎和鐵驢打照面了。
    我要去幫忙,就緊忙把這搶匪丟下的手槍撿起來,別在腰間,另外又用他褲帶,把他雙手綁住,把他外褲脫了,當繩子一樣把他雙腿也綁緊。這樣就算他醒了,也絕對逃不掉。
    我順著槍聲的方向,又用小碎步,一點點往那邊趕去。但沒走多遠,我就有種直接,有人在周圍。
    我舉著槍又站直身子,探個腦袋四下看。
    沒等我看出啥呢,突然間有人從眼前的玉米桿裡衝出來,他勁頭真大,跟牛一樣撞到我懷裡。
    我痛的哇了一聲,槍脫手了,也被他撞到了地上。他就勢舉掌,想把我拍暈。
    但我模模糊糊認出來了,這是鐵驢。我說話都不利索了,還強忍著念叨句,「驢、哥,自己人。」
    鐵驢咦一聲,也看清是我了。他把我扶起來,用略有責備的語氣問我,「不叫你來,但你咋來了?」
    我心說得了,自己好心幫忙,現在卻裡外不是人了。
    我也沒多解釋啥,問剛才槍聲咋回事?
    鐵驢說他跟姜紹炎把搶匪擒住了,他正趕過來,想擒另一個搶匪。
    我指了指地上的槍,告訴他,另一個搶匪被我解決了。
    鐵驢樂壞了,說這倆搶匪都懂身手,要是單打獨鬥的話,一般武把子降不住他們,我盡然能擒住一個匪徒,說明我身手大有進步。
    我有點想幹咳的意思,更不好意思說我擒匪的經過。不過等我帶著鐵驢找到那個搶匪時,鐵驢看著他腦門的牙印,臉一下沉下來了。
    鐵驢又開始教導我,說咬人是練武之人的大忌,不能用這招。
    我面上應了一聲,暗中卻嗤之以鼻,心說我一不是練武的,二剛才也不是比武,管那麼多呢。
    我記得武俠小說裡還說不能用石灰粉灑眼睛呢?但我這一胸囊的藥,遇到危險了,還不是把各種毒藥撇的漫天飛?
    鐵驢把搶匪扛起來,吹著哨跟姜紹炎聯繫,最後我們匯合在一起。
    既然人都拿住了,我們也不在玉米地裡多待,姜紹炎打電話聯繫當地警方,一方面讓他們處理下火車傷員的事,另一方面我們趕緊去派出所,對這倆搶匪問話。
    具體的說,這裡是挨著蘭州的一個附屬鎮,派出所規模不大。不過有專門的審訊室,也足夠我們折騰的了。
    回到派出所,這倆搶匪就已經醒了,也都顯得蔫頭巴腦的,等坐在審訊室時,全低個頭不說話。
    我們仨和當地一個民警,負責審訊工作,我們倒沒先問話,而是把搶匪帶的包全打開了。
    這麼一搜,我發現裡面很多寶貝,二十多萬的現金,還有愛瘋手機,金項鏈啥的。
    鐵驢忍不住先說一句,「我說哥們,你們行啊,搶這麼多錢,咱們商量個事唄,下次叫上我怎麼樣?」
    鐵驢說的是反話,這倆人也不會笨的接茬。
    我是覺得,贓物這麼多,涉贓金額這麼大,那一個旅遊團很可能不是失蹤,就是被這哥倆全弄死了,而且往深了說,他們帶槍呢,荒郊野地行兇,也確實挺方便。
    我指著他倆,把這想法說了出來。沒想到他們全搖頭否定,說他們只搶東西了,並沒殺過人。
    我心說這全是屁話,剛才火車上,誰殺人殺的那麼不眨眼?
    我覺得跟這倆搶匪沒法溝通了,又對身旁民警說,「有老虎凳、辣椒水沒?都拿出來,往死了招呼他們。」
    民警知道我是特案組的,很服從命令,這就要去找傢伙事。但姜紹炎一擺手,讓民警等等。
    民警不知道我倆誰官大,一下糾結上了。我心說得了,自己先承認自己是三把手吧。
    我指著姜紹炎,讓民警聽他的。
    姜紹炎很奇怪,一直盯著那倆搶匪看著,這時還特意蹲到他們面前,留意這倆人的眼睛。
    姜紹炎先說,「二位兄弟,你們沒殺旅遊團的人?」
    他倆一起點頭。姜紹炎又問,「那他們怎麼失蹤了?你們又怎麼逃出來的?」
    這倆人結巴上了,也沒回答出個啥來。
    我覺得姜紹炎白問,有啥用啊?就提醒一句,「烏鴉!你看……」
    姜紹炎拿出一副讓人難以琢磨的表情嘿嘿笑了,又招呼我跟鐵驢走到犄角。
    他跟我倆強調,「這倆人心裡藏著事呢,得用刑!」
    我聽完特別不可思議,心說用刑就用啊!還把我倆叫這來,弄這麼神秘幹嘛?
    我喊了句,「小李啊!」那民警又應聲要往這邊走。
    姜紹炎擺擺手,又把小李攔住了。我徹底不明白了,而且更邪門的還在後面,姜紹炎跟鐵驢交流下眼色,又都一起看著我。
    我被他倆盯著心裡發毛,心說剛才說用刑,現在又瞅我,什麼意思嘛?
    我急忙往旁邊躲躲,但我躲到哪,他們目光就追到哪兒。
    最後我一點招沒有了,問他倆到底想什麼呢?
    姜紹炎直說,「老虎凳、辣椒水,效率太慢了,這倆搶匪要是能扛,我們用刑一宿,都撬不開他們嘴巴。這次還得小冷你發威,讓他倆在半小時內全盤托出。」
    我覺著姜紹炎給我安排的任務實在太難了,而且以前也沒幹過這方面的事,我搖頭拒絕。
    鐵驢讓我別擔心,還附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問我,「胸囊裡還有藥麼?」我回答有一些。
    鐵驢說那就好辦了,把胸囊的藥弄幾服出現,調配一下,最好抹到皮膚上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我懂了,心說這頭驢很狡猾,竟想出這麼缺德的辦法,不過我喜歡。
    我像他一樣笑了,也覺得今晚上,真得讓我露一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