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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農家院血案

    從姜紹炎的衣兜裡,突然傳出嗷的一聲,跟老虎叫的一樣。我哪有防備,被嚇得一哆嗦。姜紹炎的呼嚕也停了,明顯要轉醒。
    我心裡暗罵,心說這個烏鴉,咋把手機鈴聲設成這個了呢?弄點小蘋果啥的不行麼?
    我知道自己沒機會掀他頭髮了,也不能在他睜眼時,自己用這個姿勢跟他見面。我急忙往後爬了爬,趴在椅子上裝睡。
    為了能讓自己睡得更加逼真,我還學著打起呼嚕。
    姜紹炎咳嗽一下,睜開眼睛,他真是睡大發了,還特異抽了自己幾個小嘴巴,那意思讓自己快速清醒。
    隨後他翻出手機,接了電話。
    之前也說了,我跟他就是頭頂頭,離這麼近,話筒裡講啥,能聽得很清楚。
    對方說,「不好了,烏鴉,咱們派到農家院的人全死了。」
    這消息太勁爆了,我聽得心裡一緊,小鬍子他們都是武把子,六個人呢,竟然全死了?敵人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姜紹炎也驚到了,一下坐起來,但他又淡定的回了句,說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他又在那兒摸額頭,只是突然間,他咦了一聲。
    我心說壞了,他一定發現啥異常了,但話說回來,我掀頭髮挺小心的,也沒亂動啥。
    我現在是「睡覺」呢,所以打定主意不動。
    但姜紹炎忍不住哼一聲,湊過來對著我後背掐了一下說,「姓冷的,別裝了,快給我起來,你動我頭髮了?」
    我沒法子,嗖的坐起來,也打算用胡攪蠻纏把錯掩蓋過去。我就哈哈笑著。
    姜紹炎卻挺嚴肅,指著自己額頭跟我說,「小冷,如果你不想被嚇出心臟病來,就別動這裡,切記!」
    我被他弄得笑不出來了,認真的點點頭,但心裡更加納悶,心說額頭咋了?還能把我一個大活人嚇死不成?
    姜紹炎不跟我聊這個話題了,又拽著我往門外走。
    等出了小會議室,他扯開嗓子喊一句,「有任務,全體出警!」
    這聲很大,其他會議的燈陸續亮了。我猜我們要去農家院了。
    姜紹炎先走一步,在後院等大家。我慢了半拍,在經過一個會議室時,發現寅寅跟幾個男同事一起出來的。
    我心裡有點不爽,雖然也明白,寅寅是刑警,跟同事一起休息並沒什麼,但我以後還得勸勸她,要休息來小會議室,躺在我旁邊不一樣麼?地方還寬敞。
    我們這次出警規模不小,足足三輛警車,後面還跟著一個運屍車。我們車速挺快,但距離農家院真太遠了,半個小時後才趕到現場。
    這時候區派出所民警早一步趕來了,正在做封鎖現場和路徑規劃。
    我隔遠先看到院牆破了一大塊,也不知道是被摩托還是被轎車撞得。
    我跟小凡是法醫,要先進去。但等我倆來到院子,我算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
    一字排開的,地上躺了十三具屍體,其中六個是小鬍子他們,另外七個是敵人。
    我們先初步看看敵人的屍體。這七個人有人身上有彈孔,有人中了軍刺。之後再看小鬍子他們。
    他們身上沒彈孔,三人死於刀傷,光憑這快刀我就知道,是殺死張隊的那個兇手做的,另外三人被小型弩箭殺的。這弩箭射的很刁鑽,分別射在脖頸、右太陽穴、左眼上。
    細想想,我們這邊的六個人全死了,說明啥?敵人一定有倖存者。我帶著一絲恐懼四下看看,只是被院牆隔著,什麼都看不到。
    我有種直覺,倖存者沒離開,他藝高人膽大,正在附近監視我們呢。但怎麼把他揪出來,這不是我該做的事了。
    我跟小凡在現場又調查一會兒,除了收集點血跡和檢材以外,沒更多發現了。姜紹炎的意思,讓我跟小凡把屍體帶到殯儀館,做屍檢工作。
    不得不說,十三個死人啊,屍體太多了,我們的運屍車裝不下,最後我倆跟司機一商量,先把小鬍子六人運走吧,之後司機再來回跑一趟。
    我們累的呼哧呼哧的,把屍體都抬上去了,正準備要走呢,有個派出所民警找我們來了。他還跟著一個老人。
    我接話問咋回事?民警指著老人,問我們能不能帶老人一起走。
    我當時無奈的想笑,扭頭看了看我們的車,心說這是運屍車,除了工作人員以外,能上這車的,也就是屍體了,從這點看,這老人就不夠格啊。
    我沒說啥,但那意思不能拉這個老人。民警解釋幾句,說這老人本來走夜路回家,正巧這裡激戰,他無辜受傷了,現在大家都忙,他就想讓我們把老人拉到醫院去,先包紮下傷口,等事後同事再過去,對老人做個筆錄。
    老人還露了下左臂,我看袖子上真全是血。
    我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跟司機一合計,就讓老人上車了。
    我們還挺照顧他,讓他坐在副駕駛上,我跟小凡坐在後面,幾乎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六具屍體。
    我們是率先撤離了,但一路上總不能悶著不說話,這樣跟屍體處在一個車廂,太尷尬也太難受。
    我也在農家院住,跟這老人算是一個村的。我就沒事找話,問他,「老伯,你具體住哪呀?」
    估計受點驚嚇,老人還有點沒回過神,他回答也很慢,聲也挺小,說他是老張家的鄰居,就是開小賣部的老張家。
    我聯繫起來了,因為村裡就那一個小賣部。其實我還想聊聊的,但看老人那樣,索性放棄了。
    我又跟司機和小凡胡扯起來。我們聊來聊去又回到今天的事上了。
    現在沒外人,小凡也有啥說啥,他回頭看看六具屍體,說今天真點背啊。
    司機贊同的點點頭,我明白小凡的意思,這十三具屍體,我倆要做屍檢的話,少說弄到明天上午去。而且屍檢也是高強度工作,不能分神。
    弄不好幹完活了,我跟小凡握解剖刀的勁都沒有了。
    司機順著還接了句話,說咱們當警察的,確實很苦,有時候還有丟命的危險,但怎麼說也是為社會做貢獻,福利待遇啥的也不差。
    我跟小凡贊同的應一聲,沒想到這時候老人接話了。
    他看著司機笑了笑說,「警察有好有壞,好的天天跟犯人周旋,跟個永動機似的任勞任怨,你們仨就屬於好警察,而那些壞警察,天天就知道欺負百姓,壓搾民脂民膏。我很希望那些壞警察死掉。但很可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
    司機和小凡沒啥大反應,我卻有點生疑了,總覺得這老人怎麼變風格了?剛才還那麼蔫,現在這麼活躍了呢?尤其他語氣也有點變了。
    司機還跟老人說呢,「老伯,你不像村裡的,懂得很多嘛。」
    老人突然坐的板正,盯著車前方看著,也趁空回答,「你們知道麼?我一直在自責,每次我要對付的,全是好警察,我真有點不忍心,但我也要活著,靠錢來生存。」
    在他說完一剎那,我反應過來,一個很荒唐又很實際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我對司機和小凡大喊,「不對,他是殺手。」
    可我提醒晚了,老人的左手也沒啥受傷的樣子了,他突然對方向盤抓去,狠狠一扭。
    現在車速不慢,這麼打轉向,車一下斜歪了,還一下翻了。
    我覺得自己身子輕了一下,又迅速往下落,摔到底,小凡滾著壓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架子了,不過好在沒受大傷。
    小凡哼哼呀呀的,而那司機就慘了。車頭有點變形,把他擠到了。他一時沒死,但下體可能要廢了。
    老人很聰明,他提前抓住副駕駛的把手了,讓身子懸在空中,他倒沒啥事。
    他還騰出一隻手來,迅速的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刀。
    這刀一看就好,這麼昏暗的環境裡都能閃出亮來。他對準司機的脖子抹了一下。
    我眼睜睜看著司機的脖頸往外噴血,傷口很致命,他人肯定活不成了。
    殺手又在這狹小的空間轉過身子,就勢要對小凡下手。
    我跟小凡都沒準備,我心說糟了,我們仨要結伴上路了。但司機在關鍵時刻發威了。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臨死前狠力一撲,把殺手抱住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嘴裡含糊的對我們說,「咳……咳州。」
    我明白,他想說快走,只是嗓子裡全是血,說不清。這一刻我眼淚都快出來了,但絕不是嚇得。
    我跟小凡不能拖拖拉拉,我跟小凡喊,「快爬出去!」
    小凡急忙站起身。
    我倆坐在後面,車門是平推式的,也趕上運氣了,這車門沒壞。小凡上來彪勁,試了兩下,就把車門打開了,還當先往上爬。
    殺手氣的哼了一聲,只是他被司機抱著,尤其刀還被擋住了,一時間只能用一隻手伸過去抓小凡。
    我急了,雖然自己手裡沒啥傢伙事,但不給他面子,我也不要面子了,上去就是一口。
    我咬的挺狠,殺手疼的叫了一聲,算他縮手快,不然我保準咬下一口肉來。
    小凡站在車上面了,又把手伸下來,我倆一配合,全爬出去了。
    不過接下來怎麼逃,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