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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變數

    我一聽有點急了,這跟我之前的計劃不一樣,霍夢是有嫌疑,但我們沒找到證據,怎麼抓人?我攔著寅寅別開車,還實打實的說了句,「這麼做不妥吧?」
    我現在的樣子很嚴肅,沒什麼可笑的地方,但寅寅還是被我逗笑了,接著說,「冷哥,你對警察辦案裡的事是一點都不瞭解,咱們是沒證據,但霍夢她一個開ktv和按摩中心的,想抓把柄,太多了。我拿這事做理由,跟她『聊聊』,她也說不出啥來。哎呀,你就放心吧。」
    我心裡仔細琢磨著,覺得被寅寅這麼一說,問題確實不大,而且現在正值晚高峰,我們出去一趟,也沒啥危險。
    寅寅又鼓動我幾句,我終於點頭同意了。她把車開走,我們一路來到一家火鍋店的門外。
    這火鍋店挺大,足足有一個大酒店的規模。我們把車停到路邊,寅寅順著一個地方指了指。
    這是靠窗的一桌,我發現霍夢和一個男子正面對面坐著用餐呢。我又私下瞅瞅。
    寅寅猜出我想啥呢,她把車燈打開了,這麼連續的晃了兩下。我發現停在我們前面的一輛黑轎車有反應了,它的司機踩剎車踩了三下,算是前後呼應了。這是我們的線人。
    寅寅跟我說了具體計劃,一會她去火鍋店把霍夢帶出來,再一起上線人的黑轎車,而我開著私家車在後面跟著就行。我們一前一後離開,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她在車裡問話,也把手機打開,讓我能通過手機聽到這次問話的內容,一旦我覺得有啥遺漏和不妥的,也能跟寅寅提問。
    我覺得寅寅夠細心,她這麼做,無疑不用讓我露面。隨後她行動了,我也從副駕駛爬到駕駛座上了,觀察著火鍋店裡的一舉一動。
    寅寅在進門時,被服務員攔了一下。服務員肯定把她當客人了,但她偷偷對著服務員說幾句,又亮了一下衣懷,服務員立刻退開了。
    我估計寅寅亮的是警察證,這服務員雖然又開始板正站著,但顯得有點緊張。
    寅寅直奔霍夢那桌走去,一屁股坐在男子的旁邊了。
    突然多了一位陌生人,霍夢和男子都一愣,但寅寅不管這個,又跟男子耳語一番,亮了亮證件。這男子臉色變了,飯也不吃了,趕緊起身走人。
    霍夢也明白過勁了,不過這女人一定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她倒是一點驚慌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悠閒」的喝著酒,跟寅寅說了些什麼。
    我也沒順風耳,只能這麼乾等著,但我猜用不了多久,霍夢就得被帶出來。
    我趁空點根煙,吸著提提神,也準備隨時起車尾隨。我是真沒太留意,有個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走到我車旁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嗖的一下坐進來了。
    我被他帶進來的涼氣刺激的一激靈,腦袋裡有個想法,這哥們誰啊?認錯車了吧?
    我扭頭剛想問,但看清這人長相後,話又嚥了回去。
    張隊死後,刑警隊選了一個臨時的代隊長,叫王亞琪,我跟他不太熟,也對他印象不好,因為這人出了名的裝逼與張揚。
    看我愣愣沒說話。王亞琪點了根煙,靠在椅子上,很舒服的對著我吐個煙圈說,「冷詩傑,咱們私下是朋友哈,但現在公事公辦,當哥的勸你一句,你只是法醫,職責是為偵查提供線索,為審判提供證據,別直接參與破案。」
    隨後他又指了指霍夢和寅寅,「霍夢昨天來警局給張隊的案子提供不少線索,你看寅寅今天就找她麻煩,這裡問題大了!你如果不想攤事,就趕緊開車回警局,老老實實做本行,別他媽瞎攪合!」
    他說話的語氣挺氣人,我卻沒太在乎,反倒想的是他怎麼這麼瞭解我們的計劃?還把時間、地方把握這麼準呢?
    王亞琪腰間還別著對講機呢,他也不避諱,拿出來對著喊話,讓其他人動手,把寅寅帶走。
    我前面那個黑轎車有動靜了,從裡面下來三個人,有一個一定是線人,他對另外兩個人還有王亞琪擺了擺手,扭頭走了,另外兩個都是我同事,他們嗖嗖的奔到火鍋店裡。
    這下不用說我也明白了,我跟寅寅被線人賣了。
    王亞琪拍了拍我肩膀,那意思讓我識相點,他又下車了。這時火鍋店裡,也稍微有點亂套了。
    寅寅看到同事來了後,她有點耍脾氣不想走,最後被同事硬拽出去的。
    我看到霍夢依舊很淡定的坐在飯桌旁,扭頭望著窗外發生的一切,還順帶看了看我。
    我的車有車膜,她肯定看不到啥,但我被這目光弄得不自在,總覺得這裡帶著一股很濃的怨氣。
    王亞琪他們沒亂來,直接把寅寅帶回警局了,不過又立刻把寅寅關在審訊室裡了。這舉動很明顯的告訴我,他們對待寅寅,連同事的面子都不給了。
    我不想寅寅被這樣,也試著說說好話,但王亞琪不買賬,讓兩個同事刻意守在審訊室前,他自己一轉身離開了。
    這倆同事分明是針對我呢,而且看這架勢,我要再敢胡來,他們也跟我翻臉。
    我沒招了,突然覺得,自打霍夢出現後,我搞得一團糟,賠了朋友又丟鼎。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姜紹炎了。
    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小會議室,趴在凳子上,這樣壓著胸口能讓我好受些,不然肚子裡的氣太頂人。
    我保持這個姿勢迷迷糊糊睡上了,等到了半夜,我聽到走廊裡有動靜。
    這是很異常的情況,我好奇之下,緊忙爬起來,跑出去看看。
    動靜是從審訊室那邊傳來的,王亞琪又回來了,拿著一份資料夾,又帶來兩名同事,看那意思還想往審訊室裡走。
    我也不笨,他這麼晚來審訊室能幹啥?
    我也顧不上形象了,嗖嗖的往審訊室趕去。王亞琪也看到我了,他站住了,等我過去。
    我是明知故問的,也很客氣的來了一句,「王隊,這麼晚了,你要幹嘛?」
    王亞琪一定煩我了,他皺著眉,伸手對著我腦頂上拍了拍。我最煩別人這麼摸我頭了。
    他把資料夾塞給我,讓我看看,還說,「冷詩傑,這都是寅寅幹的好事,剛收到的消息,寅寅在前陣掃黃期間,對幾個老闆敲詐勒索,現在被人舉報了,這真是警局的敗類,我也懷疑張隊發現了寅寅的秘密,這才被她擔心之餘,殺人滅口了。」
    王亞琪說的我肯定不信,我也立刻快速翻資料看看,有一個人名迅速出現在我眼裡,霍夢!
    我心說又是這臭娘們,她明顯是誣陷。另外王亞琪怎麼搞的,這種話也能信?
    沒等我說啥,王亞琪一把將資料夾拽回去了,對我哼笑一聲,擺擺手,那意思快走快走,隨後他又招呼三個同事一起進審訊室,還有一名同事擋在外面。
    我也想進去,問題是,沒這機會。沒一會兒,王亞琪還把窗簾拉下來了,對外攝影機啥的,也都停了。
    我心一下涼了,按照慣例,他這麼做,很可能一會用刑。
    我知道,刑警想使壞,陰招多了去了,就算我去驗傷,也未必能有啥發現。
    這名看門的同事,一直死死盯著我。我自己孤單單站在審訊室外面,這時我真被逼急了,腦袋裡也想歪招了,有啥辦法能讓審訊工作停掉呢?
    我只是想想,並沒有啥行動,但突然間,我眼前一黑,整個樓竟然停電了。
    看門的同事被嚇到了,呀了一聲。王亞琪很快從審訊室裡衝了出來,他手裡還拿著一個電筒。
    他倒是小心眼了,照著我問,「冷詩傑,是不是你他媽的搞得鬼?」
    我心裡呸了他一口,也不管他是不是代隊長了,拿出吼的意思跟他說,「你開玩笑呢?我在這一動不動,能搞什麼鬼?難道我會法術?」
    王亞琪瞪我一眼,又四下看看,跟手下說,「留個人,其他的跟我走,一起看看怎麼回事?」
    我不承認自己是他手下,但也跟著過去了。
    我們來到配電室,發現問題所在了,這裡的屋門大開著,電閘被人拉下來了。
    王亞琪又是一頓跺腳罵,說這裡鑰匙不就內勤有麼?內勤都下班了,誰過來拉的電閘?
    他偶爾也瞅瞅我,但我壓根不接話。其實打心裡我還記著呢,這小子這麼不客氣的對我,等有機會的,我保準十倍的還回去。
    王亞琪又叫手下去把電閘拉上去,也不知道咋搞的,電閘是上去了,卻還是沒電。
    這下好,這裡徹底壞了。
    我是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這麼一來黑燈瞎火的,王亞琪不會審訊了吧?
    誰知道這個代隊長真邪乎,讓手下聯繫保安,找電工過來看看,又帶著手下趕回審訊室,那意思舉著電筒也要繼續。
    我心說他吃錯藥了吧?憑我對他的印象,平時幹活不這麼積極啊。
    我們一行人回到審訊室前,王亞琪這就想推門呢,但我們發現,樓下的樓梯上有亮光出現,好像有人打著手電筒要上樓。
    負責聯繫保安的同事還納悶呢,說大半夜的,保安這麼快就找到電工了?
    王亞琪也不急著進去了,我們一起等著。沒一會兒,有兩個人出現了,我看著當頭那人,心裡一喜,心說寅寅肯定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