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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廣播中心的老傢伙

  夜色深沉,我帶著被手銬靠著的任芳娜從西門橋向老廣播中心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經歷了當初李兆龍的那件事,老廣播中心的大樓顯得更加破敗了,以前還覺得它只是像一口棺材,現在再看,卻成了一口破棺材。
  這一次,為了白冰的安全,我不打算和水冰凌撕破臉皮,所以我老老實實的把警車和歸蝶他們留在了西門橋那邊。當然,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也是不可能的,敵人這玩意兒,誰要是完全去相信,誰就是傻子。
  我的腰包還在身上,一身大風衣,除了裝著我那把英格拉姆M10還藏著兩顆香瓜手雷。不是符咒手雷,就是戰場上用的那種。交換人質,他們那邊也是人來執行吧,只要發現事情不對,我就請他們好好嘗嘗我的香瓜。
  任芳娜的手被手銬拷在身後,身上穿著的依舊是她的那身黑色長袍,只不過兜帽並沒有罩在頭上,只要看一眼就能看清她的臉。其實一開始我有想過讓歸蝶或者張道一來假扮任芳娜,但是最後這個想法被我自己給否定了。張道一的法術確實是神奇,可那並不是萬能的。對面這次來的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果真的是那個教主的話,一半以上的幾率,會看穿張道一的法術。
  到時候,西洋鏡穿幫,就不好收場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越離著老廣播中心近,我就感覺自己的心裡越壓抑,最後都快喘不上氣來了,而再看看任芳娜,也是一副渾身哆嗦的樣子。
  「別緊張,交換個人質而已,不會出事兒的。」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任芳娜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嘿嘿嘿嘿,來了麼?」就在我們剛走到老廣播中心大門外的時候,一個陰森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保安室裡傳了出來。
  扭頭看去,保安室裡直挺挺的坐著一個老保安,臉上似乎沒有一絲肉,彷彿就是一層皮蒙在了骨頭上,而且那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綠斑,那雙露在衣袖外面的手也是瘦的只剩下乾枯的骨頭,指甲卻足足有五六厘米長,泛著黑色的冷光,就跟電影裡的殭屍一樣。
  「你是在跟我說話?」隱約的覺得這老東西有點熟悉,旋即用手在自己的腦門上狠狠拍了一下。廢話,不熟悉就怪了,這可真是碰到了熟鬼,額,不對,是碰到了熟屍啊。
  當初,我剛剛和田甜在一起的時候,那天晚上我來這裡找田甜,結果就看到一個直挺挺的老保安坐在這裡面,然後我在樓道裡的時候,這老東西還襲擊過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它的時候,是在楚家村的義莊,一心姐那裡,當時它被一心姐依附了,我以為一心姐換完身體之後它就被丟去餵野狗了呢,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在這裡看到了它。
  「桀桀桀桀,就是你,難道還有別人麼?」這老活屍還真是長進了,當初我遇到它的時候,它根本就不會說話,沒想到半年多過去了,丫的居然能跟我對話了。有意思。
  「你換主子了吧,以前的那幾個主子我記得他們全被我給幹掉了,殺的殺,抓的抓,現在你的主子是誰啊,他居然不嫌你這傢伙晦氣,挖出來廢物利用,是不是他的手底下已經沒有什麼可用的人了?」活屍不是沒有回說話的,田甜不就會麼?可是我還真不信一個怎麼看都是次等品的傢伙能在半年內把話說的這麼利索。
  換句話說,現在說話的十有八九不是它,而是在背後操控它的人。
  「是麼?可惜啊,事情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抓的抓,殺的殺,這似乎也是你一廂情願的吧。畢竟,李兆龍那種依靠活吃童男童女來駐顏的傢伙,只不過是個最外圍的連門道都沒摸到的成員而已。你看看人家心仁教的水教主,吃的多精細啊。」
  老傢伙的話,讓我的心裡不由得打了個忽悠。這口風怎麼給人的感覺有點怪啊。「人家心仁教的水教主」,這完全是一種外人的口吻,而且把水冰凌和李兆龍那樣的貨色拿出來對比,這顯然不是什麼抬高水冰凌身份的舉動。心仁教的人會這麼說話麼?
  「好了,別廢話了,我也是受人之托,來這裡跟你交換人質,早換完了早收工,這黑天半夜的,就該整幾口小酒兒,來上一盤花生,聽聽那些經典的戲文,咿咿呀呀的,可比跟你在這裡嚼舌頭有趣多了。」老活屍不耐煩的說著,突然直挺挺的站起了身子,邁著僵硬的步子從門衛室裡走了出來。
  「跟上,別走丟了,你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對這裡面的道也不怎麼熟吧。」借助屍體傳話這事兒,我在瞎子的書上也看到過,不過,一般被控制的屍體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個調,而且很難聽,幕後操縱這屍體的傢伙似乎是故意刺激我,竟然讓活屍把「不是第一次來」幾個字說的特別重,就好像有意給我提醒一樣。
  要不是白冰還在他們手上,我說什麼也得拆了這個老東西。
  跟著老活屍,走到了一扇玻璃大門前,一個頭髮鬍子全都是花白顏色的老頭就站在玻璃大門後,看到這老東西,我的火氣一下子就從心底冒了出來,不為別的,這老傢伙竟然就是文西亞!
  「老東西,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捏起拳頭就想衝上去揍這老傢伙。
  「呵呵,年輕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衝動,畢竟啊,你的女朋友還在老夫的手上不是麼?你可不要以為在這裡把老夫給打趴下了,你的女朋友就可以隨隨便便的救出來,老夫老了,比較惜命,所以啊,老夫做了一些安全措施。」說著,文叔一抬手,把一個遙控器一樣的東西亮給我看。
  「你……你對白冰做了什麼!」我的拳頭捏的嘎支支作響,卻不敢輕舉妄動。我固然想殺了這個老傢伙,可是用他的命來換白冰的命顯然是個賠本買賣。
  「放心,放心,也沒做什麼,年輕人,都說人老精,鬼老靈,我這麼大年紀了,做事兒還是有分寸的,我知道我打不過你,要是你的女朋友出事兒,我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所以啊,我只是給你的小女友身上綁了幾個定時炸彈,兩小時後爆炸,現在召集你們的拆彈專家過來,這個時間綽綽有餘。」
  「你!」我只覺得自己的拳頭直哆嗦。雖然我覺得花筱悠說的不可以傷害我身邊的女人是真的,但是狗急了也會跳牆,要是我出手幹掉這個老東西,命都要沒了,老東西也就沒必要顧忌上邊的什麼命令了。
  「別你你我我的了,趕緊開始換人吧,要是你小伙子拖得時間太長了,讓那個炸彈爆炸了,可別怪我老頭子什麼。」文西亞說著,揮了揮手,那個老活屍邁著僵硬的步子走進了大樓,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就把白冰給帶了出來。
  還好,白冰的狀態不是很差,只是雙手被手銬拷在了背後,身上還纏繞著一些電線什麼的,匯聚在胸口的位置,那裡一個小小的顯示屏上,正在進行著倒計時。白冰看到我之後給了我一個「我沒事」的眼神,靜靜的站在了文西亞的身後。
  她這麼鎮定,倒是讓我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過於慌亂的話,只能給對方造成可趁之機。
  「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交換吧,要是真的拖到了炸彈爆炸,咱們誰都沒有好下場,老東西,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現在即便是沒有帶武器來,我也有把握干翻你!」我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哈哈哈哈,沈浩,可以,有種!我還真的挺喜歡你現在這副派頭。文叔我知道你能幹翻我,否則,也沒必要搞什麼遙控定時炸彈了。不過,既然是要交換,還不趕緊把人放過來?」文西亞說著,對我身邊站著的任芳娜勾了勾手指。
  「一起放。」我說了一句,在任芳娜的背後輕輕拍了一下,任芳娜立刻向前走了過去,可是那邊白冰要往過走,卻被文西亞給攔住了。「沈浩,按理說,交換人質這種事情,是要一起進行的,可是,有人對我交代過了,你放人我得先驗貨才行。」
  「你妹的老傢伙!」我罵了一句想上前去抓任芳娜,可任芳娜卻已經快速走到了文西亞的面前。讓人沒想到的是,文西亞突然一揚手,居然把一瓶什麼液體潑在了任芳娜的臉上,任芳娜立刻就是一聲尖叫。我去,不是吧,驗貨而已,用得著潑硫酸毀容麼?即便是貝組織也沒有換臉的技術吧,否則花筱悠為啥那麼頹廢。
  不過很快,被潑中臉的任芳娜就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她好像沒有什麼疼痛的反應,剛剛的尖叫只是被嚇了一跳。
  「哼哼,你們心仁教的人真是不經事,就一點卸妝水而已,就把蝶使大人嚇到了?」文西亞看了看任芳娜的臉,沒看出什麼不對勁兒來,就一邊示意白冰過來,一邊用明顯是從白冰那裡弄來的鑰匙打開任芳娜的手銬,讓她站在了自己身後,帶著嘲弄的笑容看著我。「走吧,只要你們不惹事兒,我是不會引爆炸彈的,這點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
  我沒理那個老東西,只是一把抱住白冰,低低的說了一聲「沒事兒就好」。
  如果文西亞現在能看清我的表情的話,恐怕,他就會立刻逃走,而不是在那裡曬他那種掌握別人生死的的優越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