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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火眼旱魃

  犧牲者的屍體,被他的同伴們收斂了起來,大家圍著放在地上的屍體,靜靜的默哀了三分鐘,然後就用簡易的棺材把屍體成殮了起來。說起來,也真是悲哀,這樣的一個行動,在行動之前,就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棺材,而在面對那句屍體的時候,我甚至沒有感到多少傷感的情緒在人群中流傳。是麻木了麼?是啊,自從進入這個部門以來,自從攙和進這些平常人不應該踏足的領域以來,我目睹了多少同一陣營的人和非人的死亡?記得那一天,我和瞎子在店裡閒聊,他跟我說警校一定非常的好考。我問他為什麼,他則告訴我說短短半年就犧牲了那麼多警察,如果不好考的話,這個缺要怎樣才能補上啊。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雖然,很殘忍。
  想到之前我們還在談笑風生的說著關於紅袍火鬼的戰績,我突然感覺有點厭惡自己,當然,也厭惡這兩個老頭。我們剛剛,就是在旁邊看熱鬧。不,不止,還在對那些戰鬥中的人們品頭論足。真的是麻木了,是麼?
  這一夜,又出現了兩隻紅袍火鬼,不過有了最初的慘禍之後,進行警戒的人警醒了不少,這一夜雖然累的半死,卻也沒有再出現人員傷亡,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吧。
  白天的時候,簡易營地的大家都是輪流睡覺的,不睡的人起來,保持半警戒狀態不過白天實際上是沒我們什麼事的,畢竟大白天敢明目張膽的跑出來鬧事的鬼怪還是很少的,而且有哪些普通警察過來幫忙,巡邏什麼的我們不用自己去做。於是這一白天,我什麼都沒做,就是拉著白冰躲在帳篷裡,繼續聽她講她過去的事情。瞭解的越多,白冰在我眼裡就變得越可愛,這是一個自立自強的女孩兒,雖然沒有雙親,收養她的阿姨對她也並不嚴厲,但是她不管什麼時候都在自己約束著自己每天所有的時間都只放在了好好學習和鍛煉身體兩方面,她要把自己父親沒有走完的路繼續走下去。
  夜色,再度降臨到了這片小小的山坳裡,普通警察撤走,而我們這些特殊的警察也從一白天的休息中徹底清醒了過來。空地上的光華,比前一天更加的濃烈了,就算我這種從來沒見過什麼寶物出世的傢伙,也能隱隱的覺得那東西就快出來了,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地方離衡南市的市區並不遠,死胖子蒼月昨天中午就開車回市區了,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了,可是火語卻遲遲的沒有出現。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呢?難道對她來說,那個什麼寶物就真的一點都不重要麼?
  「沈浩小友,白冰丫頭,戒備。」就在我坐在篝火邊走神的時候,毛大師突然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麼了,毛大師,有東西來了麼?」我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
  「你沒感覺到不對勁兒?」毛大師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對我的表現有點不滿。
  「沒有啊,哪裡不對勁兒?」我說著,望向了一邊同樣站起來的白冰,白冰此時穿著一件很薄的羽絨服上衣,不過,上衣的拉鎖已經拉開到了胸口的位置,「我就是覺得,好像稍微有點熱,應該是離篝火太近的緣故吧。」注意到我的目光後,白冰並沒有在意那條拉鎖拉的太低,反而頑皮的拽著拉鎖兩邊的衣服做出一個「你想看我就掀開給你看」的模樣。
  不過她這麼一說,我倒是也發覺了,現在周圍好像是比之前熱了一些,可能坐在篝火邊所以感覺不太明顯,毛大師說的就是這個?
  「應該是有比紅袍火鬼更厲害的東西過來了。我讓他們加強警戒了,我說,老毛,你們HB省的寶貝疙瘩到底什麼時候能到,有她在的話,我們也能省力一點啊。」李道長走過來的時候嘴裡在嘀嘀咕咕的抱怨著,顯然火語遲遲不出現也讓他有些不滿了。
  「我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頭的情況,她不想來,我就是跪在地上求她都沒用,剛才打電話過去說想問一下,根本就不接我電話,打給小言,小言又說她已經出來了。」毛大師的臉上全都是苦笑,看來他就是所謂的表面風光內心苦逼的代表啊。
  「咚」「咚」「咚」一聲聲咚咚的聲響,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清晰,我們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扭頭向聲響傳來的方向望去。我們所在的地方,應該說是公路邊的一個峽谷,峽谷的最裡頭,是那片散發著寶光的空地,而峽谷的最外頭則是公路,那咚咚的聲音就是從公路那個方向傳來的。
  一個人影,從公路上跳了下來,藉著月光,我們能看到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影。說他奇怪,主要還是那身裝束這個季節,即便是在中南部地區的衡南市,穿羽絨服也是很正常的,可是這個人穿的並不是什麼羽絨服,而是一身毛皮衣服,並不是那些貴婦們穿的那種華麗皮草,而是電視上經常看到的那種少數民族,尤其是蒙古族之類的人穿的皮襖,他的頭上,還頂著一個飛碟一樣的帽子,配合著他那矮胖壯碩的身子,看起來非常的搞笑。不過,他那種移動方式卻讓任何人都笑不出來——雙腿併攏,向前蹦,每一次都能蹦出來七八米遠的距離,而且當他身子凌空的時候,我甚至有一種他並不是蹦,而是漂浮在空中的感覺。而最讓人驚駭的則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紅的好像有火焰在燃燒一般的詭異小眼睛。
  「操!」這一次,就連毛大師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李老道,怎麼辦,火眼旱魃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這東西遲早是要來了,來了也好,趁著沒有更厲害的東西出現,滅了他了事。」李道長回頭打了一個呼哨,「大家準備,有茅山一系的多出點力,這次來的是一隻火眼旱魃!」
  熱,怪不得,會熱啊,火眼旱魃那是什麼東西?那是已經可以被稱為魔的殭屍,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不熱才怪呢。這只旱魃之前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瞇著呢,一隻沒有出來惹事,也沒有被人發現,這一出來,就夠讓所有人頭疼的了。而且,看這個旱魃的裝束,很可能是元朝的人,那麼距離現在,也是近千年了,千年旱魃,那是個什麼概念?
  隨著李道長的招呼,十幾名組員就朝這邊奔了過來,手中各拿法器。旱魃跳動的非常快,只是幾個起落間就落到了距離我們不過十幾米的地方。兩名距離最近的組員已經拿著墨斗線纏了上去,李道長這次沒有再看戲,而是飛快的抽搐背後背的桃木劍,在空中虛畫了一個符,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噴出去,空氣中頓時顯現出一個血紅的符字,李道長一揚左手,單掌虛拍向那個血符,口中唸了一聲「大將軍到此!敕!」血符立刻飛射而出,直取火眼旱魃。
  火眼旱魃雖然是殭屍,趨利避害卻是懂得的,血符飛來的時候,立刻往起一跳,想從血符上面跳過去,卻沒想到兩條掛著鉛直墜的墨斗線從兩個方向飛射了過來,纏上了它的兩條腿,空氣中頓時出現了一片陰氣殉爆時產生的火花。
  拋出墨斗線的正是最先衝過去的兩名組員,他們用力把旱魃往下一拽,旱魃的躲避動作頓時落空,迎面撞上了那道血符,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大片的火花。
  「成功了!?」白冰略有些興奮的喊了一聲,之前她也跟我一起遇到過殭屍之類的東西,雖然每次都會費一些手腳,但是總能搞定,這次看到這麼大一張血符貼了個正著,想必殭屍是不可能倖免的了,可惜,白冰小看了旱魃的本事。即便是在這寶物附近,陰氣受到了壓制,火眼旱魃也不可能被一道血符就給幹掉,李道長這張血符除了炸飛了它那個蒙古式樣的飛碟頭盔外,沒有給旱魃造成任何傷害,相反的,這充滿惡意的攻擊方式徹底激怒了這只火眼旱魃。只見它雙腿微曲,再次起跳,那兩名組員即便是修行有成,在力量方面也不可能是旱魃的對手,被拽的向前連趕了幾步,然後旱魃的身子在空中快速的旋轉了幾圈,那兩名組員就這樣被墨斗線拽著,身子也跟著飛到了空中,「啪啪」兩聲,墨斗線頂住不這麼大的力道,紛紛斷裂,兩個人的身子迅速向後倒飛了出去,「噗通」兩聲,跌進了路邊的草木之中。
  「毛大師,這,這是人能幹的過的東西麼?」嘴裡雖然這麼說著,手上卻沒有閒著,我從包裡掏出了一包早就準備好的糯米,心裡有些不踏實。那麼大的一張血符,就只炸掉一個頭盔,這貨的動作甚至都沒有半點凝滯,看來,這又特麼是一場硬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