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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酒

  鶴鳴山上,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正緊閉著眼眸,在她面前的是一名穿著白衣的清麗女子,紅衣女子長相精緻如畫中人,而那白衣清麗女子卻給人一種清麗脫俗的感覺。和那紅衣女子坐在一塊兒,竟成了一種分庭抗禮的趨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衣女子這才輕聲歎了一口氣,「紅鯉姐,你這又是何苦呢,兩千年前你早就已然掙脫枷鎖,卻又為何偏偏自己為自己著了枷鎖呢?」
  紅鯉睜開眼眸,狹長的丹鳳眼中有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色彩,「這個問題我也想反過來問你,你也同樣等了那人兩千年,不累嗎?」
  「可他和張道陵不一樣,張道陵當初負了你。而他卻沒負我,從始至終也只是我一人在唱獨角戲罷了。」白衣女子說到這的時候,眼眸中有了一絲黯淡,「是啊,從始至終,也只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罷了,我能等。」
  「他早已斬了七情六慾,你永遠等不到,所以在某些程度上,你比我還要更傻,不是嗎?」紅鯉開口說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不樂?」白衣女子眼眸中有的是化不開的憂愁。
  「子非我,安知我之不樂?」紅鯉抿嘴輕聲笑了起來。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旋即跟著紅鯉一塊兒笑了起來,「看來你的心意已決。只是那人終究已經不再是你的張道人了,他叫王盼,你這麼做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紅鯉搖了搖頭,「我早已放下,放不下的,只是你罷了。」
  「唉,每次和你說正經的,你就和我說些野狐禪,當真是無趣。」白衣女子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那人是張道陵轉世。就算再來一次,選擇的依舊還是負你那條路。」
  白衣女子話音剛落,紅鯉的身子微微一怔,那雙漆黑的眼眸彷彿看穿了亙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紅鯉這才驀然一笑,「不,他選得和當初不一樣,加上最開始那一次,我等了九次,九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但這第十次,也是最後一次,終究是不一樣了。」
  笑著笑著,紅鯉那美麗而又精緻的眼眸中卻不禁落下淚花,她輕聲開口說道,「子魚。」
  「嗯?」子魚有些疑惑的看向紅鯉,有些不太清楚為什麼紅鯉會忽然叫自己。
  「幫我一個忙可以嗎?」紅鯉抬起頭來看著子魚,抹了一把淚花兒,輕聲笑了起來。
  「什麼?」子魚開口問道。
  「幫我護他一世戎馬,我是等不到他帶著我一塊兒去看江山如畫了,但我還是希望他可以看得到那江山如畫,所以,請你幫我!」紅鯉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子魚微微鞠躬。
  子魚被紅鯉這忽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攔住紅鯉,開口說道,「姐姐這是為何。」
  「我等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但他卻終究已經不再是他了,我這次是真的放下了。」紅鯉輕聲開口說道。
  「你這個忙我不幫,要幫你自己去幫。」子魚強忍著眼眶中的濕潤,咽哽道。
  紅鯉只是淺笑著看著子魚,最後對著子魚再鞠一躬,「擺脫了。」
  話音剛落,紅鯉的眼眸再一次閉上,就如同那不動的石像菩薩一般。
  子魚只是看著面前的紅鯉,輕輕的歎息一口氣,「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嗎?如果說這就是答案,那我寧願此生都在尋求答案。」
  紅鯉卻沒再回答子魚的問題,那緊閉著的眼眸似乎再也不想要睜開一般。
  鶴鳴山上,秋風習習,畫面定格,美的宛若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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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虎山禁地,一個胖子坐在禁地上的那個丹爐之上,他的手裡提著一壺酒,一邊看著龍虎山的暮色,一邊輕聲笑著開口說道,「我說青魚啊,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我聯手,在妖族中也可以橫行霸道了,甚至我們兩個還可以整個齊天大聖,平天大聖當當,我就吃虧一點,當那平天大聖,這樣吧,你要是答應了,我就將你從這救出來。」
  丹爐的另外一邊,一名消瘦的青年正被幾條粗大的鎖鏈所束縛,那些鎖鏈可能是紮在青年骨肉之中有段時間了,竟然都已經開始緊密的和骨肉融合在一塊兒了。
  那消瘦的青年聽到那個胖子的話,也睜開了眼眸,露出了琥珀色的眼眸,「你為什麼這麼聒噪,你要尋找自由,那你就去尋找去,你想要當平天大聖,你也自己去當去,我沒興趣。」
  「難得見你話這麼多。」胖子從丹爐上跳了下來,蹲到青魚面前,搖了搖自己手裡的酒葫蘆,開口說道,「怎麼樣?來一口?」
  「滾!」消瘦青年冷聲說了一句後,繼續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而胖子則撇了撇嘴,開口說道,「別介,這位爺,你告訴你,現在妖界之中,白琉璃那傢伙仗著自己已經化龍了,開始稱王了,大有一副以後妖界為他獨尊的樣子,可笑,又不是只有蛇才能化龍,魚只要躍過龍門,也能夠化作一尾龍,你說以你現在的修為,躍個龍門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嗎,到時候有我的幫助,他白琉璃又算是什麼東西。」
  說完,胖子還呸了一口唾沫,顯示自己很鄙視白琉璃。
  而那消瘦青年卻依舊還是那般緊閉著眼眸,似乎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我說你怎麼就不聽呢?當初你我運氣不好,你被那張道陵抓了當那道童,我更是淒慘,直接被當坐騎了,這龍虎山的人還好面子,說張道陵騎得是老虎,放屁,老子是驢,不是虎,你看,我被那張道陵騎了百餘年,最後連自己的存在都被說成是老虎了,你就更慘了,人龍虎山的正史裡面壓根就沒記載你青魚大人的事情,你說,這能忍?我要是你,我忍不了。」胖子見自己利誘不行,就開始打起感情牌來。
  而那消瘦青年卻好像壓根沒有聽到李余再說什麼一樣,只是緊閉著眼眸,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我知道,當初張道陵為了救你,提前斬了那善念和惡念,以至於最後他都沒有辦法得道了,但這不就是他應得的嗎?你說你幫了他快兩千年了,這天大的恩情,也應該還清了把,你幹嘛還要在這裡繼續煎熬下去呢?跟著我一塊兒打遍天下無敵手,豈不快哉?」胖子再次蠱惑道。
  消瘦青年卻依舊沒有聽到一般,不過這一次,他的眼皮跳了跳。
  胖子還以為自己這個說客說動面前這個人了,臉上大喜,「你想想,以我的美貌,你的能力,咱們在妖界那不是如魚得水,還有那白琉璃什麼事啊,你是沒看到白琉璃現在這得瑟勁,真以為自己得了妖道大統,都已經開始自稱朕了,嘖嘖,要是你在,能有他什麼事情啊,他牛逼,牛逼他能在這龍虎山中被鎮壓一千年啊!」
  這一次消瘦青年直接睜開了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看向正北方,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一般,這一次,他古波不驚的臉頰也有些動容了。
  胖子這次已經說入迷進去了,壓根沒注意到消瘦青年的表情變化,「我就日了他個仙人板板,這個瓜娃子牛逼啥啊,沒我帥,沒你能打,你說他能頂個球……」
  還沒等胖子說完,那消瘦青年就打斷道,「胖子。」
  「啊?」胖子有些疑惑道。
  「酒還有嗎?」消瘦青年開口說道。
  「咋的了,咋忽然想喝酒了?」胖子更加疑惑起來了。
  消瘦青年卻只是看著北方,微微一笑,「沒事兒,只是忽然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