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了第九天,在和這林家兩姐弟論道中,我發現自己那本來還是處於基礎的道心已經愈發的圓滿了。
那只屬於我的道,也慢慢的成型了。
而在第十天凌晨,我睜開眼睛。感受著自己體內不停修復著的經脈,輕歎了一口氣,雖然我的氣海已經徹底崩潰了,但至少,我可以和普通人一樣了。
因為我身體恢復了的緣故,我們一行人也沒有繼續朝著黃龍山前進了,這些天的交流也讓我和這兩姐弟成了莫逆之交。
他們也清楚了我身體的情況,我心裡也感覺有些滑稽,之前我完好的時候,沒有悟道,反而現在變成了一個廢人,偏偏悟了道。
「想來公子是悟出了自己的道了。不知公子之後有何打算?」林紅鯉見我睜開眼睛了,也開口詢問道。
我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也不清楚,我這氣海算是徹底的毀了,世上除了龍虎丹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丹藥可以恢復我的氣海,從此之後,我也就只是一個稍微懂點道心的普通人,再難問道了。」
「公子莫要灰心,人定勝天不是嗎?」林紅鯉對著我開口說道,「您已然悟出那無上大道,那麼,這道的名字,你想要叫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再說,再說吧。」我擺了擺手,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我姐弟二人也恰巧無處可去,不如就跟隨公子一同去尋找那龍虎丹丹藥,助公子練成龍虎丹,重鑄氣海吧。」林紅鯉想了想,開口詢問道。
「這怎麼好意思?」我有些惶恐起來,本身我就欠了這姐弟二人一條命,現在他們竟然還想要助我練成龍虎丹,這確實有些讓人感覺不好意思。
「這有何不好意思,倘若沒有公子。我姐弟二人早就被那該死的漁夫……」林紅鯉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立馬閉上了嘴巴。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林紅鯉,沒明白過來她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大哥哥你就別推辭了,既然我姐姐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一同前行吧,你悟了無上大道,若是氣海也恢復過來,那便是仙人一般的存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姐弟二人也是為了自己考慮呢。」這時候林青魚也開口說道。
我知道這是他們姐弟兩為了安我的心,才這麼說的。
我歎了一口氣,仔細想想,以我現在的能力,似乎的確不能尋找到龍虎丹的藥材,這些藥材除了我在鶴鳴山得到過一份之外,還沒有聽說過有第二個地方存在呢。
「行吧,那便一起吧。」我歎了一口氣,接受了姐弟兩的好意。
春去秋來,花敗花開,轉眼間十年過去了。
我的頭髮開始慢慢的變得有些斑駁,原本五六歲的林青魚也已經長大成人了,只是那紅鯉的容顏卻始終未有任何變化。似乎時間定格在了少女最美麗的豆蔻年華。
這十年內,我和這姐弟二人走遍大江南北,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那道心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和林家兩姐弟之間的情誼也越來越深。
甚至,我似乎對那林紅鯉,產生了一絲情愫。
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肢體上的觸碰,都能讓我感受到內心的悸動。
我知道,這是我還沒有徹底斬斷凡塵的後果。
在這十年中,我也找到了恢復我氣海的辦法,恢復氣海有兩種辦法,其中之一是斬斷凡塵,此生了無牽掛,一心向道,還有一種便是那龍虎丹。
只是這十年間,我門走遍大江南北也沒能找到龍虎丹藥材的下落。
也就是說,我之前煉製失敗的龍虎丹,可能就是最後一爐龍虎丹了。
想要恢復自己的氣海,除了斬斷凡塵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一想到這,我就有些抗拒,倘若換做了之前,我肯定是不會有任何猶豫,為了自己的無上大道,我可以斬斷一切。
但現在,有了紅鯉。
我對紅鯉的那絲若有若無的情愫影響了我,我知道自己若是斬斷凡塵,便沒有了愛恨情仇,一心向道,也就是說,對其他的感情沒有任何的牽掛。
所以我沒有選擇斬凡塵。
但我也清楚,如果我沒有煉製出龍虎丹的話,那我就會老死,生老病死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到了那時候,我也不得不斬斷自己的凡塵了。
這也是我為什麼明明知道紅鯉同樣喜歡我,我卻沒有提出和她在一起,甚至有時候她想提起這方面的話題時,我也要轉移過去。
因為我清楚,真到了那萬不得已的時候,我肯定會選擇斬斷凡塵。
到時候,我便會負了紅鯉。
與其日後痛苦,那還不如將這痛苦的萌芽給掐滅在搖籃之中不是嗎?
這一日,我們來到崑崙山腳下,已經長大成人的林青魚對著我招了招手,開口說道,「哥,聽說這崑崙山上肯定有龍虎丹,這一次可不能失敗啊!」
我輕聲笑了起來,這消息是我從清風真人的口中得知的,這是我近十年來,感覺最有可能藏有龍虎丹藥材的地方,如果這次真的找到了的話,我就不用斬凡塵了。
我轉過頭去看向林紅鯉,輕笑著開口說道,「如果,這次真的煉製出了龍虎丹,那我便娶你為妻。」
林紅鯉一臉震驚的看著我,我們相識十年,相知十年,我從來未曾揭破這層薄膜,而在今天,卻從我的口中明明白白說了出來。
我輕聲笑了笑,「你應該知曉我內心的難處。」
「嗯。」林紅鯉微微頷首。
「等我。」我看向紅鯉,開口說道。
「嗯。」林紅鯉再次應了一聲。
我知道成功距離我只有一步之遙了,只要我登上這崑崙山,可能就會在瑤池之中得到了龍虎丹的藥材!
就在我剛打算帶著林家兩姐弟登上崑崙山時,從崑崙山上下來一名身著破舊道袍的道人,道人從山上下來,直奔我而來,「早便聽聞張道陵悟得無上大道,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閣下是?」我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個道人,皺起了眉頭。
「叫我金光道人便可以了。」道人輕聲笑了笑,旋即轉過頭去看向林家兩姐弟,在他看向林家兩姐弟的瞬間,我看到林家兩姐弟的脖子都縮了縮。
「咦!」金光道人愣了一下,看著那林家兩姐弟,開口說道,「妖!」
我也被金光道人的話給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開口說道,「妖?」
「你不知道?」金光道人有些疑惑的看向我,「這二人是修成有成的鯉魚精,我本以為天地大妖都已然被移到那妖界,卻未曾想到在此,竟然能遇到兩隻漏網之魚,也罷,就讓我替天行道,將這兩隻妖送至妖界!」
我呆呆的看著金光道人,又呆呆的看著那和我相處十年的林家姐弟,看著林家姐弟那惶恐不安的樣子,我就清楚,金光道人說的十有八九沒錯。
他們,真的是妖。
一想起來和我相處了這麼久的兩人,竟然是妖,我這內心也開始迷茫起來。
妖?
妖?
我喜歡的人,我當作自己親生弟弟的人,竟然是妖。
我竟然和妖相處了十年,卻未曾發現?
我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林紅鯉呆呆的看著我,開口說道,「道陵……」
我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道陵……你聽我解釋。」林紅鯉小聲的開口說道。
「人妖殊途,道友你可是成就無上大道的人,可莫要折損與此啊!」金光道人忽然大聲開口吼了一句,直接張開手掌朝著林紅鯉和林青魚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