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風婆婆遺體，蕪的自白

    石頭棺材落地，彭通一聲，蕪看著那棺材，不明所以：「這是給我準備的？荒瑤。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就算你證道成仙，在我眼裡依舊沒有實力可言。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打敗你，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聳了聳肩膀：「蕪，我們兩個說說真心話，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比我厲害的，就比如那個屏障後面，以前每次我們討論屏障後面有什麼的時候，你都默不作聲。當時我以為是因為你無法動彈，所以對於外面的世界不感興趣，現在我才知道，並不是這個原因。」
    蕪抬眼看著我，我指著屏障的方向，又指了指棺材：「這個世界上比我厲害的人很多，甚至可以一根手指頭碾死我，我也相信，比如屏障以外的世界。比如棺材裡的人，風婆婆。、」
    蕪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光彩，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你說是誰？」
    「風婆婆。」我沒有賣關子，「其實我當時就納悶為什麼會有仙殿這樣奇怪的種族出現在這裡，後來我遇到風婆婆的遺體，才慢慢猜測，其實你是風婆婆的獸，或者說坐騎，也可以說是親人朋友。因為你們的關係真的非常不錯，這是我在千溝萬壑，哦，也就是風穴得到的傳承，當時一團白霧懵懵的風吹進了我的是你體力，間接的幫助我證道之後的實力再上一層樓。」
    「你得到了姐姐的傳承？」蕪冷笑，「沒向我現在我最恨的人卻得到了我最恨的人的傳承。」
    「為什麼要騙自己？」我覺得可笑，「你真的恨我嗎？為什麼早些年沒有去追殺我，去我在的地方，愣是讓我活到了二十多歲，其實我知道這兩個世界的時間差，也就是說你讓我貨到了二十多歲，當時是轉世的第一世，也就是說，五百萬年對不對？五百萬年，你在這裡抱著對我的恨平靜的呆著？我知道一定是有恨的。但是我對你是有恩的，你可能在糾結恩和怨恨，也可能在有顧慮，比如說如果和我魚死網破，你真的死透了，風婆婆找你怎麼辦，蕪，我說的對不對？」
    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玄帝：「繼續說。」
    「我聽說後來有一天一個人來到了仙殿，說風婆婆死了，你沒了顧忌，然後你怨恨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風婆婆來自屏障之外的世界，你們一定是遇到了仇人，然後帶著少數的人逃了出來，仙殿最初的幾個人就是，可是你到了這個世界才發現你竟然無法動彈，應該是不適應，然而風婆婆卻怕將危險留給你，自己走了，你聽到風婆婆身死，想要報仇，可是想到你現在的狀況恨上了我，既然無法為你的風婆婆報仇，你就讓我無法涅槃，死在涅槃當中。」
    我像是在敘述旁人的事情。
    蕪不說話，我將風婆婆的信件掏出來，一字字的讀出來：「風婆婆從頭到尾都沒有談過要報仇，你明白他的心境，啊？」
    蕪像是在哭，眼淚朦朧，然而握在我手裡的眼珠，有漲漲的發熱：「我不明白，我只是知道我現在滿肚子的怨恨無法發洩，就算我附在別人身上我依舊無法去那個世界，把逼姐姐掏出來的人殺死，荒瑤，玄帝，你們不是證道了嗎？如果你們能幫我報仇，我就不恨你們了。」
    我愧疚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打算進入那個世界。」
    蕪明顯很驚訝：「為什麼不進去？你不是一直為了那裡努力，你現在已經證道了為什麼不進去？」
    「因為阿瑤明白什麼是愛。」方白攬著我的肩膀，將我手裡的絹布信件放在蕪的身前，「這是她的絕筆，風婆婆，雖然我沒有見過，但她一定是個有廣闊胸懷的女人。」
    「我姐姐很好。」蕪痛苦，「我還是小獸的時候就被姐姐收養，我甘願當她的坐騎，我御風飛行千萬里不覺得累，姐姐的風力拖著我，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獸，可是好景不長還是被人迫害，被迫逃離了那裡，稀里糊塗來到了大澤，只是剛出大澤，就開始往下墜落，我使勁兒的扇動翅膀，還是降落到地面上，我發現我在這個世界竟然寸步難行，姐姐留下幾個僕從照看我，自己引開了追殺我們的人，後來就遇到了你們。」
    「你姐姐到了一處千溝萬壑之地，或許那就是她開鑿出來的，將寶物放在風穴，那裡就產生了風聲，後來死在風穴裡，我能看得出墓室簡潔，不是被人殺害。」我安慰。
    蕪搖頭：「姐姐為金仙，仙中的大能者，怎麼會有這麼短的壽命，一定是她將與對手同歸於盡，將敵人至於颶風中千刀萬剮，自己也老死風穴之中，那個時候姐姐很美，之所以被稱作風婆婆，是因為那些人只知道姐姐的年齡，不知道姐姐的美貌。」
    蕪一邊說一邊哭，突然就看到絹布上的自己在逐漸變化，變成了血紅的字：「吾時刻關注蕪的狀況，聽聞蕪的契約者涅槃而去，若我傳承者遇到蕪，請萬望將其想辦法送回仙界，助其恢復肉身，徜徉天空。」
    「蕪！」我拿著絹布給蕪看，蕪卻哭的更厲害。盡肝斤技。
    半晌才平息：「現在只要你將我送到那個屏幕之外我就不恨你了。」
    我自然高興的點頭：「去之前我必須請你去外面的陣法一趟，蕪，你太多的怨恨，太多的業障，你必須進入九曲蓮花陣中淨化，你半魂狀態如今滿是黑氣，這樣的你真的能快活嗎？」
    「阿瑤，對不起，玄帝，對不起，青魂，對不起，狐……」蕪一字一句的道歉，「狐真的死了嗎？」
    「死了。」我皺眉，方白的手緊了緊，半天沒有說話，悲傷瀰漫在空氣裡，等到大家都接受了這個事實，我才將紫銅鈴拿出來，對著它開始晃鈴，因為蕪的配合，很容易就被收了進去。
    隨後我將其放在九曲蓮花陣的中心：「很痛苦，但是你千萬要忍住，不要亂動。」
    蕪先是點頭，隨後大聲嘶吼，青魂小聲說：「這般痛苦就算是還了狐。」
    我知道青魂對於蕪也是有感情的，只是這點痛苦怎麼換回鮮活的生命。
    半個時辰過後，我才將蕪放了出來，用紫銅鈴將其收起來，而虎嘯鍾我卻沒有收起來，包括這個陣法，仙殿的神秘，我想還是留在大家的記憶中好，這裡不適合有人打擾，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還會回來，畢竟青魂性命悠長。
    隨後我讓大家在這裡等著，我和方白青魂，帶著紫銅鈴一起來到了以前大家在屏障之處，屏障之外，是一片世外桃源的仙境，景色極美，以前碰到屏障有如觸電，或者堅硬如磐石，這次我手間輕輕一碰，卻發現很容易的通了進去，連忙收回，隨後將紫銅鈴放在右手，復又將手伸了出去，輕念著咒語，在方白和青魂的注視下將蕪放了出去，蕪半魂的身子頓時墜落在屏障之外，只見蕪的半魂不斷的開始凝實，最重重塑肉身，翅膀不斷的煽動，一飛沖天，那快活的樣子，是我認識他為止都沒有見過的。
    感動，高興，釋然，長舒一口大氣，和方白對視一樣：都結束了。
    「蕪很快樂。」青魂說，「我的快樂卻不在龍族，龍族的壽命太長。」
    「那就和我們去現代。」我笑著。
    突然蕪落到地面上，神色凝重的一步一步朝著我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