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很驚訝：「你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我搖頭：「當然會回來，但是會很久，久到我自己都害怕。」
「那好。你跟我來吧，今天應該是可以探視的，我本來是想，明天給她一個驚喜，經過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很難堅持住，走吧。」老先生說著帶著我朝一邊走。
我笑著說好，路上又聽老先生說了說自己和高敏的故事，我只是看到心裡荒涼，總覺得事實的真相是高敏配不上自己的愛人。
「噠噠噠！」突然我耳邊出啊來圓珠筆嗒嗒的聲音。回頭一看，竟然是萬青跟在我身後，眼裡帶著凶狠的目光。
我驚訝他為什麼會跟來，隨後似然，也許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天報仇的機會。也許是因為不甘心，但是……我雖然來了，可我還是打算要放過高敏的，如今萬青一來倒不好辦了。
「您說，如果一個人犯下了重罪，應該被原諒嗎？」我問。
老先生側目。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每個人都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無論是多麼重的罪。」
「噠噠噠！」萬青的圓珠筆按得愈來愈急，吵得我有些緊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消了聲音。
「每個人都應該被原諒，是啊，人之初性本善。只是這個世界上誘惑太多，可是老先生，如果受害的一方不肯原諒那個人該如何？」我又問。
老先生笑著：「那就等到原諒為止，我一直相信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惡人，也沒有一個人是純粹的善人，所以我們這個世界就不斷區分著，小善人，小惡人，這樣的人不被大眾所發現，而大惡人和大善人就會被議論。其實都是善惡罷了，活到我這個年紀啊，你就看清了，就在前面，到了。」
我聽得入迷，崇拜著老先生領悟的透徹，緊接著就和著老先生進了神經病醫院，我不是第一次神經病醫院，第一次失去看陳紫的時候，第二次才是這裡，高敏據說病的並不嚴重，所以僅是在最靠近外面的a區，病房是兩人一間的，老先生帶著我進去，護士問我是誰，老先生說是孫女，我聽完一陣臉紅。
「您孫女很漂亮。」護士挎著，老先生說隨他兒子，緊接著就進了病房，我也是剛知道老先生有兒子，我竟不曾聽他說過。
病房裡是兩張床位，裡面的床位是空的，窗戶前站著一個女人朝外面望，另一張床是靠近門的，床上有個女人在躺著，只是兩隻眼睛看著天花板。
老先生朝著窗邊走去，輕輕叫了聲敏。
女人回頭，神色正常，半點看不出瘋癲：「明天我就出院了，我以為你今天就不會來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是這小姑娘要見你，記得我和你說過咖啡館的偶遇嗎？」老先生一臉的幸福。
我一直看著高敏，半點也看不出她當過局長的架勢，可能是這幾年被生活抹掉了一身的氣勢，如今看上去就像是慈祥的老人，連笑容也和老先生如出一轍：「今天又遇見了？如果你明天來接我出院我會很開心的。」
我笑著：「怕是來不及了。」
高敏笑容一怔：「什麼來不及了？」
「是她明天要出遠門，所以才要今天來看你的。」老先生說，「看你們倆投緣，就讓你們聊，我先出去問問明天的事宜，盡早將你接回去。」
高敏笑著說好，老先生出了門，和大夫咨詢的時間應該不很久吧，我掂量著，隨後看向她充滿笑容的臉：「明天就到了訴訟期，才出院？高敏局長這些年裝病裝的真是幸苦。」
「你是誰？」高敏臉色僵硬的恐怖，看了看外床的病患壓低了聲音問我。
我自然也小聲了一些：「還記得萬青嗎？」
高敏皺著眉頭：「你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並不知道你發生了是那麼事兒，我甚至不認識你，但是我卻認識萬青，萬青化成鬼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是你，他的死和你有關，萬青死的時候手裡只有一隻圓珠筆，為什麼會有圓珠筆呢？一個驗屍官怎麼會用圓珠筆，驗屍報告當時也是有電腦了吧，而那只圓珠筆……」
我仔細看著那只圓珠筆上的字：「圓珠筆上寫的字應該是賀字，當年你是不是送給過萬青，一般局長收到的禮物上會容易寫賀字，祝賀，當年的習俗，雖然我是t市的人，但也記得大約是有一段時間時興的。」
「萬青？」高敏顯然很謹慎，她想知道的事情據對不會問兩句，或者多問幾個字。
「萬青識破了您的秘密，是貪污吧？」我說，一般職位高的犯了事兒不是貪污就是嫖娼。
「你走吧，我明天才出院，也許明天我會願意和你說。」高敏歎了口氣。呆見估號。
我則是搖頭：「萬青，你去告訴高敏你的存在。」
高敏似乎驚到了一般，驚恐的看著我，當萬青將手伸到她的脖子上的時候，她發出了驚恐的嚎叫，
就在這時老先生突然進來了：「敏，你怎麼了？」
「老先生，您夫人突然就這樣了，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聊的好好好的！」我裝作無辜。
「哈哈哈哈……貪污了，被鬼嚇到了！」突然靠門的那個床鋪的女人跳了起來，表情誇張到極致，「每天晚上都哭，煩死了，別打擾我睡覺！」
那女人語氣天真，明顯是個瘋子，只是瘋子說出來的話卻是針針見血。
「什麼貪污？」老先生不解。
「你聽她胡說，老公，快把這個女人弄走，這個小丫頭片子！」高敏指著我，露出驚恐的神色。
我看向老先生，攤開手：「老先生，您的夫人有罪，我希望她能像當事人道歉，她這些年裝瘋賣傻，今天晚上訴訟期就到了，如果她不道歉，我會啟用法律程序，讓她在今天凌晨之前進監獄！」
「你是警察？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嗎？」老先生臉上帶著失望，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她。
我搖頭：「不，兩次偶遇，全都是偶遇。」
「知道了。」隨後回頭看向高敏，「敏，你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對不對？以前我就覺得你有心事，甚至覺得你是裝瘋，只是我一直沒問，當然我不敢確定。」
我讓萬青停手，高敏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你懷疑過我裝瘋？只是不確定？呵呵，你為什麼不問我？」
「不敢問。」老先生笑了，「一直在等著你說來著。」
高敏頹廢的笑了笑：「我有罪，老公，我一直想要在你心中扮演一個完美的妻子，只是自從兒子死了，我就越發的不知足了，我覺得老天對我不公平，所以我就貪了，後來有一次讓一個叫萬青的驗屍官看到了，他很崇拜我，因為我的知遇之恩，後來不是我……是一個和我一起合作的人，對萬青起了殺心，我默認了，當天執行任務，臨走的時候我將自己的一隻圓珠筆給了萬青，就說是隨手給他的，算準了時間，沒有讓他放回去的準備，他就別在了白大褂上面，他走得時候我言語中有透露，我和他說一路走好，也許就是這句帶有暗示性的話透露了我自己。」
我看向萬青，只見萬青點頭，後來高敏說，其實那只圓珠筆只是為了幫助殺手來判斷是要殺那一個人的，因為有的時候會有另一個臨近的局子也會來人，搞不好也會帶著驗屍官，怕不好分別。
「就這樣，我退了休，得到了一大筆錢，但是我害怕。」說著高敏神情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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