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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老雷頭兒,死殤

    早晨起來,我和方白吩咐了祁山和鐵蛋兒一些事宜,才離開的家,開車到了南陰村的時候快十二點了。
    白色的大眾緩緩駛入,村裡的人往裡面張望,有的人看出是我,露出曖昧的笑。
    我心裡說這些人無聊,面上不露聲色,方白笑道:「我第一次來南陰村,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動物園,我是猴子,他們是遊客。」
    我悶聲笑了起來,說方白想像力豐富。
    等到了家門口,我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熟悉的景致映入眼簾,我笑著走進院子,院子裡乾淨的很。
    「老雷頭兒?嚴王?」我喊著,沒有人應聲,院子裡聽著一口棺材,做北朝南的放著,我心中覺得奇怪,這是向著太陽放,可是大忌。
    等我走進了一看,卻發現是口空棺材,頓時覺得老雷頭兒逗比了。
    「我給他打個電話,又不知道去哪裡了。」我說。
    方白點頭,往屋子裡走,等走到屋子裡的時候,方白突然喊了一聲:「阿瑤!
    「什麼事兒?」我給老雷頭兒打電話,對方是忙音。
    我聽到方白的叫我的聲音有些奇怪,隨後朝著屋子裡走去,方白在門口攔著,突然把我攬在懷裡。
    「方白,你幹什麼啊?」我推著他卻推不開。
    「一會不管你看到什麼,都要冷靜。」方白的聲音有一絲顫抖,我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一股不好的感覺衝擊著我的認知。
    「你放開我。」我冷靜的說著,方白頓了一下,隨後慢慢的放開了。
    我一步一步堅定的往裡面走,直愣愣的走向老雷頭兒的房間,房間裡有些混亂,床鋪被挪開了,只見那地下通道口,一具屍體直挺挺的躺在那,頭偏下,我顫抖著往前走,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眼角的淚不住的往下流,其實我已經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依舊想看看那張臉。
    知道我走到屍體面前,才看到那張蒼老的臉,沒有了以往的嬉笑,臉色慘白,雙眼瞪得老直。
    「舅舅。」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沒有大哭,手顫抖的撫上老雷頭兒的臉,「你騙我的,對嗎?你醒醒!」
    「阿瑤!」方白在身後安慰我。
    「方白,你幫我把舅舅放到床上。」我倒吸了一口氣,仰起頭,想哭,但是哭不出來,我總覺得這不是真的,是老雷頭兒和我鬧著玩。
    「阿瑤。」方白叫我。
    我腦子嗡嗡直響,我知道方白叫我,只是發懵,感覺是在做夢,然後拿起電話,給孫胖子打了個電話。
    「胖子,你來南陰村一趟,我舅舅和我鬧著玩,裝死,你不是驗屍官嗎,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說著。
    方白將我摟在懷裡讓我冷靜一點,我只是抬頭看著他:「我沒有冷靜嗎?難道我不夠冷靜嗎?」
    「阿瑤,你這樣讓我心疼,我通知你師叔,來發喪吧。」方白說著。
    我看了一眼老雷頭兒,開始往我自己的屋子走,腳跟虛浮,釀釀蹌蹌的走到了屋子裡,卻發現屋子裡都被翻亂了。
    緊跟著就是聽到方白給師叔打電話的聲音,知道孫胖子和師叔都來了,將老雷頭兒放在棺材裡,我才愣愣的走了出來。
    在院門外面搭了個靈棚,鄉親們都是來弔唁的,師叔跪在棺材前,方白也跪著,哭著,給來的人下跪,按理說,跪喪禮還禮的應該是我。
    我愣愣的看著靈棚拿起院子裡給我放的白,穿上,走到老雷頭兒靈前。
    「舅舅,你真狠心。」突然間,我認了,我知道老雷頭兒真的走了,死不瞑目,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哭聲越來越大,我第一次知道我有這麼多眼淚,決堤的流下來。
    「阿瑤。」師叔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讓光榮安心的走吧。」
    這麼多年,師叔第一次叫了老雷頭兒的名字,我抬頭看著他,在模糊的視線裡,看到的了他紅腫的眼。
    之後開始好好的發喪,三天的大喪,禮數周到至極,師叔說火化了老雷頭兒,但是我卻搖頭,看著老雷頭兒死不瞑目的樣子,異常的堅定。
    師叔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只是說讓我用冰棺鎮著,不想讓老雷頭兒臭了。
    「師叔,你快回去吧,忙乎了三天,雪嬸子那兒需要人陪的。」我說。
    「那我回去,方白你好好照看著。」師叔吩咐著,提了一下金絲眼睛,「光榮死的冤枉,但是我無能為力,阿瑤,不如報警吧。」
    我想著地下室搖了搖頭:「師叔,你知道嚴王家住哪嗎?那孩子走了?」
    聽我說道這事兒,師叔點頭:「嚴王是上個禮拜走得,和老雷頭兒學了一些殯葬的本事,雖然美學全,但是也回去陪他爸媽開了家小殯葬館,這孩子也是個拼的,注定不會像老雷頭兒一樣受窮,守了一輩子老房子,也不知道守個什麼勁兒。」
    我聽著師叔這麼說,心裡更加難受,老雷頭兒也可以出去的住的,但是他卻要一輩子守著地下室,守著師傅和虎嘯鐘,現在虎嘯鍾被我拿走了還要守著師傅,雖然老雷頭兒和師叔說了這些事兒,但是我不想師叔摻和進來,昨天我是問過方白的,方白說當時師叔來的時候,他已經將老雷頭兒放進了棺材裡,床鋪恢復了原位。所以師叔是不知道老雷頭兒怎麼死的。
    只是知道孫胖子的驗屍報告,很奇怪,說是身體沒有絲毫的損傷,至於怎麼死的,檢驗不出來。
    發喪的時候,劉阿姨也來了,哭的很傷心,前些日子還想著為兩位辦個盛大的婚禮,現在卻天人永隔。
    現在總算是過去了,安撫了師叔,師叔才離開,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我和方白,還有老雷頭兒的屍體。
    「阿瑤,你想怎麼辦?」方白問。
    我搖頭:「你先給鐵蛋兒他們打個電話吧,那邊的事情延時,我是個自私的人,什麼事兒都得是家裡人最大。」
    方白說好,然後對我說:「小周和齊琪那邊我沒有告訴,他們上班挺忙的,過些日子在告訴吧,不興這些虛禮了。」
    我點頭:「孫俊的案子如何了?」
    方白說:「小周打來電話說的就是這個事兒,他說你關機了,所以才給我打過來,他說那個孫蓮奇怪,不怕死,好像還巴不得死一樣,當時警局故意請了一位心裡學家,去給孫蓮做心理輔導,這才說出了那個男人唆使的事情,不過也是她的貪心所致,她說的有一些是真的,心裡不平衡孫俊父母對孫俊從心裡的愛,所以故意讓孫俊養古曼童,但是其實那個古曼童是太過男人養的,後來那個男人曾經想讓孫蓮將孫俊交給自己玩,孫蓮不同意,然後就有了後來的悲劇。」
    「你是說,其實是孫蓮想監視那個男人不去動作孫俊,所以才跟在他身邊的?」我問。
    「任憑打罵。但是後來殺孫俊的確實是孫蓮,她說是寧願讓孫俊死在她手裡,也不願意,孫俊死在那個男人手裡。」方白笑了。
    我心裡湧起了一團怒火:「有個親人不護著,還殺來殺去,真是得到什麼就不珍惜什麼。」
    方白將我攬進懷裡:「你也別傷心,你還有我。」
    我只是牽強的笑,父母和老公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陪你走完前半生,一個陪你走完後半生,老雷頭兒就相當於我的父母,可是他的前半生過得很慘,我還指望著他能過好後半生,但是就這麼走了,所以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