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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假話狡辯,蛇信蠱

    起屍工找到是之前替老爹下葬的一群人,這是苗姑娘吩咐的,我是第一次看挖人墳墓,有時候山坳裡,陰森森的心裡沒底,一隻手抓著師叔,企圖尋找一點安慰。
    「阿瑤,我想回去!」劉瑩在我耳邊有些緊張的說著,臉色蒼白,似乎沒有想到這樣的場景。
    我小聲的安慰著她完事兒就回去,又看到齊琪和小周手牽著手,只是臉色也不太好,唯獨方白臉色如常,我不禁多看了幾眼,卻見到他看過來看著我笑。
    「師傅們,你們起棺的時候先起棺尾,最後再起棺頭。」苗姑娘大聲的喊著,空蕩蕩的傳來回聲。
    我好奇的問師叔:「為什麼先起棺尾,這樣不是碰到頭了嗎?」
    師叔看了我一眼,指了指那棺材:「從尾到頭起,從頭到尾落,這叫平衡,也是規矩,也就苗姑娘這一支的規矩,我沒弄明白,你去問老雷頭兒,他應該懂。「
    術有專精,我倒也明白,沒有過多問,開始看著,只見苗姑娘在起棺的途中嘴裡念叨著什麼,又對著身邊的龍苗低低細語,龍苗的樣子卻不像之前我看到他的樣子,認真皺眉,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兄弟看著倒是不像個混混兒了。」大龍對著我們說著,「倒是像個神棍。」
    我微笑這點頭,這倒是真的。
    「大哥!殺牛!」龍苗聽完苗姑娘的話,緊接著對著龍吉龍深喊道,「深子,你對著棺材跪下。」
    說完自己就吵著牛頭的位置跪下,這場面血腥奇怪,三個兒子幹著不同的事兒。
    「起棺嘍!」棺材慢慢的起來,幾個搬屍公吆喝了起來,「起屍落地,死者莫怪。」
    「辛苦了!」苗姑娘看著棺材落地,從包裡拿出了一沓錢,很厚,幾個搬屍工千恩萬謝到旁邊休息。
    在我以為苗姑娘要馬上開棺的時候,卻見她想著我們這邊走來。
    「周先生,我想找你幫忙!」苗姑娘有些尷尬,看著師叔,吞吞吐吐的。
    卻聽師叔冷哼一聲:「你應該明白。」
    師叔說的這話我是沒聽懂,苗姑娘卻點了點頭:「我明白,老規矩。」
    師叔點了點頭,開始從衣服裡拿出幾張符菉向著棺槨走去,手裡還拎著鈴鐺,我仔細一看心中一驚,這不是那日師叔收老爹陰魂的鈴鐺嗎?
    緊接著就看著師叔將符菉在棺槨的前後左右各貼了一張,將;鈴鐺伏在最上面,口中念著:「小鬼莫怪,起棺送來,落棺送走!」
    然後再棺槨上方對著空氣劃了幾個動作,方才對苗姑娘點了點頭,退了回來。
    我看著師叔確是覺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好:「師叔,怎麼了?」
    師叔只是搖搖頭,我想大抵是和師叔說的因果有關係,可是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有因果還要去幫忙。
    「牛血。」這時苗姑娘對著龍吉說著,就見龍吉將剛剛宰的牛得的血潑在了棺槨周圍。
    只見那地面上熱騰騰的牛血瞬間被地面吸收,我瞪大了,覺得不可思議。
    「媽呀!」劉瑩一把拽住我,身子發抖,我捂上她的眼睛,告訴她別看,手卻緊緊的抓著師叔,我發誓我沒看到過這麼詭異的場面,明明就是堅實的土地,什麼時候卻成了吸血的魔鬼。
    牛血潑完,就聽得龍苗邊站起來邊說:「這倒是好,沒費什麼勁兒。」
    苗姑娘點頭讓龍深哥起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叫來旁邊休息的起屍工,將棺槨敲了開。
    這棺材上的是八顆釘子,四腳,四邊中間,各一顆,倒是結實,等撬開的那一瞬間,我聞到到了一股味道,忍不住皺眉,卻發現自己的口鼻被一雙大手摀住了,剛想掙扎,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別動!」說話的是方白,「你這一手抓著你師叔,一手捂著劉瑩的眼睛也夠累的,我就代勞幫你吧,這氣味真難聞。」
    我呆愣了一會,卻發現大龍曖昧的看著我,我白了他一眼,這麼嚴肅詭異的環境,竟是這麼被破壞了氣氛。
    棺槨被起開,棺槨蓋子被放到了一邊,老爹的屍體暴露了出來,那掛在棺頭的鈴鐺鈴鈴作響,我看著老爹青筋直暴的臉部,竟覺得他的眼皮動了一下:「師叔,不會還魂了吧?」
    「不會!」師叔安撫我,「那鈴鐺掛在那是為了鎮棺,陰魂鎮棺。」
    「為什麼?」我倒是不清楚了,「這棺有什麼好鎮的?」
    師叔卻說是為了防止陰魂野鬼俯身,我睜大了眼睛,發現最近知道的東西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負荷,暗罵自己當時在雙廊為什麼發現紙荷包不見了之後沒給師叔打電話,真是自作孽。
    「我來了,怎麼樣了?」突然遠處走來一個人,穿著警服帶著白口罩,只留下劍眉大眼露在外面,赫然是張警官。
    「好了,就等著檢驗蠱蟲了。」苗姑娘看到張警官過來,臉上帶著微笑,「可以來做個見證。」
    張警官正有此意,點了點頭,來到棺槨前,棺槨裡老爹早已經變了模樣,瘦骨嶙峋的,皮膚黝黑:「這才幾天就這樣了?」
    苗姑娘解釋說這是蠱蟲吞噬身體營養所致,這蠱蟲還沒死,緊接著拿著小刀帶上口罩,站到了棺槨旁邊:「師公,我是迫不得已的,早登極樂。」
    隨後在老爹喉嚨的地方割了一刀,龍苗這時端著一個小罐子走了過去:「媳婦兒,給你。」
    苗姑娘點點頭,將罐子接了過來,對著喉嚨破口處,滴了一滴罐子裡的液體。就在我們看的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隻黝黑的長線型蟲子蠕動的爬了出來,鼓秋鼓秋珵亮的,那身體上還粘著老爹死前總是咳不盡的痰,令人作嘔。
    「真噁心。」我聽著齊琪說著,小周輕輕安慰著。
    劉瑩雖然被我蒙著眼睛,但是臉色還是蒼白,我的胃裡也是隱隱作嘔,但是聽到苗姑娘的話卻愣住了。
    「是蛇信蠱沒錯,那麼就是說七天,老爹生日那天被下的蠱。」苗姑娘一臉的驚訝看向張警官,「張警官,我不是向著龍苗說話,龍苗是提前寄過去的,我知道我丈夫他不是個孝心的人,但是我卻忘不了師傅師公的恩惠,不然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張警官你別相信他們!」龍吉臉上帶著憤怒,但是眼底的慌張卻在明眼人眼裡藏不住,「警察同志,他們是夫妻當然會互相包庇!」
    龍苗一聽那股子混混兒勁兒又上來了,臉上帶著專治各種不服的拽勁兒:「龍老大,你他媽比別給臉不要臉,我媳婦兒我是請過來了,不信就找族裡有權威的老人來看,還是一個結果,警察同志,我們禁得起考驗。」
    然後又看向龍吉:「麻痺的,有本事你去找,但是要是讓那幾個老女人知道你是找人看過了不相信,才讓她們重新看,你知道後果。」
    龍吉臉色變了變:「唉……」
    「怎麼,沒話說了?」我向來不是聖母瑪利亞的性子,好心幫人家卻被指證成嫌疑人,放開師叔和劉瑩,躲開了方白的手,一股氣味撲鼻而來,煞是難聞,「兇手就是你,別隱藏了。」
    「你胡說什麼?」龍吉一聽我說兇手是他,突然看向我,「你們現在是有不在場證據了,但是你怎麼不說是龍深,不是是布朗寧靜?」
    「大哥,你說什麼?」龍深哥不可思議的說著,臉上帶著驚訝。
    「我說什麼了,你沒有可能下蠱嗎?」龍吉面目可憎,「你不就是嫌棄我和龍苗不照顧老爹,你嫌累了,想快點分家產。」
    「大哥,你說這話就是沒良心!」寧靜嫂子突然笑了,看向龍吉,「我敬重你是大哥,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
    「好了!」張警官喝止,」有意思嗎?證據!你們家真亂,你確定是蛇信蠱嗎?」
    苗姑娘始終皺著眉頭看著師叔,聽到張警官的話點了點頭:「我確定,以苗族蠱術發誓,若是我說的不是真的,就讓我蠱術失傳。」
    我不禁笑了,這龍苗和苗姑娘雖然性子不同,但是卻都喜歡發毒誓,最後我們都排出了嫌疑,張警官將龍深哥,寧靜嫂子和龍吉帶回了警局。
    起屍工按照苗姑娘的指示放了棺,拜了三拜,我們回了苗家的院落,回來之後劉瑩卻發了燒,我滿心的愧疚,大晚上的有沒有退燒藥,就打了一盆熱水給劉瑩換額頭上的毛巾,劉瑩也是農家的孩子很少發燒,喝了熱水逼了汗,燒倒是退了大半。
    我將床讓給了齊琪和劉瑩,拿著被子就想著老爹以前的屋子裡走,是師叔現在住的院子,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我倒是好奇就沒往屋裡走,偷偷聽著。
    「周先生,您給想想辦法吧,就不能讓老爹再還魂一次?『這是苗姑娘的聲音,似乎很急,」我在這拖不起了,這是拖著顧客的買賣回來的,蠱蟲還培育著呢,我要是回去晚了,這幾樁生意就沒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龍吉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