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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師叔周先生,斯文道人

    我最後說明了來意,想讓師叔陪我走一趟。
    師叔笑著答應:就知道你這個小丫頭來著不善,不過我有要求,幫你處理完了這件事兒,你得來我這住一個月,好歹也是我的傳人,是該學些真本事的時候了。
    我笑著說沒問題,如今自己能看見鬼,對於師叔的本事倒還真是有興趣。
    師叔給雪嬸子打了個電話,把錢收進保險櫃,我們兩人就出發了,打車到了南陰村。期間我打趣師叔保險櫃錢多,師叔只說過些日子就要捐出去一部分,在花出去一部分,幹我們這一行的,存錢就是存因果,不好。
    我點頭,雖然不能存錢,但是每天有大把的錢花,也是美的。
    帶了村子裡,村民都和師叔打招呼,在村民眼中,雖然師叔和老雷頭兒是一個師傅,但是師叔的威信要高的太多。
    我知道老雷頭兒不待見師叔,就沒往家裡招呼,直接去了趙大漢家,趙大漢的爹娘一見我們來,連忙迎了進去。
    周師傅,您快看看,還有救嗎?屋子裡放著一個凳子,新寡婦坐在上面,用繩子綁著,頭髮髒亂,已經沒有形象可言,翻著白眼,嘴裡有白唾沫。
    我心裡一緊,這是要死啊,看來趙大漢把她媳婦兒折騰壞了。
    房間裡放著趙大漢的黑白照,院子裡還聽著屍,頭七就該火化的,愣是沒敢。
    我進了屋子只覺得比上次來陰冷,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有人盯著我,我沒有來的害怕,不同於女鬼給我的感覺,那是視覺上的衝擊,這次確是心裡發顫。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異樣,突然,目光定在那張黑白照片上,只覺得那照片過於鮮活,我下意識的抓住師叔的胳膊,企圖找到安全感。
    師叔拍了拍我:別害怕。
    說完,只見師叔從包裡拿出一張符,貼在那被捆著的新寡婦身上,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嘴裡唸唸有詞,不一會,新寡婦就開始抽搐,最得白沫子越來越多,許是看到了我師叔,嘴裡含混不清的重複著兩個字。
    聽了許久我才聽清楚,她說的是救命。
    趙大漢的爹娘看著兒媳婦的樣子心疼,卻在旁邊問師叔:周師傅,大漢的鬼魂可會受損?
    師叔只是看著新寡婦掙扎的樣子,搖了搖頭:死者生前和誰有冤仇,可知是怎麼死的?
    趙大漢的爹娘看看我,吞吞吐吐:秀蘭說是老雷害的,我們不那麼認為。
    我笑了,瞪了他們一眼:師叔,應該是人殺人,屍體得拉回老宅,讓舅舅安撫一下。
    我說這話是沒錯的,祖師爺留下的兩本老書是相輔相成的,看似殯葬沒有驅鬼厲害,但是卻能安撫屍體,讓鬼魂不那麼躁動。
    師叔想了一會點點頭,往常倒是好說,只說這趙大漢不是丟了哪一魂哪一魄,而是只剩下一魂一魄,若是直接驅鬼,那這一魂一魄也就魂飛破散了。
    趙大漢爹娘找人將趙大漢抬到了我們家,他們用的是冰棺,不知道王寡婦家用什麼法子讓趙大漢閉的眼,我心裡好奇,難道這王寡婦有一套?
    師叔和老雷頭兒也不免見面了,可是見了面愣是誰都沒搭理誰,我有些無奈,都不曉得人了,是有多大的愁啊?
    老雷頭兒去屋裡拿來了鈴鐺符菉,還有麻繩丟給我:你來練練。
    我……我有些發懵,對於安撫術這是第二次實踐,但是確是第一次自己來完成,我看著手裡的傢伙,下定了決心,靈魂殯葬師,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自己走下去,以後要是沒了老雷頭兒和師叔,自己還就不成事兒了?
    我仔細研究著趙大漢,卻皺了眉,其實我也沒有頭緒,我看著趙大漢緊閉的眼睛,有點發怵,但是為了知道他怎麼死的,我只能去把他的眼睛扒開,這一扒不要緊,下一刻我氣笑的不行。
    老雷頭兒,師叔,你們來看!我指著趙大漢,頭七已過,身子有些臭,這是沒保管好的原因,看他那眼睛,竟然是粘上的。
    師叔和老雷頭兒湊上來,用手試了試。
    老雷頭兒一拍大腿:媽了個巴子的,在死者身上動土,不想活了?
    師叔本來想說什麼,一聽老雷頭兒又罵了接,道了句:粗俗!
    偽娘!老雷頭兒也不示弱。
    我有些頭疼,不知道這兄弟倆為什麼一見面就這麼幼稚,跟個三歲孩子一樣。
    我拿來了化妝的東西,用藥水慢慢的將趙大漢的眼睛浸濕,用小刀慢慢的劃著,非常精細,以為怕弄到眼球,刀片很薄,目的就是將一層膠劃開。
    劃著的時候,我心裡將王寡婦家罵了個遍,有本事貪財行,每個本身還貪,真要命,這死人的錢這麼賺,不怕遭報應嗎?
    等到把外面的劃完,眼睛處還粘著一點,我卻不敢劃了,用棉花沾了藥水敷著,明天一早輕輕一扒拉就行了,可是我現在看著趙大漢眼皮蹦的緊緊的,就有些發怵,這明顯是強制粘上的。
    只能等著,這一天也沒幹什麼,只是回憶著老書上的內容,閒的無聊給齊琪打了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說明天,今天去了海洋館。
    我還納悶怎麼有心思去海洋館,最後還是和大龍通了電話才知道的,是周警官約得。
    這幾日村子裡除了出了人命,還有一點異象,那就是來了不少外村人,因為南陰村很少有人來,所以一有人來就很明顯。
    這群人衣著光鮮,有男有女,分成兩批,總是往人臉上看,不知道再找什麼,我為什麼提這件事,因為那村外人敲了我家門,正在和老雷頭兒說話。
    請問,您家裡有沒有22歲左右,陰年陰月陰時陰秒出生的孩子?問話的是一個男子,三十多歲左右,長相倒是俊朗,可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神經。
    我在屋裡聽著,不禁莞爾,怎麼可能有陰年陰月陰時陰秒出生的,最多也就是聽說過陰年陰月的。
    沒有!老雷頭兒一愣關了門。
    我本以為這事兒就結束了,誰想到老雷頭兒神色急慌慌的衝進我屋子裡:你的血玉呢?
    我一愣:上次出車禍沒了。
    誰知老雷頭兒聽完發了狠,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你個熊孩子你怎麼不早說?
    我有點發懵,捂著臉不可置信,我記得很清楚,這是老雷頭兒第一次打我,一點餘力都沒留,我摸著臉,腫的老高。
    師叔聽見動靜跑了過來,臉色有些著急:怎麼了,你又發什麼瘋,打阿瑤幹嘛?
    誰知舅舅突然蹲下來,抱著頭哭:這丫頭的血玉沒了,怎麼辦啊,哎……
    我本來是生氣的,但卻沒有想到老雷頭兒哭,立刻沒了氣,只剩下害怕,我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記得老雷頭兒和師叔都告訴過我,那血玉是不能離身的。
    師叔一聽看著我,也是垮了臉:阿瑤,車禍地點還記得嗎?
    我搖搖頭:不過肇事者應該記得,我有他名片。
    老雷你別著急,我們找肇事者問問,也許能找到。師叔破天荒地安慰著老雷頭兒。
    我卻不得不打擊他們:那肇事者說沒看到,我問過了。
    師叔卻搖搖頭:聯繫一下,見了面再說,頂不濟也能知道事發地點。
    我聽師叔這麼說,越發好奇血玉的重要性,我本來以為它只是媽媽的遺物這麼簡單,可現在看來卻是想錯了。
    我給那個逗比男打了電話,聽我又問血玉似乎有點煩,老雷頭兒接過電話,懇求對方見面,我氣不打一處來,真沒見到撞了人還這麼橫的主兒,看見老雷頭兒低聲下四的,心裡發酸。
    我們三人按照對方發的地址,來到方氏,前台把我們帶到了休息室,一會一個穿著西褲體恤衫的男人走了進來,一頭利落的短髮,顯得很精神,卻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們到底什麼事情?方白坐到沙發上看著我們,又看了看表,似乎真的是抽時間來的。
    方先生,我們是曾瑤的家人,想問一下,那塊血玉,您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師叔禮貌的開口。
    方白皺眉,似乎仔細回想了一下:真的沒有。
    老雷頭兒一聽臉上帶著氣餒:那您還記的事發具體地點嗎?
    記不清了。方白想了想,我真的很忙,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幾位自便吧。
    看著方白就要起來,我連忙解釋血玉的重要性:方先生,那塊血玉似乎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方白笑了:曾瑤是吧?我想你可能沒聽清楚我說的話,我記不得了。
    說完,我看他起身就要走,壓抑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上來:方白?確實夠白的,不光小白,而且二,還逗比,姑奶奶我就沒看見過你這樣的肇事者,連最基本的態度都沒有嗎?
    走到門口的方白頓住了腳步,似乎沒想到我這樣罵他,嘲笑著向我走過來,我不自覺的倒退,覺得他表情有些恐怖:曾瑤,你確定是我撞了你?身為一個好心的過路人把你送到醫院,交了住院費,你連句道謝沒有就走了,還發了神經來罵我?呵呵,良心被狗吃了吧。
    這下換我愣住了,師叔和老雷頭兒聽明白了事情經過,臉上帶著訕笑。
    方先生,很感謝你,阿瑤小,沒弄清楚狀況,醫藥費多少,我們還給您。師叔責怪的看了我一眼,對方白說。
    我就感覺我當時臉發熱,都22了,還讓家長給擦屁股。
    對,對,我們還!老雷頭兒在一旁搭腔。
    不用了,你們不耽誤我的時間我就很感謝了。說完離開,再走到門口的地方頓了一下,你們可以去車站附近找找。
    老雷頭兒聽完顯然很高興,有消息總比沒有消息好,我卻沒抱著什麼希望,如果還完好早被人拿走了,要是碎的,也拼不全了。
    結果還真讓我料到了,到了車站附近一打聽,找到那天發生車禍的地方,地毯式搜索了200米左右吧,最後失望而回。
    師叔急匆匆的回了家,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去了南陰村,拿出來一個紙做的荷包,告訴我帶在身上,不能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