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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大雪封山

  當家道長喊我:「過來幫忙!」
  我趕緊跑到道長跟前,他說:「我懷裡有一沓符咒,你在她們每個鬼臉上都貼上。」
  我伸手掏出符咒,一一照辦。
  這時。女鬼們越變越小,直至縮成蒼蠅一樣大小。當家道長這才放下可樂瓶,從容不迫地掏出一個葫蘆,把她們都裝了進去,然後封了口,貼上符咒。
  他長噓一口氣說:「大功告成,這個葫蘆你就帶到鶴鳴山上,交給李道長。聽說他有一個地方專門關押這些惡鬼。」
  我知道他說的關押惡鬼的地方就是那口神秘的枯井,上次我差點在那裡出事。裡面確實關的都是惡鬼,要是這些惡鬼再放進去,可有得撕逼了。
  我接過葫蘆,用個木盒子釘死,放在車後備箱裡最隱秘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我和我媽媽一起開車來道觀接海叔,讓海叔平躺在後座上。
  車行三天三夜,終於又來到了鶴鳴山。我到達時,運輸樹木的車隊還在路上。
  我們把海叔抬進明月觀內室,李道長給海叔把了把脈,說:「脈象平穩。而且越來越有力,海生的情況開始好轉了。」
  我聽了心裡挺欣慰了,希望海叔能夠早點醒來吧。
  安頓好海叔,我才想起了那些吸血女鬼,連忙把車後備箱裡那個木箱子取出來撬開。交給李道長:「師父,這裡面有幾個吸血女惡鬼,北京道觀裡的當家道長讓我帶來交給您。」
  李道長顯然早已經得知這個事情,他說:「這個葫蘆關不了她們太久,我們現在就去把她們封入井中。」
  於是我跟著李道長一起,從明月觀往後山石階下去,再次來到這個令我心有餘悸的山洞。
  我問道:「師父,是不掀開石板。把葫蘆扔下去?」
  李道長說:「萬不可輕易掀開這塊石板,憑為師現在的功力,已經制不住裡面的惡鬼了。你看到石板上的小孔了嗎?你把葫蘆嘴對準小孔,把葫蘆裡面的異靈傾倒出來。」
  我說:「若是她們不肯下去怎麼辦?」
  李道長說:「放心把,井底那些惡鬼,都是以人為惡的,它們自己受苦,巴不得別人都陪著他一起受苦,所以你只要把葫蘆口對準這個小孔,下面的惡鬼自然就有辦法把她們拉下去。」
  我感歎不已,覺得它們真是既可憐又可恨。
  我照著李道長吩咐做了,果然不一會兒,井中就傳來廝打聲,李道長說:「成了,我們回去吧。」
  我問:「石板上這個小孔就不用堵住嗎?鬼魂能進去,不就能出來嗎?」
  李道長說:「唉,還是那個道理,這個小孔很小,異靈要是想出來,必須一個一個出來,可是那些惡鬼會互相牽制,不讓任何一個惡鬼先出來,所以堵不堵都無所謂。」
  原來如此!我把那只空葫蘆一扔,就和李道長一起回道觀了。
  等了三天後,浩浩蕩蕩的運輸車才到山上,他們是帶著植樹的民工一起來的,在後山明月觀屬地干了整整一周,才把所有的樹都移植完畢。
  我帶著李道長一起參觀這些樹,跟他講述了這些樹的來歷,李道長說:「小魏,你定是不凡之人,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奇遇經歷,現在我倒有些擔心了,不知道明月觀最終是否能留得住你。」
  我說:「唉,師父您想得太遠了,您現在還是替我想想,如何讓我媽媽同意我留在明月觀吧!」
  李道長呵呵道:「我看你母親到了山上以後,也是樂不思蜀啊!」
  這倒也是,我媽媽自從到了鶴鳴山後,白天就沒見著她人影過,每天晚上回到明月觀裡,都會很興奮地跟我講一天的見聞,她現在幾乎已經逛遍山上每個道觀了,還和幾個道姑交上了朋友。
  我媽媽說:「鶴鳴山的空氣真是好啊,晚上又幽靜,我多年失眠的毛病,如今都治癒了。兒子,要不這樣吧,我替你出家做道士,你回去上班。」
  我哭笑不得:「您說什麼呢!算了算了,你愛在這裡待著最好,要是老爸願意來,也可以讓他來。」
  我媽媽聽了我的建議,當天晚上就給我爸爸打電話,我爸爸一聽我們都在鶴鳴山上了,心裡癢癢的,第二天就從荊州出發,第三天上午就到了明月觀。這下我們一家人全在這裡了,我媽媽的態度也在改變,她現在不再強硬讓我下山,但還是有個不切實際的要求,就是要我給她生了孫子或孫女。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半年就過去了,山上已經很冷。這半年裡,李道長已經偷偷地把道觀的事物管理都交給了我,還把他所有的道法功夫都悉數傳授於我,我現在的功夫,已經和李道長未受傷之前不相上下了,所以再也不怕清玄子來覬覦掌門之位。
  因為我媽媽的阻攔,李道長並沒有正式把掌門之位傳於我,所以我沒有道號,也不穿道袍,只有和李道長相熟的一些道士才會私下稱我一聲「衛道長」。
  眼看已經進入冬季,我勸父母先回荊州,等來年春暖花開再來,媽媽讓我在神像前起誓不經她同意不出家,才答應先回荊州。
  進入十二月以後,一場大雪就封了山,遊客也不上來了,鶴鳴山進入沉寂的冬季。
  我每日裡除了練習道法,還要帶領小明小月一起種菜,大雪封山後,蔬菜基本都靠自給自足。
  空閒的時候,我還教授小明小月繪畫寫生,小明沒有這方面的興趣,但小月卻很有天賦,他畫的寫生既有童真又有靈氣。李道長說,等明年下半年開學,就要送小明小月下山上小學了。
  陰曆臘月的時候,表哥打來電話報喜,說於芬芳生下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我問他:「孩子像誰呢?」
  表哥說:「眼睛像我,鼻子像芳芳,而嘴巴,像極了丁伊蓮……」
  我真心地祝福表哥一家人,同時心裡又泛起了一絲苦澀,我算算小熙也應該生了,但她生下的孩子,我卻看不到了。
  我沒有勇氣直接打電話給小熙,思來想去,決定問問陳帥虎。
  我撥通陳帥虎的電話,他正開演唱會結束,在後台卸妝。
  我問:「陳帥虎,你有沒有小熙的消息?」
  陳帥虎聽到我問小熙,楞了一下:「你還在關心她?」
  我說:「我估摸著她快生了,你知道的,她肚子裡懷的是小憐的嬰靈。」
  陳帥虎說:「沒錯,小熙姐已經生了,是女兒。現在孩子已經滿月,過幾天她就要把孩子送回國內,讓她爸爸媽媽看看。」
  我請求道:「如果你有機會看到這個孩子的話,請拍一張照片給我,好嗎?」
  陳帥虎說:「可以。你還有別的事嗎?在山上過得怎麼樣?」
  我說:「我挺好,你和藍心也好吧?」
  陳帥虎說:「我們挺好的,我已經在北京買了房子了,藍心也搬過來住了。」
  我心裡怔怔地想:這麼說,他們藍心和陳帥虎已經同居,也許藍心真的已經消除了她前世的記憶,那也挺好,真的挺好。
  我心裡莫名地堵得慌,我裹著大衣,來到阿娜的墓前,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阿娜,我好想你!
  我父母在鶴鳴山的時候,我不敢去看阿娜,因為怕他們發現我的秘密。現在父母下山了,我每天都過來陪伴阿娜一會兒,和她說說心裡的話。
  春節前的幾天,李道長吩咐我下山置辦祭神的年貨,我冒著冰天雪地下山,背上來一筐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