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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白狐泣血

  海叔和爺叔早就準備,拿出照妖鏡和收妖鈴。海叔說:「這世上妖精是有的,什麼動物都能修煉成精。修煉成精後,它們有人的思維,會做人做的事,壽命也會很長,但道行再深,模樣也不能完全變成人,所以說要化做美女站在你面前還看不出破綻,那實在是沒有的事。你們都是受了《西遊記》的毒害,西遊記只是故事,而現實就是現實。」
  
  爺叔說:「雖然我也不信。但既然你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們還是帶了這些工具來測測,煙霞觀裡到底有沒有妖氣,也當給你現場授課了。」
  
  海叔和爺叔,一個捧著照妖鏡,一個甩著收妖鈴,手舞足蹈地在殿內轉圈。那情形看了實在可笑,但我覺得自己作為道門弟子,這樣太不嚴肅了,所以拚命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他們倆轉遍了道觀內的每一處,氣喘吁吁回到殿內,收起捉妖工具。
  
  我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海叔說:「道觀內都很正常。沒有妖氣。」
  
  我不服:「那狼精現在要是已經逃回山裡,這裡自然沒有妖氣了。」
  
  爺叔說:「這你就不懂了,妖精到過的地方,半月之內妖氣都散不去,何況你說她已成人形,那得多大的妖氣?」
  
  海叔說:「小魏,你先別多想了,我們相信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但有時候眼見也不為實。假以時日,慢慢總能弄清楚的。」
  
  爺叔也說:「你說妙音是鶴鳴山下來的。這也不難打聽,我有同門師兄現在鶴鳴山修煉的。有機會我問問他便是。」
  
  我們談論了半天,看門老頭已經做好中飯,來請我們去吃:「兩位高人,道觀沒有什麼好菜招待,但雞是我養的土雞,蔬菜也是道觀後面地上的,摘來的時候還沒斷氣呢。你們嘗嘗。」
  
  老頭還拿出自家釀的農家米酒,給我們倒上。爺叔本事嗜酒之人,他在客棧的時候,每天只能瞇幾口自帶的老白干,也沒什麼好的下酒菜,今天看到美酒佳餚,心情頓時大好,樂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酒過三巡,老頭問:「二位高人,煙霞觀究竟有沒有妖氣?」
  
  海叔說:「沒有妖氣,老人家,你大可放心!」
  
  老頭說:「這就好。我們道觀內別的倒沒啥,就是老鼠很多,有時候東西莫名其妙會少,連我的老花鏡都被他們偷去了,所以我總說這些老鼠怕是成耗子精了。」
  
  爺叔說:「那小小耗子,即使成了精,也翻不起太大風浪。老人家,這個煙霞觀建的真妙,選了如此山清水秀一個地方。要是能入駐這裡當個道士,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老頭說:「您若喜歡煙霞觀,不妨過一夜再走。我們這有幾間客房,被褥也是現成的。」
  
  海叔說:「如此甚好,我們兩個上了年紀的,走上山就很累了,馬上下山恐怕吃不消,不如就在煙霞觀過一夜,明天還可上白雲寺看看智通大法師。」
  
  我反正隨海叔爺叔的便,有他們在,我也不用怕什麼狼精耗子精。
  
  這頓飯吃了很久,我早就吃飽了,坐在飯桌上聽他們三位東南西北地瞎扯,心思卻不在這裡。
  
  我真後悔當時沒有把妙音仙姑用手機拍下來,現在她消失得無影無蹤,上哪找她去?
  
  我心底暗暗盼望著今天半夜時分,妙音還會來三清殿設宴奏樂,如果她再來,我就讓師父們抓她個正著。
  
  晚飯後,我幫著老頭收拾碗筷,老頭拿出被褥,我分別鋪了二間客房的三個舖位。爺叔單獨睡一間,我和海叔睡另外一間的高低鋪。
  
  爺叔酒喝多了,老年人平時也睡得早,所以一進房間就關燈睡覺了。
  
  海叔因為身體不好,喝酒很節制,我關了房門後就和他聊天。
  
  海叔說:「一直想教你捉妖,也沒機會,今天捉妖工具都帶來了,就跟你講講原理吧。妖精一般都是動物修煉而成,但他們的法力一般比人高不了多少,壽命也和人差不多,活過一百年就算老妖精了,千年老妖聞所未聞。」
  
  我問:「他們為什麼要修煉成精呢?」
  
  海叔說:「說起來其實也挺可憐的,這些動物往往是前世投胎的時候躲過了孟婆湯,投生動物後還帶有前世的做人的記憶,於是看到自己這一世成了動物,心有不甘。它們心裡還把自己當做人,所以要模仿人的行為。」
  
  我不解:「如果只是要模仿人,那就模仿好了,為什麼非要修煉成精呢?」
  
  海叔說:「動物模仿人,談何容易啊!它們得修煉多年才能模仿一二,修煉得好的,舉止動作可以完全像人,更有甚者,容貌都會向人靠近!」
  
  我說:「那今天你們還說,妖精變人是不可能的。」
  
  海叔說:「動物成精,只能依稀和人相似,哪裡能變得和人完全一樣。都是小說和電視誇張的。你們罵長得漂亮的女人叫狐狸精,要是你真正看到狐狸精,恐怕會把你嚇死!」
  
  我好奇地問:「海叔,您見過嗎?」
  
  海叔說:「我也只見過幾回,是真正的狐狸精。八幾年的時候,山東沂蒙山區有戶農民,就老頭老太兩口子過日子,日子窮的來不得了,老太太都沒條完整的褲子下床。就這麼一窮二白的人家,卻鬧出了狐狸精。那是一條白狐,修煉得嘴巴已經有點像人了,它還會把米粉擦在臉上,把紅墨水塗在嘴巴上,偷來的花布把自己裹起來,天天纏著那糟老頭,不讓老太婆和老頭近身。」
  
  我問:「狐狸精喜歡糟老頭?一般不是應該喜歡年輕英俊的小伙子嗎?」
  
  海叔說:「是啊,村裡雖窮,樣子擺得出的青壯年還是有幾個的,那狐狸精放著漂亮小伙子不纏,偏偏看中了糟老頭。兩口子斗也鬥不過它,趕也趕不走它,不但上炕睡覺,還上桌吃飯。這兩口子本來就沒吃的,被狐狸精一攪,就更沒法活了。最糟糕的是,糟老頭居然慢慢被狐狸精迷惑了!老太太就天天尋死覓活。」
  
  我奇怪道:「在狐狸精到底什麼目的啊?」
  
  海叔:「後來我去捉它,它根本無所畏懼,像個女主人似的坐在床上對我虎視眈眈。我和它鬥了三天三夜,才把它降服,我本來也就想廢了它的功力,沒想殺生,但這條狐狸精被我抓住後,居然自己就撞牆身亡了。我心中也有不忍,但已經死了也沒辦法,看看這狐狸的皮毛還值錢,就送給老兩口,讓它們換點錢。」
  
  我問:「就這樣嗎?後來呢?」
  
  海叔說:「後來從江蘇趕來一個茅山道士,據說法力高強,他看到白狐已死,大喊可憐!那茅山道士法力高強,他說他前些日子已經來過這裡,也見過白狐,已經瞭解前因後果,他回茅山取法器,想把白狐帶回茅山修煉,為道觀護法。但是沒想到遲了一步,白狐已經被我捉住,而且自盡身亡了。」
  
  我聽得興致盎然:「白狐和老頭一家是什麼樣的前因後果?」
  
  海叔歎道:「茅山道士告訴我,那糟老頭不是沂蒙山人,出生在天津,解放前是國民黨一名軍官,娶了一位美貌的千金小姐做太太,兩人感情非常好。戰亂時,太太不幸身亡,軍官悲痛欲絕。解放後,軍官坐了牢,釋放後被發配到沂蒙山區務農,幾年後娶了當地婦女做老婆,就是那個老太太。我這麼說,你應該能猜到白狐是怎麼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