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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勿造殺業

  此刻智通大法師和四位僧人不停地念了二個小時,都已經感到很疲憊,按理說亡者進入善道。任務就算完成,佛事可以停止了。
  
  但智通大法師喝了口茶,對四位僧人說:「繼續吧!」
  
  四位僧人毫無怨言,喝水潤喉以後,又開始跟著智通大法師認真誦咒。
  
  村長過來問我:「小魏,現在情況怎麼樣?師父們要不要歇一歇?」
  
  我說:「剛才我已經查過了,桂花奶奶現在已經在善道,但智通大法師的意思,還不想停止。不知道他想送桂花奶奶上哪一道!」
  
  村長感動地說:「師父們太辛苦了。等下包多少紅包合適呢?」
  
  我說:「師父們是不會收紅包的,您若要表達心意,改日您親自去白雲寺隨喜功德就行了,多少都行。」
  
  村長更感動了:「白雲寺的師父們真是慈悲為懷啊,沒想到我母親還有這個福分!」
  
  我突然想起智通大法師在白雲寺山門前說的話,便問:「村長,智通大法師說和桂花奶奶是老相識,您知道嗎?」
  
  村長也感到很驚奇:「大法師和我娘認識?怎麼可能?我娘從沒去過白雲寺!」
  
  我說:「或許智通大法師路過陳家村,才認識的桂花奶奶。」
  
  村長說:「反正我沒聽我娘說過,不過不管怎樣。她認識智通大法師,結下佛緣,那是她的福分。」
  
  我點頭稱是。
  
  在佛號聲中,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不用等智通大法師指示,我自覺進入屏風後再次查探。這次發現,桂花奶奶屍體的胸口已經溫熱了,再一摸腹部和大腿,已經冰涼冰涼。
  
  我欣喜若狂地奔出去相告:「大法師,桂花奶奶已經能入人道啦!」
  
  村長一聽他母親可以轉世為人了,激動地感謝智通大法師和僧人們:「各位師父,太謝謝你們了,你們辛苦了。我家已經備好素宴。請各位師父入席吧!」
  
  四位僧人鬆了口氣,放下木魚,準備洗手吃飯,這時,智通大法師卻跟他們說:「拿兩個素包墊下肚子,我們還得繼續。」
  
  僧人們聽從智通大法師的吩咐,各自拿兩個素包填了肚子,再喝幾口茶,就坐下開始誦咒。
  
  村長問我:「小魏,不是說我娘已經可以投胎轉世為人了嗎?他們為什麼還不停下啊!」
  
  我說:「您不知道嗎?智通大法師這是要送桂花奶奶入天道呢!我覺得這智通法師和桂花奶奶交情匪淺!」
  
  師父們連續唸咒二個時辰了,但臉上平和如常,看不出絲毫倦態和不耐煩。
  
  誦咒一直持續到下午二點,我估摸著差不多了,又去查驗屍體,但溫度還是停留在胸口。
  
  我從屏風後出來,向著智通大法師搖搖頭,智通法師不動聲色,只是加快了唸咒的力度。
  
  之後,我每隔半小時就去查驗一次,桂花奶奶的卻屍體一直沒變化,我幾次想勸說他們停下算了,因為我知道有些人如果生前所造惡因太多的話,任憑怎麼也入不了天道的。
  
  但智通大法師如同入魔一樣,只是不停地誦咒。
  
  誦咒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期間智通法師和四位僧人只喝了點水。
  
  當最後一聲木魚聲戛然而止的時候,智通大法師起身來到桂花奶奶屍體旁邊,他手摸桂花奶奶脖頸,終於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幾乎跌倒。
  
  我連忙伸手扶住他,他微笑著對桂花奶奶說:「桂花,我們已經助你開啟天道之門,你就放心走吧!」
  
  我一手扶著智通大法師,一手去探桂花奶奶的脖頸,果然已經變得溫軟如生。
  
  我把智通大法師扶到椅子上,那邊四位僧人已經在默默收拾法器,準備打道回府了。
  
  村長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拉著幾位僧人,非要他們吃了素宴再走,智通大法師謝絕了:「村長不用客氣,我們出家人過午不食是戒律,萬不可破。我們要回去了。明天出殯,你們萬不可太悲傷,而影響亡者靈魂入天道。」
  
  村長連連點頭:「我母親要入天道享樂,是好事,我不應該悲傷!多虧了你們幾位高僧,如果不是你們,她老人家差點就入了畜生道。師父,去母親生前做人一向善良,為什麼死後要入畜生道?」
  
  我插嘴道:「是啊,桂花奶奶對我一個外來的小輩都慈愛有加,可見她做人善良,這是什麼果報?」
  
  智通大法師說:「桂花做人善良沒錯,但她殺業太重,一定是宰殺過很多動物,所以會入畜生道。」
  
  我望著村長。村長點頭道:「沒錯沒錯,我娘她曾經在養雞場幫工,專門負責殺雞,沒想到因果報應這麼厲害!」
  
  智通大法師說:「因果報應,從來真實不虛,幸好我們已經超度成功。」
  
  僧人們上車走了,我看看時間不早,也告辭想回客棧。
  
  村長把一個紅包往我懷裡塞:「小魏,今天多虧了你,這個紅包是我們全家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我堅決不收:「村長,我和桂花奶奶有緣,她待我也同親孫子一樣好,讓她老人家往生善道,也是我的心願,所以這個紅包,我絕不能收。」
  
  我把紅包往茶几上一擱,逃也似地離開了村長家,到陳帥虎家取電瓶車。
  
  陳帥虎要陪他爸爸,我就一個人回客棧了。
  
  經過村口的時候,我看到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背影,騎過他身邊的時候回頭一看,原來是陳羅生,他兩眼茫然,毫無目的地走在村道上。
  
  我試探著叫了聲:「羅生爺爺,是我,小魏!」
  
  陳羅生根本沒聽明白我在說什麼,他朝我伸出髒兮兮的手,習慣性地跟我要飯。
  
  我說:「羅生爺爺,您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您在草棚裡教我圓光術,您還記得嗎?」
  
  羅生爺爺一臉茫然。
  
  我不甘心,使勁刺激他:「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掉通陰井裡去了?到過陰曹地府嗎?怎麼又活著回來了?」
  
  羅生爺爺臉上露出詭異的神情,突然雙手抱頭,痛苦地扭動。
  
  我感覺到他一定是想起什麼了,果然,聽見他低聲吼叫:「軍爺,別抓我!我要回去!」
  
  我緊著追問:「羅生爺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羅生爺爺抱頭喃喃自語:「掉下去了!冷!磕著了!頭痛!」
  
  我看到羅生爺爺抱著頭喊頭痛,便打開手機照明,觀察羅生爺爺的腦袋,只見他的後腦勺有個明顯的弧形凹陷,看痕跡像是在井沿上磕的。
  
  難道陳羅生在掉入通陰井的時候,頭磕在井沿上所以腦子磕壞了?那教我圓光術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陳羅生小姑媽的兒子來找他了:「表哥,你怎麼又亂跑?」
  
  他看看我,抱歉地說:「沒嚇著你吧?我表哥他腦子不好使,一個沒看住就往外跑。」
  
  他拉著羅生爺爺走了,看這情形,羅生爺爺腦子糊塗真不是裝的,他這麼多年是真的在做要飯的流浪漢。
  
  回到客棧,海叔和爺叔的房間燈都已經熄滅,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第二天起床下樓,看到海叔和爺叔在後面草坪上晨練,看來海叔的腿已經好利索了。
  
  海叔看到我就問:「你們這幾天去哪裡了,招呼也不跟我打一聲!」
  
  我不好意思道:「事情緊急,來不及告訴你們二位。那天您告訴我桂花奶奶陽壽已盡,我前天一大早和陳帥虎趕赴陳家村,本想暗示村長一下,但不巧村長夫妻兩個都出門了,只有桂花奶奶一人在家,她還送了我自己打的年糕。陳帥虎領著我去他家,中午炒了桂花奶奶送的年糕,哪想到年糕吃完沒多久,桂花奶奶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