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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一場大火

  他看了我一眼,問道:「後生仔,你哪裡人?」
  
  我脫口而出:「懷化人。」
  
  我想。我祖籍懷化,說是懷化人理直氣壯,不算騙人。
  
  沒想到他懷疑地說:「聽口音不像!」
  
  我說:「哦,我從小就到外地讀書,口音就變啦!」
  
  他說:「那我們是老鄉,我也是懷化人。」
  
  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一個老鄉,我高興地問:「大叔,你尊姓大名?」
  
  他說:「免貴姓魏,委鬼魏。名兆洪。」
  
  我說:「魏大叔。我們倆可真有緣,你姓魏,我的名字就叫小魏,也是這個魏。」
  
  魏大叔嘿嘿一笑,「那可巧,他們都叫我大魏!」
  
  我們倆瞬間就拉進了距離。我說:「魏大叔,你一個人管著油庫?」
  
  魏大叔說:「可不是,責任可大了,一不小心就闖禍,剛才看見你手插口袋裡。就怕你掏出煙來抽,所以趕你走,你莫見怪!」
  
  我說:「哪兒的話,油庫重地,小心是應該的!不過你這麼小心,應該不會出事!」
  
  魏大叔歎息道:「其實這個油庫去年不是我管的,是我遠房叔叔在管,他管了好幾年了,一直平安無事,但去年年底卻起了一場大火,還出了人命,村裡就不讓他再管了。」
  
  我假裝不明就裡:「真有這事?那太慘了。油庫是怎麼起火的?」
  
  魏大叔說:「那天我遠房叔叔回家去拿點東西,走了一會就的功夫。油庫起火了。還燒死了本村一個年輕人。我們猜想是他走到油庫這裡,點火抽煙引起的吧!按說本村的人,哪怕是三歲小孩都知道這裡是煙火禁地啊!唉!真是見了鬼了!」
  
  我想,這真是見了鬼了,向爭鳴大伯的家在村尾,這油庫在村口。從銀屏鎮到龍山村,村口和村尾都有路直通,我一個外鄉人來過幾次,都知道怎麼走近道,何況向爭鳴每年來好幾次。他從銀屏鎮回村尾大伯家,繞到村口來做什麼?
  
  這是一個疑點,我得把它牢牢記住心裡。
  
  魏大叔突然問我:「你到龍山村哪家來玩?」
  
  我一時語塞,只好說:「司秦麥爺爺家。」
  
  魏大叔說:「哦,他老人家不簡單,記得大火過後,村裡覺得後生仔死得冤,就張羅著給他好好跳場喪,那次足足跳了三天三宿,老人家拿出渾身解數,十里八鄉的人都趕來看。」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突然一動,一個念頭鑽出我的腦袋:村裡為向爭鳴跳喪的時候,是不是瞿新還活著,他也來龍山村看熱鬧了?
  
  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性,我設想啊,瞿新那天去銀屏鎮玩了一整天想回漁寨村,路過龍山村時,看到在跳喪,就跑去湊熱鬧。這個跳喪舞的記憶,就這樣存進了瞿新的大腦裡了,後來他死後,就把這一場景傳到方旭堯的夢裡,勾引方旭堯來到龍山村做採訪。
  
  如果是這樣,龍山村的人很可能就見過瞿新!
  
  我問魏大哥:「跳喪那天,你也去看了嗎?」
  
  魏大哥說:「看了,村裡人都去了,都是一個村裡的人,辦喪事不好意思不去的!」
  
  我掏出手機找到瞿新的照片,問他:「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魏大哥看了一眼說:「沒有!那天人多,我看不全。」
  
  我說:「魏大哥,這人是我的朋友,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就失蹤了,我懷疑他來過龍山村,您幫我個忙行嗎?」
  
  魏大哥說:「好說!」
  
  我說:「我打印一張照片,放在你這裡,村裡有人來打柴油的,您就幫我問問他們,跳喪那天晚上,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行嗎?」
  
  魏大哥說:「這容易,你留下照片就是!」
  
  我趕緊騎車去銀屏鎮,找個文印店把瞿新的照片打印出來,回油庫把照片交給魏大哥,並留下我的電話,關照說:「如果有人見到過,你馬上打我電話通知我。」
  
  魏大哥仔細收好照片和寫著我電話的紙條,說:「放心吧!」
  
  我謝過魏兆洪大哥,就回客棧去了。
  
  我興沖沖推開海叔的門,說:「海叔,有進展!」
  
  海叔問:「哦?打聽到什麼了?」
  
  我說:「前幾天我和陳帥虎去過漁寨村,加上今天從龍山村得來的消息,得知那個來客棧放火的紅衣少年異靈名叫瞿新,老家在漁寨村,他在去年冬至後的一天,去銀屏鎮玩耍後就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所以他們家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已經死了。而幾乎與此同時,龍山村有個少年叫向爭鳴,在龍山村因火災而亡,我懷疑紅衣異靈瞿新生前到過龍山村看跳喪,後來就不知道怎麼也死了!」
  
  海叔問:「就這些?」
  
  我點點頭,心想,就這些線索,我都好不容易才調查到的。
  
  海叔說:「你說的兩件事,好像沒什麼聯繫啊?龍山村向爭鳴的死,和漁寨村瞿新的死,有什麼關係?」
  
  「沒,沒有……」仔細想想,好像是沒什麼關係。
  
  海叔說:「我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事情就這麼巧呢?你想想,好端端兩個年輕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死了,而且向爭鳴死於火災中,而瞿新的異靈又經常到處防火,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
  
  海叔的話提醒了我,確實過於巧合了!
  
  我說:「難道瞿新防火燒的向爭鳴?他們倆什麼怨什麼仇啊?」
  
  海叔說:「都有可能,但也都不一定。我只是提醒你,你再好好查查吧!」
  
  我走出海叔房門,本來心裡漸漸清晰了,聽了海叔的話,心裡又凌亂了。向爭鳴和瞿新,互相到底認不認識?他們有什麼過節?真的是誰殺了誰嗎?
  
  我想得頭痛,乾脆就先不想了,回屋打坐,清理一下腦袋。其實這段日子,我在入睡前經常對方旭堯禱告,希望他托夢告訴,到底是誰害死了他,可他從來沒有出現在我夢裡。
  
  我默默歎氣,陳帥虎從洗手間單腿蹦出來,問我:「怎麼啦?小魏哥?」
  
  我說:「查來查去,線索越來越多,但是都糾纏在一起,像一團亂麻。我心裡煩得慌。」
  
  陳帥虎說:「急也沒用,這事可不能快刀斬亂麻,得慢慢理,要有耐心,總有解開的時候。」
  
  昨夜在煙霞觀沒有睡好,今天又跑了一天,我又倦又乏,天還沒黑,躺床上就睡著了。
  
  我夢見自己從床上起來,客棧空無一人,一片漆黑,像是已經廢棄很久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夢境太逼真了,破敗的房間桌椅,我摸上去手感也是冰涼的很真實。我心裡想,我難道夢見的是若干年以後的景像嗎?既然是夢,就沒什麼可怕的,我決定走下樓去看看。
  
  我穿過長長的走廊,下了樓梯,看到服務台還在,上面覆蓋著厚厚的塵土,牆上的掛鐘掉了一個釘子,斜斜地掛著,隨時要掉下來的樣子。
  
  我走出客棧的大門,發現院子裡已經雜草叢生,腳下看不到路了。看到這滿眼荒涼的景象,我不由心生淒涼。
  
  這時,方旭堯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雖然我知道自己是做夢,但是在夢裡卻忘記了他已經死亡。
  
  我驚喜地對他說:「好久不見你了,這些天你跑哪兒去了?」
  
  方旭堯說:「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我說:「那好玩嗎?帶我去吧!」
  
  方旭堯搖搖頭說:「不行,你去不了。」
  
  我說:「那我們找個網吧去玩遊戲?」
  
  方旭堯說:「我今天來就是專程來告訴你的,不要再去玩這種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