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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爺叔初現

  那爺叔年紀雖然老,但心不老,喜歡看劇組裡的美女,特別是女一號。爺叔見了女一號基本都是要流口水的節奏,記得有一場戲拍的是男主和女主在轎子裡裡玩車震,性感的女主半裸酥胸,半躺在轎廂裡露著雪白的大腿,男主伏在女主身上運動著,我們場務組的人還在一旁幫著晃轎子,以製造車震的氣氛。這種戲爺叔肯定是不會錯過的,他搬把椅子做在導演旁邊,一會看現場,一會看監視器,忙得滿臉通紅,我真擔心他一不小心興奮過頭再得了腦溢血就完蛋了。不過也奇怪,自從爺叔來了以後,劇組這幾天倒是平平安安的,沒出什麼怪事,很快拍攝期過了三分一,製片人的心也稍稍安了些,但仍然恭恭敬敬地對待海叔和爺叔,並許諾小美,下部劇找她演個有名有姓有台詞的角色。我也特別盼著劇組的日子早點結束,早點拿到勞務費好去買個IPHONE。
  但是好景不長,這天早上,海叔照例出去閒逛,破例把爺叔也叫走了。劇組的人都沒注意爺叔那天沒有坐鎮現場,直到中午發盒飯的時候,才發現爺叔今天不在,不過誰也沒在意這個閒人。平安的日子久了,就連海叔都顯得不重要了,大家早就忘了危險,劇組好多人的符咒也已經不知道丟哪兒了。
  那天拍的戲比較有難度,女一女二仰面躺在池塘裡,池塘的水淹過面部,而她們都不會游泳,有些怕水,為了這場戲她倆已經在臉盆裡練憋氣練了很久。
  開拍之前,導演讓我先做替身在水中試驗一下效果,我仰面躺倒水裡,水面正好淹過鼻子,眼睛正對著太陽閉著眼睛都感到刺眼,我憋著氣,深秋的水已經很涼,躺久了也吃不消。等燈光組對完光,我就上來,輪到女一女二下去正式開拍。這個鏡頭需要10秒鐘,也就是說她倆需要憋氣十秒,時間再長怕出危險。倆女孩都是比較敬業的,這麼冷的水,眉頭也不皺就下去了,閉眼仰面躺下,開拍,10秒後,導演滿意地喊「過」,我們趕緊去拉她們,女一起身後一切正常,很快上了岸,我們去拉女二的時候,女二坐在水裡,瞪大眼睛,似乎已經溺水,表情十分恐怖,按理,10秒鐘時候最多嗆水,也不可能溺水,大家都嚇壞了,馬上把她抱上岸,做人工呼吸,導演已經嚇得快哭了,還好折騰了一番她醒了過來,醒過來一句話就是:「我跟你走!」你們能想像嗎?一個頭髮滴水臉色蒼白的女孩,眼睛直直地看著你,幽幽地吐出這麼一句話的感受嗎?反正我當場就嚇尿了,幾個劇組的女孩,立馬嚇哭了。
  還是製片人鎮定,他馬上反應過來,喊:「符咒呢符咒呢?」羅哥立馬摘下身上的符咒,遞給製片人,製片人忙不迭地把符咒掛在女二的脖子上,這邊有人已經把海叔找了回來,海叔到現場看到女二的模樣,也嚇了一跳,感覺灑水招魂,連聲呼喚女二的名字,可好像並不管用,女二轉過頭朝著他嘿嘿地笑,很是瘆人。這時爺叔不急不慢地走過來,湊到女二面前,用手摸摸女二白嫩的臉蛋,我以為他起了色心想佔便宜,正要阻止,女二突然就恢復正常了,對導演說:「導演,過了嗎?」而剛才發生的事她居然一點都不記得了,大家這才鬆了口氣。
  海叔看看沒事了,就和爺叔一起走開了,我跟在後面聽到海叔對爺叔說:「真兇險那!」
  爺叔也點頭說:「真是厲害,我都差點鎮不住。」
  我這才知道爺叔才是真正的高人!我又聽海叔問:「那女一為啥沒事呢?」
  爺叔回答:「她身上佛氣很重,有菩薩護佑。」
  我暗暗讚歎爺叔的判斷,因為我知道女一是已經皈依的居士,常年食素,在劇組就沒見她碰過一點葷腥。
  海叔彷彿自言自語:「看來,是時候了。」
  爺叔不同意:「現在還太早!這幾天,你都打聽清楚了嗎?」
  海叔:「基本清楚了……」
  我一聽好奇心又起,連忙緊追幾步,湊上前去,卻不料被海叔發現了,回頭瞪了我一眼。
  我連忙諂笑道:「海叔,我也想聽麼!」
  爺叔看看我,對海叔說:「這小子不錯,可能到時還派得上用場,就不用避諱他了。」
  我精神大振,心懷自豪,彷彿一腳已經踏進大師的行列,不由地飄飄然起來。我連忙上前攙扶爺叔,爺叔甩開我的手,大踏步向前走,我和海叔趨步跟隨,來到一處涼亭,爺叔坐下點上煙抽起來,海叔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也坐下了。我恭敬地站在一旁,聽海叔向爺叔匯報。
  海叔咳了一聲,看看四周無人,卻依然低聲說:「爺叔,此地不宜久留啊!」
  爺叔的臉色頓時也變得凝重起來,問:「遇到狠的了?」
  海叔心有餘悸地點頭:「是雙陰身啊!超度也無用,是鐵了心要找替身!」
  爺叔歎氣:「冤孽啊!冤孽!要不是生前天大的冤屈,何至於如此!我活了那麼大年紀了,也沒見到幾個!」
  我聽得毛骨悚然,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什麼叫雙陰啊?」
  海叔悄聲說:「就是懷著孩子而死的!大人冤,孩子也冤,所以業力很大。」
  我又追問:「是難產嗎?」
  海叔搖頭:「可沒那麼簡單呢!」
  爺叔聽罷低頭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
  海叔請示爺叔:「我找到鄭氏的後人了,要不要跟我去問問?
  爺叔點頭:「也好。」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返身去了村落。
  這個村落大多數姓彭,據說只有一戶姓鄭,所以很容易尋訪到。走到一幢破敗的土屋前,海叔指指裡面:「就是這家,只一個八十多歲老人獨居,據說是墓主鄭秋娥的侄子。」
  門是敞開的,一條土狗象徵性地叫喚了幾聲,想必這樣的人家,連小偷都懶得光顧。我們三人一起進屋,老人眼神不好,摸索著迎上來問:「誰個?」
  老人說話含糊不清,不過正巧門外有個年輕人經過,知道我們是劇組了,就熱情地進來做翻譯。初步交談,我們得知鄭家在七十多年前就舉家搬遷,留老人的父親,也就是鄭秋娥的弟一房留下看守祖墳。搬遷的原因似乎是祖屋和祠堂失火,燒得乾乾淨淨。老人記得鄭氏族人搬遷那年他才8歲,爹媽後來生的幾個弟弟妹妹都夭折了,獨剩老人一個,後來娶過妻,但剛過門就死了,老人也就沒再成家,一直孤身一人到如今,靠村裡五保戶政策才勉強度日。
  爺叔邊聽邊歎息,直喊「冤孽啊!」
  海叔和爺叔交換了眼神,爺叔點頭允諾,海叔就問老人鄭大爺:「鄭秋娥是你大姑?你對她有印象嗎?」
  鄭大爺說:「我大姑死的時候,我才六歲,我只記得大姑死的前一天還把我叫到她屋裡,給我糖吃,第二天她就死了。」
  海叔問:「是怎麼死的?」
  鄭大爺似乎在努力回憶:「剛開始就說急病死的,記得她死前身體時常不適,吃飯沒胃口。把肉都挑到我碗裡。後來又說是吞金自盡。我奶奶說大姑命苦,拖到20多歲才訂了親,沒過門男人就死了,大姑貞烈,就殉了夫。後來她婆家來人弔孝,誇讚我大姑是個烈女,一時十里八鄉傳為美談,要給她立貞潔牌坊,後來一場大火,此事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