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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銀針

    師萃在我心底裡一叫,我整個人也跟著就是一哆嗦,沉吸了一口氣,手指一用力就將那根銀針給捏了出來。
    這是最大的一根。卻也只有我們用的筷子的四分之大小,可我捏在手裡,卻又感覺好像死死沉一般,胳膊竟然忍不住的朝下一沉。
    心底裡的師萃在害怕,相對的食屍蟲卻十分的興奮,在我體內不停的進進出出似乎想跟銀針在交流著什麼,卻讓我手上的痛意又加深了幾分。
    我按長生說的捏緊了銀針,朝王婉柔點了點頭,挑著銀針對著建木下面的土就挑去,然後直直一掃,可剛剛一用力,卻怎麼也掃不動了。
    「唆!」
    只聽著唆的一聲,建木所的有葉子就跟被打了霜一般,飛快的朝裡面一卷,連莖都收了回去。
    我見有效,連忙將手裡的銀針用力又朝下壓了壓。然後橫掃著建木可能紮下去根的地方。
    「吼!」估農系圾。
    建木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竟然發出了轟隆的低吼聲。
    那聲音夾著一股子沉沉的悶意,我聽到竟然手不自覺的一軟,本來就感覺重的銀針在我手裡一下子就又加重了幾分,整條胳膊都已經貼到了凍土之上,可手裡的銀針竟然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住了一下,無論我怎麼用力它就是不動了。
    「張陽,屏住氣,一股作氣挑起來!」長生忙出聲安慰我。
    可他哪裡知道我的難處,只得沉吸一口氣。用力將手指捏住銀針,掐得自己手指尖已經麻木了,而胳膊就好像又回到了那種呆在冷庫裡的感覺。
    可就算是這樣,那一根銀針卻還是一動不動,好像它也跟建木一樣在這崑崙之顛的凍土生了根一般。
    「一根不行,再來一根!」元辰夕端著針囊,直直的朝我遞過來道:「建木不能再長下去了,你看看王婉柔!」
    我慌忙朝旁邊一瞄。就對著王婉柔的苦笑,也就在這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王婉柔的右側整個肩膀都已經沉到建木裡面去了,脖子都是努力的朝外面偏著才得以倖免!
    「姐姐。你們快點!」這時小白赤著個腳丫子,飛快的跑過來,看都沒看我們現在情況,張嘴就朝我們大喊道:「這裡都全被包圍了,師公說如果你們還不快點的話,我們所有人都要被吃掉了!還有讓那個雪女姐姐準備送我們走了!」
    我聽著就是一急,豎著耳朵一聽。這才發現四周都是那種轟隆的聲音,時不時的還有著聽不出是什麼東西的吼叫聲,從那些吼叫聲中時不時的還可以聽到師公和苗老漢的喝叫聲。
    這些聲音竟然已經不是跟剛才一樣從一個面衝過來的,而是來自於四周。
    匆忙之中拿眼一瞄,就見剛才去擋的那些人已經完全換了陣式了。
    大紅和魏廚子各擋住了一最先衝上來的山精野怪最多的兩面,師公和苗老漢也擋住了另一個面,而陰龍和黑蛇雖說只擋了一個面,卻時不時的支援其他地方。
    這看上去還得指揮有當啊,只是不知道小白在這種臨陣下來報信的算哪個陣營的。
    這小胖子話一說完,扭頭一擺屁股立馬撒開腳丫子就朝著師公那裡跑去了,也不知道本來就是從那裡來的呢,還是只是跑回去報信。
    那一根銀針一入手,我整個上半身都好像被冰凍住了一般,整個上半身都完全沒有了知覺。
    如果不是兩根銀針拉扯著我的胳膊朝下沉的話,我可能連我的胳膊都完全感覺不到了。
    「還好嗎?」長生黑如點漆的眼沉沉的看著我,擔心的道:「能拿得動嗎?要不然……」
    我瞄了他一眼,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感覺有點心酸。又看了看元辰夕道:「你們知道會很重對不對?可你們卻不能拿?」
    「你先將建木挑出來,回去之後再跟你解釋!」元辰夕直接將我的手朝著建木一推,急道:「快點!要不就來不及了!」
    「張陽,你要知道,你生來就跟別人不同的!也許你認為你跟小白一樣是落花洞女所生,你們倆有著同一個娘親,同樣可能是元翎和田大收他們所說的洞神,但你卻與他完全是不一樣的!」王婉柔這會的脖子都快被拉了下去,只露著半邊臉在外面朝我道。
    「可你娘在被雷劈了之後,在棺材裡生下的只有你,你承受著娘所有的希望,因為她一直認為她只生下了你!這也是你為什麼有很多地方跟小白不同的地方,你身上有著你娘的願力,如果真的洞神的話,那個人只可能是你,不會是小白。無論他在那具石棺裡呆了多久,他都沒有接收到你娘那個神族最接近神一般存在的女子的願力!」王婉柔說完這個,突然話音一轉道:「神村的存在總是有道理的,一如當初眾神將通天之木建木伐掉一般。」
    我聽著有點不清不楚,卻突然感覺王婉柔似乎在被扯進去這一會明白了許多事情。
    好像跟我娘的死有著不可分離的關係,又好像這又跟神族那些人有著關係,但也不好多問,只能等回去之後再找她細談。
    想到這裡我心裡就是一震,手上猛的一用力,將銀針朝著地面用力一壓,然後指尖死死掐住用力朝對著另一根銀針的方向一掃,兩根銀針好像就碰到了什麼東西,而且還被那東西朝後推動著。
    「吼!」
    建木裡面的東西猛的大吼一聲,跟著身後的倀虎就低嗚了一聲,全身骨頭咯咯的一響,跟著就重重的倒到了地上,再也不能動了。
    「張陽!噗!」長生竟然也跟著身子一晃,一口血吐到了我頭上。
    我忙抬頭一看,就見長生漆黑的眼裡全是痛苦和迷茫,雙手緊緊的捂著手腕不說話。
    旁邊的元辰夕也好不到哪去,所有的柳條全部寸寸斷掉,身上鮮血淋淋,面如金紙的瞄了我一眼,張著嘴似乎有什麼要說,卻只見他嘴唇抖了兩下,然後整個人就朝後仰倒了。
    我身子也是一沉,師萃已經嚇得沒有動靜了,食屍蟲依舊無比的興奮,在我已經痛得麻木的胳膊裡轉來轉去,這食屍蟲的興奮對比著師萃和厲蠱的平靜,讓我感覺很危險。
    無論怎麼說食屍蟲都是地府裡出了名的惡蟲,沒有半點道理可講,而師萃至少還是可以溝通的。
    「張陽!」王婉柔大半邊臉已經進去了,嘴已經進去了大半,還勉強朝我輕輕的喚了一聲道:「全靠你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是這麼的重要,我一直認為師父和師叔護著我是因為我是他們帶大的,所以我可以在他們面前各種撒嬌,可以無所顧忌。
    可現在這種無依無靠,四面受敵的情況之下,他們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到我身上,然後一個個的不管我了。
    「張陽!」長生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兩眼緊緊一閉然後就跟直接朝著我砸了下來。
    我手裡握著銀針,手都不敢鬆,而且雙手已經沉得不受半點力道,想伸手去扶長生卻也無能為力。
    幸好長生沒有直接對著我的頭砸下來,而順著我的肩膀擦了下去,我原本麻木了的肩膀肯間就又感覺到了痛意了。
    耳邊不時的傳來師公和苗老漢的大吼聲,交雜在那些山精野怪的叫聲裡面,聽上去竟然讓我親切無比。
    而王婉柔已經只留著一隻眼睛在外面了,眼裡依舊夾著激勵的光芒。
    我突然想不明白,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了,或許說我們從來都沒有明白過,我們到底做什麼?
    湘西的蠱神?
    苗族的先祖?
    靈界的來客?
    建木,石棺,大紅,師萃,還有那個在暗處不知道怎麼操控著魏燕的人,到底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我腦中慢慢的響起了那首熟悉的小調,我再也不去強行忍耐,這首小調能給我不一樣的力量,無論我是不是失去了理智,但至少我能借助這種力量使我們脫離現在的困境。
    歌聲在耳邊慢慢響起,我眼前的景象慢慢的發紅,那拉著王婉柔的建木在我眼裡看上去已經不再普通了,在我滿眼的通紅之中,竟然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心底裡原本裝死的師萃竟然慢慢的跟著我一塊附合著唱著那首小調,輕聲卻又比我更加熟悉。
    「吼!」建木裡面又傳來一聲低吼的聲音,似乎在威脅著什麼。
    我腦子立馬就是一轟,可立馬又有著另一股力量就跟春雷一般在我腦海裡炸開了。
    已經麻木的手立馬就來了力道,兩手拚命往上一翹,感覺手上竟然有了些鬆動。
    建木所有的葉子竟然全部跟元辰夕身上的柳條一樣,飛快的朝我捲了過來,裡面還夾著滔天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