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養神的過往

    只見遠處有一大片空地，而那空地的四周立著一些大玻璃箱子，裡面接著了無數的管子。從管子裡面引著一些黃色的液體到一個個粉懶的肉球一樣的東西裡面，少說也有百來個。而那些粉懶的肉球裡面有東西在蛹動，時不時的撞到了肉球壁，凸起一個拳頭大小的頭。
    雖說我讀書少，但也能大概看出那些肉球是什麼！
    那是一個個完整的胎盤，臍帶處被人用管子接上了，朝裡面送著那玻璃箱裡的液體。
    「這是養什麼？」魏燕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忙一把將她拉下來，這麼久了這傢伙還趴在我背上。
    「嘶！嘶！」陰龍這傢伙飛快的爬上一個肉球，咬破外壁就不顧一切的游了進去。
    我聽著肉球裡面的水嘩嘩的流了出來。鼻子雖說隔得遠，卻好像能聞到那股怪味，忙朝後面退了兩步。
    「好噁心啊，它怎麼吃這個！」魏燕十分不滿的瞪了我一眼，想伸手去拉陰龍，卻又怕它，只得將手縮了回來，朝我擺了擺手。
    「滋！滋！」
    我正在腦中努力搜索這是什麼東西，就聽見阿紅滋滋的叫了幾聲，飛快的從一個已經乾癟的肉球裡面爬了出來，朝胖妞十分高興的叫了兩聲，又飛快的爬進了另一個。
    「我們去看看吧！」胖妞臉上似乎十分激動，拉著我就朝那空地走去。
    走近了之後我才發現。那些肉球的下面都放著一盞小型的照射燈，燈光透過兩層粉紅的肉壁，可以看到裡面有一條白色的肥蟲子在裡面游動，似乎十分歡快。
    「嘶！」
    陰龍飛快的解決完一個，立馬轉戰下一個。
    我伸腳踢了踢就近的一個，我剛碰到，那裡面的蟲子就飛快的撞了過來，撞得我的腳都能感覺得到，力氣大得好像只想撞破外壁一樣。
    上次禹金說元付找他要新鮮的紫河車，看樣子都是用在這裡了，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拿眼用力的瞪著胖妞，對於這些蠱術上的東西，胖妞才是高手啊。
    扭頭一看，卻見胖妞眼珠子的轉速都可以用秘來計算了，用力的拍了她一下。心裡竟然有點惱火的道：「說！」
    「嚇死我了！」這傢伙絕對是在打主意，被我一拍嚇得一跳道：「你真想知道？」
    「說！」我平時最喜歡的就是胖妞說話直，沒想到她還有賣關子的時候，心裡立馬變得極為煩燥的提高聲音又喝了一聲。
    「好吧！」胖妞嚥了口口水，朝我指了指那肉球道：「我說是你不要噁心啊！」
    「嗯？」我還沒說話，魏燕就十分嫌棄的看著胖妞道：「你們蠱術的東西沒有不噁心的！」
    「你不聽就一邊去！」胖妞這種護短意思極強，斜了魏燕一眼才道：「這東西叫肉蠱，其實品種跟一般的蛆沒區別，只是餵養的東西不同所以用處就大有不同。」
    我最近幾年跟著師叔看過不少外國的科幻片。知道餵養的東西不同，從基因學上講就是基因鏈會發生變化，朝胖妞點了點頭表示我能理解，讓她快接著往下講。
    「這種蛆最先養是將活人放在室內，然後在身上化幾道傷口，等引得外面的蠅進來產了卵，再將室內的有的蠅子全部滅盡，然後將房子全部密封！」胖妞說著努力吞了吞口水。
    我看陰龍和阿紅兩個人跟進了寶庫一樣的一個出一個進，也沒時間管我們，忙讓胖妞快點講。
    「然後就等這些蛆孵化吃著活人肉慢慢的長大再化為蠅，然後捉了這些成形的蠅，將那個的傷口清理乾淨！」胖妞說到這裡似乎鬆了一口氣。
    魏燕這傢伙最愛搭話，也跟著我一樣鬆了口氣道：「幸好沒整死人，不過那人也夠慘的，身上長了蛆都要忍住不去洗澡！」
    「因為他不會再洗澡了，這種用來養肉蠱的人必定先將手筋腳筋給劃斷，再將舌頭給剪了，免得他去動傷口或是痛苦得叫出聲來！」胖妞十分輕蔑的看了魏燕一眼，似乎感覺她過於單純又接著道：「清理傷口並不是為了讓蠱人好過，而是為了將以前的蛆蟲給清理出來，好讓新的蠅產卵，如些週而復始，保證這些蛆的肉質越來越接近人肉，當然有時為了將蛆養得更好，一直往下用幾個人養也是有的。」
    我聽著只感覺胃裡不住的翻滾，用一個活人，再一代又一代的養著這些蛆？
    不解的看著胖妞道：「這些養來做什麼？」
    胖妞瞄了瞄我道：「肉蠱一代代的往後養，越到後面對肉質的要求就越高，最後慢慢的就改用胎盤，其實放在活著的孕婦肚子裡養最好了，這樣能保證肉蠱接收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營養，也能讓肉蠱日後的用處最大。」
    「這個我知道，現在這裡不就是用胎盤養著嗎？用處呢？」我看著陰龍一個接一個的吞，心裡反而感覺不大好，只感覺心裡冒火想發出來。
    「用來維護身體！」胖妞朝我看了看，似乎十分好笑地道：「據說肉蠱養到最後，就到了物極必反之境，並不是再食人肉，反而是一入活人肉裡就會融化成精血滋養人。」
    我聽她這麼一說，立馬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在石泉下面的那個洞裡，長生就似乎往我的傷口裡放了些東西，那時我的眼睛被師叔摀住了沒看見是什麼。
    可後來救師父時我卻是明明白白的看到往傷口裡放的是一些白白胖胖的蟲子，如果按胖妞所說的，那就是極有可能是這種肉蠱。
    「傳說如果長期以肉蠱入身，可以保青春不老，更有甚子傳言可以長生不老。」胖妞情緒一下子就變得十分低落，慢慢的坐在空地上抬頭看著我道：「你知道這東西是誰想出來的嗎？」
    我老實的搖了搖頭，但腦裡面跟著就是一閃，忙小心的朝胖妞道：「不會是你姥姥吧？」
    「不是！」胖妞用力的搖了搖頭，笑得跟要哭一樣的跟我道：「是我舅姥爺，田大收！」
    我腦中立馬閃過那個沒鼻子蒙著臉，說話甕聲甕氣的怪人，心裡就大為不解地道：「這東西按理說算是為好東西啊？可以治傷？」
    「對啊！」魏燕也大為不解，跟著坐在胖妞旁邊指了指在肉球中游來游去的陰龍和阿紅道：「至少可以給它們吃！」
    我看胖妞似乎十分痛苦，幾乎將臉都埋到膝蓋裡面去了，心知這下好了，事倒是沒有，反而讓胖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過了好久，陰龍和阿紅都解決了好幾個肉球了，胖妞才抬頭看著我道：「我跟你講講我們家的那些往事吧？這是我出來之前姥姥跟我說的，我講給你聽如何？」
    「這個？」我腦袋一愣，這地方看上去並不是很安全啊，胖妞確定要在這裡講她她們家的往事嗎？
    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在吊腳樓上，有一個老奶奶坐在搖椅上，扇著蒲扇，然後就是盛夏的蟬鳴，圍著幾個打赤腳的小孩在旁邊喝著綠豆湯，聽老奶奶娓娓道來的嗎？
    可胖妞似乎對這種情調沒有半點細胞，抱著腿縮成個球就開講了。
    「我太姥姥是我們寨子的苗醫，反正是寨子裡地位最高的了，蠱術向來女的比男子學好點，據說是因為女子天性屬陰。所以我太姥姥從小就一直用心教我姥姥，可我舅姥爺雖說並未得正統，可天賦上卻比我姥姥強上幾分。」
    我見胖妞開講，只得在四周設下幾張驅靈符，想想這地方倒也陰冷，沒事也能聽聽，卻心裡那股無名的火氣就一直朝上湧，如果不是我練過幾年沉心靜氣的功夫還當真會壓不住，這會見胖妞還這麼慢騰騰的講，心裡煩躁得跟什麼在撓一樣，卻又是生生忍住！
    「一直到他們長大，我舅姥爺都十分積極的在我太姥姥面前表現，盼著太姥姥將苗醫的傳承給他。可最後寨子裡的苗醫還是傳給了我姥姥，他心裡極為不滿，就一個人進山裡呆了三年，回來的時候就帶了這種肉蠱回來，並且當著我太姥姥的面，一刀劃開自己的大腿，然後就把肉蠱放進去。」
    「只有片刻，那傷口就立馬癒合如初，而且連身上的其他小傷口也是馬上就好了。可我太姥姥卻並不理會這肉蠱，一巴掌就把我舅姥爺打在地上，並通知全寨日後他不再是我們寨子裡的人！」
    我一聽就知道是為什麼了，對胖妞這個未謀過面的太姥姥倒是極為佩服。
    胖妞開始都說過了，這肉蠱先是要用活人養再後來用孕婦或是胎盤，她舅姥爺養成了肉蠱，那就是說田大收必定已經傷過人的性命了。
    「可在我太姥姥死過的幾年之後，我舅姥爺卻又回來了，連夜進的寨子，破了我姥姥在寨子外設了十幾道禁蠱闖進來的！」
    胖妞說得激動，伸手拉著我道：「姥姥說他一點都沒有變，跟十七八歲一樣，年輕而且強壯。舅姥爺帶了個人給姥姥，說要姥姥把我們家那些養蠱的秘術給他，這樣他就能養出神來！」乒陣農巴。
    我聽著心裡就是一驚，忙拉著胖妞問道：「那落花洞女養洞神的事情也是你舅姥姥搞出來的？」
    「嗯！」胖妞極不走心的應了一聲，跟著道：「我姥姥沒有答應，她沒有跟我說那一晚發生了什麼，可那一晚我阿爸阿媽全都走了，屋前屋後連一棵活下來的草都沒有，我是因為年紀小放在別人家才躲了過去，從那之後姥姥似乎一夜之間就老了。」
    「據說就在舅姥爺出去的那些年裡，找了不少各派各系的人，極力讓大家一塊養神，說只有養了神才能真正的知道術法的天道。」
    我一聽這越說越神，心裡卻只記掛著我娘那落花洞女的事，用力的拉著胖妞道：「那我娘是不是你舅姥爺為了養神給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