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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屍林戰鳥

  四眼很認真的看著我。我亦是嚴肅以對。我當然沒在開玩笑,猛然的頓悟,使得事情有了很大的進展突破。
  是的,「嬅」不是一個字。而是兩個字。
  也就是它要分開看,於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就成了「女華」。
  「你知道是誰嗎?」我不敢大意,這個人名有印象,但我不能確定。
  四眼琢磨了一會兒。「應該是個上古的人物,」他頓了頓,「是不是秦始皇的祖宗?」
  「秦始皇的祖宗不是吞鳥蛋的那個嘛!」我小時候上歷史課的時候,讀過秦本紀,所以有點印象。
  「吞鳥蛋的那個是女修。」四眼皺著眉頭,擺擺手回答道,「女修生大業,大業娶少典之子。這個少典部落的女子,就是叫作女華。」四眼邊回憶邊說道。
  貌似他的歷史功底比我要紮實,起碼記憶力比我好。
  「女華生費,和大禹那哥們一起治水有功,所以被舜帝賞賜,有了自己的『嬴』姓。」四眼接著道。
  「然後呢?」我等著他繼續往下說,可等了半天。四眼卻不再講話了。
  「我想不起來了,」四眼搖搖頭,「要麼就是我忘記了,要麼就是史書上壓根沒有記載過。」他回答道。
  這個時候是很憋屈的,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而且經歷了那麼多實戰,最後的解釋,居然要到「史書」裡去找,更令人沮喪的是,竟然「忘記」了?!
  此種感覺類似於,面對試卷上的答題,你明明見過答案,卻死活也想不起來。
  「女華、女華--」我嘴裡念叨她的名字。可就在這時,耳邊的陰風也在漸漸響起。
  光顧著「興奮」了,卻忘記了那隻大黃鳥。
  我轉頭一看。大黃鳥不知何時,已經向我們靠近了好幾米。
  它的速度並不快,似乎是在探試我們,然而它高大的身軀,卻是把腳底下的屍層踩得吱吱作響。
  我們不得不把注意力趕緊再轉回來。畢竟我們是親眼看到它叼食死人的腸子,它鳥喙的尖端,甚至還殘留著人體的殘渣。
  我和四眼靠著牆,前面就說了,跑肯定是跑不了了,必須硬著頭皮往上頂。可是看看「個頭兒」,實在是實力懸殊。
  這只食屍大鳥翅膀展開的話,足有五六米寬,光扇動翅膀,朝我們撲來,都夠我們吃一壺的了。
  見我們兩個正在看它,它也停了下來,我這才發現,它的眼瞳是紅色的,帶著血色的騰騰殺氣,正陰戾無比的瞪著我們。盡歡冬劃。
  我們彼此對峙,目測以它的大腳,跨到我們跟前,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它那如刀的般的鳥喙上下開合,嘴裡的一口戾牙更是彷彿鋸齒般,等著將我們碎屍萬段。
  「混元體--混元體呢!」我心中暗暗焦急。
  那股子力量,似乎在開啟我靈智之後耗盡了,現如今只剩下一點點星火,還在我體內零碎的燃燒著。
  四眼已然拔出來了皮帶,我也跟著照做。關鍵時刻,手裡的武器,也只能用上它了。
  「怎麼辦?」我壓著嗓子問道。
  衝突隨時隨刻都有可能爆發。
  「先下手為強!」四眼頭也沒偏,雙目死死的盯住大鳥,然後邁出了步子,開始朝著它的一邊緩步繞過去。
  配合了那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四眼的意圖,我瞬間明瞭,我立刻緊握手裡的皮帶,朝著大鳥的另一邊圍過去。
  以弱戰強,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聲東擊西。這或許還能夠保證一個人活下來。
  那隻大鳥果然有了反應,轉頭看看我,再看看四眼,而且竟然往後退了一步。只不過很快它便站穩了腳跟。
  「別他媽等了,上啊!」突然間四眼大喊一聲,引得大鳥把注意力轉向了那一邊。我一看,機不可失,趕忙操起皮帶,便往它的頭上砸去。
  我的目標,是用皮帶頭襲擊它的眼睛。
  但似乎大鳥背後也能夠第六感似的,我還沒靠到有效範圍,它的翅膀一扇,周圍迅速揚起了一陣急促的氣流。
  我本就緊張,只是咬著牙硬往上衝,被風一刮,外加腳底下屍油滑膩,一個趔趄沒站穩,居然滑到在地。
  「操--」我罵了一句。到了這時候,反而鬥志被激發了起來,屁股落地的那一刻,使出全身的力量,將手裡的皮帶甩了出去。
  此舉當然不會給大鳥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它輕拍翅膀,將皮帶扇落。整個過程,也就是三四秒鐘。但是卻給了四眼機會。
  四眼比我要猛的多,眼見虛晃一槍有用,已經飛奔到了大鳥的跟前。
  皮帶已經不好使了,四眼乾脆騰出右手,伸出兩指,朝著大鳥的眼睛掏去。眼看著就要得逞,不料,大鳥的速度更快,它迅猛的轉過頭,昂起脖子,躲過四眼的兩指,隨即雙眼充滿凶意的,向四眼狠命啄去。
  四眼側過一個身,可還是晚了,肩膀被狠狠了叼了一記。我聽到「卡嚓」一聲,彷彿他的骨頭都被啄裂。四眼頓時慘叫一聲,想想就知道有多疼了。
  我看見他肩膀上多出來一個手指粗細的傷口,鮮血就噗噗的向外湧了出來,很快便濕透了半邊衣襟。
  大鳥根本容不得他來喘氣兒,揚起脖子,又要第二擊。我一看形勢不妙,兩手在地上亂摸亂抓,猛的被抓到一個東西,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奮力丟擲過去。
  那東西飛到半空,我才發現原來是個人頭。我摸到了身邊的一具腐屍,硬生生把他的腦袋給拔下來了。
  事急從權。幸虧這顆腦袋,才讓四眼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大鳥聽到了半空的風聲,甩頭過來,張開大嘴,居然一口咬住了那顆人頭,它「卡嗤」一聲,人頭咬碎。「噗」的吐在地上。
  也就是因為這一下,四眼才得以轉身一滾,逃出幾米開外。
  我不知道如何來形容這種感覺。這隻大鳥,守著鬼山不知道多少年,而且成天和死屍腐屍打交道,誰知道體內積聚了多少陰寒之物?是否已經異變成精?
  是的。我彷彿看著它冷笑了一下。
  鳥怎麼會笑呢?
  我沒法解釋。它臉上的粗糙皮膚,向上皺,然後眼珠子咕嚕一轉,我分明接收到了它嘲諷的味道。
  大鳥似乎能夠分辨得出來,四眼要比我厲害,邁動著兩隻大長腳,「噗噗」的向著四眼奔去。
  它一定是認為解決了四眼,那麼只剩我一個,完全不在話下。
  四眼原本就受了傷,咧著嘴疼的行動不便,眼看著就要被大鳥抓住了。
  我趕忙起身,大叫一聲,想要引起它的注意,可它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挑釁,亦或識破了我的伎倆,頭都不回的繼續追趕著四眼。
  四眼跑的急,噗嗤一下,竟然也滑倒在地。
  我看得心焦,只得蹲下身子,再摸人頭。手邊的這具屍體,還沒腐爛透徹,我用力拔了兩下,頭顱連著脖子上的皮,始終都扯不斷。
  我急中生智,一把掏進了屍體半腐的胸膛,從裡面掰斷掏出一根肋骨來,甩手便飛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緊急時刻,運氣終於回來了一點,白色的肋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砰」的一聲,正中大鳥的後腦。
  大鳥愣了一愣,隨即站定在了原地。
  此舉當然傷害不了它,但卻能激怒它。
  大鳥緩緩的轉過身子,等著血紅的雙眼,彷彿恨不得一口將我撕碎。
  「你他媽有種就來啊!」我拉開衣襟,把胸脯拍的「劈啪」作響。這下可好,大鳥扇動著翅膀,轉向朝著我惡狠狠的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