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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西行之前

  「是個啥玩意?」見有人解密,我趕忙湊上身去。老和尚手左手托著下巴,頗為學究的右手一指,「這是冠。這是喙,這是尾巴。這是背脊……」
  他單手上下翻飛、指點江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是隻雞!」
  眾人:「……」
  「你們沒看出來?」老和尚自鳴得意,「這不就是只雄雞嗎?」
  「別鬧!」
  「誰跟你鬧了,」老和尚斜視道。「什麼東西像雞?」
  「雞就是雞,還什麼東西像雞,難不成那盒子的老頭閒的沒事,給我們看塗鴉來了。」我沒好氣的回答道。
  「笨,這雞其實是一種地圖。」
  被他這樣一提醒,我炳若觀火、茅塞頓開。再仔細一觀察,確實如此,這牆上不就是一張活生生的中國地圖嘛。
  雖然和中學地理上學的有點出入,但想必拇指老人並非當代人,所以他畫出來的中國地圖不太規範,也可以理解。
  「他畫張地圖幹嘛,想讓我們帶他旅遊?」四眼皺著眉頭疑問道。
  「當然不是。」宋老頭搖晃著腦袋上下端詳,突然也是右手一指,指向了地圖腹地的一處黑點。
  整個畫面,唯有此處比別地略深,儘管不明顯,但儼然就是個標籤。
  「難不成真想讓我們帶他去這個地方!」四眼插話道。
  老宋也不回答,而是轉身讓我想辦法去弄張中國地圖來。
  我連別墅的門都沒出。這種地方,好歹也有一半的政府背景,政府最不缺的就是地圖。沒費多大周折,我便從值班的人那裡,要到了一幅嶄新的中國地圖。
  「怎麼樣,是哪?」我們將地圖平鋪在桌面。然後按照位置,尋找的地點。
  老頭食指按在一個點上,彼此對照,然後確定的說了一句,「川南滇北!」
  「這是什麼地方?」我撓撓頭。不知所以然,完全沒概念,拇指老人給我們看這個到底是啥意圖。
  再看向牆時,才發現牆上的畫竟然如同即將乾涸的水漬,正在慢慢的滲透進牆壁。
  「好像有變化哎。」祝瑤瑤這種神奇的東西看得不多,所以顯得興奮。
  那幅中國已經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個「阿」字。
  現在我們一共有兩個提示,一個「川南滇北」,一個是「阿」,然後牆上就什麼都沒有了。四眼站在桌邊,還像拍老式電視機那樣的,拍到盒子,我趕忙攔住他,「你當是收衛星頻道呢!」
  話雖這樣說,但這兩者卻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誰知道這啞謎究竟何解。台匠腸巴。
  「怎麼著,不會咱們真要出趟遠門吧!」四眼咧著嘴問道。
  長時間沒人說話,但大伙的意圖,卻全是往那上面拐的。
  「這樣吧,」老宋擺擺手,「既然到了這一步,咱們也不要急於一時,再等兩天,看看這個所謂紫精卜盒到底還有無新的提示!」
  說是等,其實主要的任務,就是落在我的身上。畢竟拇指老人似乎最「青睞」的是我,已經托夢於我好幾次了。
  可接下來的幾天裡,那個盒子卻沒了動靜。我們滿腔的期待,在一天天中消耗殆盡。既沒有夢裡相約,也無新的消息,以任何方式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宋老頭做了個決定,咱們出發,川南滇北走一遭。
  出遠門需要做些準備。雖然都是江湖上飄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但到底這不是真的去旅遊,而且遠在千里之外,必要的無物料還是要準備一點。
  宋老頭趁著這段時間,天天將自己所在地下室裡,為他的「黑白無常」續精入陽,不僅傷已慢慢癒合,借此還都調養了一番。
  老禿驢和四眼主要在自身。因為續命丸的緣故,四眼內傷已無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稍稍敷藥推拿,即可痊癒。
  只是新近加入的祝瑤瑤。祝家傳女不傳男,她在養蠱上,從沒有受過祝子君的點撥,但血統裡面是終歸帶著祝字的,所以那條金蠶,在宋老頭的稍加點化之後,也被她用的得心應手。
  這其中自然會有些周折,在此也就不贅述了。
  唯一沒啥做的反而是我,隨身行李用半天就已經準備就緒。按照老宋的意思,這次咱們肯定還是要帶上豆豆和唸唸一塊西行。老婆也提出與我們一塊前往。但想想此去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帶上她是個麻煩。
  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說服她就待在別墅裡好好修養。
  宋老頭安排別墅裡的人給我們去定機票,我們打算用最快的辦法抵達現場。
  這個並不是什麼難事兒,機票很快搞定就在第二天傍晚。從虹橋直飛重慶,再轉到宜賓,因為地圖上的顯示,我們要去的目的地,正是宜賓再往南的山區。
  晚上我原本想好好陪陪老婆,卻不料被四眼單獨拉了出去。我問他去哪,他也不答,直接把我拉出了縣城。
  我們打了一輛車,直往蘇州方向開,到了一個偏僻的丘陵地帶,我才漸漸的認出了這是哪。
  我們兩個人憑著印象,一路上坡下坡,最後在片樹林子的附近停下。這林子長在山坡上,東高西低,一條涓涓細流,在坡下扭頭一轉直奔北去。按四眼的說法,是個吸納日光月華的好地方。
  他在附近布過陣法,還是很有效的。
  「這麼短時間可以了?」我問道。
  「當然不行,釀酒也得十年八載,更何況是這麼個邪物。」四眼往林子鑽,我緊跟其後。
  「那現在我們要幹什麼?」我又問道。
  樹林子不大,很快我們便到了中間地帶。附近曾經被刮開的樹皮,已重新長上,原來印在樹上的符文,業已與樹融為一體。
  「此次西行肯定不會一帆風順,咱們已經失了祝子君,我媳婦雖然有金蠶護身,但終歸是初出茅廬,照顧大於幫忙。所以咱們還是要把它帶上。」
  「你媳婦?」我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他說的是祝瑤瑤,「人家給過你笑臉嗎?」
  「你懂個屁!」四眼被戳到了痛點,便不再說話,而是嘴裡念起了咒語。
  我靠在樹邊歇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土地下面,轟轟的響了不停,轉瞬間,一條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它竄上半空,「卡嗤」一下撞到了頭頂上粗壯的樹幹。樹幹應聲斷裂,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此物重重的跌落在地,揚起一陣泥塵。
  我感覺整個大地都在為之而顫動。
  那東西渾圓,縮成一團,伴隨著四眼的咒語,上下起伏,慢慢的舒展開來,坐到了我的面前。
  它的個頭雖然狀如半山,臉部猙獰,但依舊不失童真,兩手的食指對戳於胸前,砸吧著嘴,傻乎乎的看著我們。
  「幹嘛,才這麼點時間就不認識我們了!」四眼說道。
  那玩意搖搖頭,猛然幡物,猛然興奮的竄了起來,直往四眼的身上撲。
  「別別別--」四眼別擺手邊往後退,可哪裡來得及,一下子被撲倒在地,壓在身下直哼哼。
  我笑得胃疼,「行了行了,起來吧。」
  自從山東老家回來之後,思來想去,這城裡實在是不適合「大個兒」待著,所以四眼找了這處風水吉地,暫時將「大個兒」封了進去,讓它自行修煉。
  「這回又得用上你了,」我踮起腳,拍拍大個兒的肩膀,「你就當冬眠了吧,現在醒了,該出去覓食了。」
  也不知道大個兒是不是聽懂我在說什麼,爽快的敲打著胸脯,逗得我直樂呵。
  我們三個一前一後,往樹林外面走,就聽大個兒所到之處,枝葉斷的斷,折的折,辟里啪啦響個不停。
  「你難道就準備這樣子,跟著我們一塊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嗎!」四眼怒斥道。
  大個兒微微低頭,咬著手指,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澀之意,然後就地一滾,縮成了一個毛球,跳進四眼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