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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聖靈出世

  我們沒有去婦女保健院,而是選擇了在別墅生產。
  宋老頭做主挑了頂樓的一間屋子,想必風水朝向都有講究,然後在牆裡布下了局。再將其騰空裝作了手術室。
  宋老頭似乎和別墅的「主人」談得不錯。他接任了祝子君的社會身份,所以一切事情都還像原來一樣方便。他從外面運來了孕婦分娩所需的一切設備。還花了功夫。特地從鄰縣請來了婦產科大夫。
  我也幫不上忙,更談不上什麼建議。此時此刻,只能由著他安排一切。
  真正到了這個時間點,我還是緊張萬分。從凌晨四點開始,老婆就有了反應。一直守候在別墅的大夫護士,始終在手術室裡待命。
  早上八點,分娩開始,我站在門外,從門上的玻璃窗戶可以看裡面的動靜。
  幾個醫生正圍繞著手術床,只能見到他們穿著白大褂的背部。他們時而換位,時而交頭商議,還有一旁的護士為醫生擦汗。
  雖然我不懂醫,但電視還是看過一些。說實話生個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現在拔丁抽楔,彷彿遇上了什麼疑難雜症似的。
  我看得心焦,照理說老婆是二胎,理應更加順暢才對,可怎麼會如此大費周折。
  所有人都在圍坐在手術室的邊上,一言不發。他們的心情也是複雜萬分。因為按照常理推,生下來的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他們的膜拜頂禮的聖靈。
  「男孩。還是女孩?」到這個時刻,我才想起,其實眼面前的這幾位都是精準的「B超」。他們一早就知道老二的性別。
  宋老頭起身來到的旁邊,拍著我的肩膀,「馬上就知道了,何苦急於這一時呢?」
  「只差這麼幾分鐘,你也不肯說,待會我自己看不就完事兒了!」
  宋老頭嘿嘿苦笑。「是個男孩!」
  「男的?」我心中憂喜交加。如果不是出這種事情,按照俗世理論,我這是得有多幸福,兒女雙全。可偏偏他們在出生之前,就已經注定不是凡人。
  還是那句話,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只是最普通的一個屌絲,花錢養家,一點點將孩子拉扯長大。
  然而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之下。若干年,我的先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夠有此榮幸,讓兩大門牌的首領,全都封印在其體內?
  手術室裡有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趕忙把思路收回來。見我有了動靜,老宋他們也是神情戒備。
  畢竟老二的出生,不僅牽制著我們,還牽制著鬼門……
  「哇--」的一聲,手術室裡終於傳來了啼哭聲。我忐忑不安的心臟,也已經懸到了嗓子眼。醫生擦擦額頭上的汗,摘下口罩,他的臉上露出疲態,和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起碼在我看來,還是一切順利的。
  有護士抱著孩子走了過來,開門,然後將孩子放到了我的手中,「7斤2兩,是個大胖小子!」護士全然不知我們的心理,笑呵呵的報喜道。
  「我老婆呢?」
  「放心吧,母子平安!」護士小姐轉身去進屋。
  我抱著孩子,手卻在顫抖。我緊盯著他的臉,他已然停止了啼哭,撅著小嘴,兩隻粉嫩的手,在一邊擺著。
  我看不出個名堂。
  而此時,宋老頭、老和尚都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一臉恭敬的看著我手中的嬰兒。
  「不是,你們不過來看看?」我話音未來,卻聽見襁褓之中響起了一個稚嫩的男聲。我手一抖,差點把孩子拋到了地上。這個聲音清晰可辨,絕對不是我的幻覺。為了確定,我還特地去看老和尚他們的反應。他們異樣的神色,等於是在肯定。
  老二一出生,就給我來了下馬威。
  他說道,「我回來了!」
  他回來了。
  我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應該難過了。
  我想了一會兒,然後將他摟緊,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我們一直在等著你回來。」
  天出奇的晴,久違的太陽,在沉寂了多日之後,終於再度現身。用它的溫暖,驅散冬日裡的寒冷。
  「起個名字吧?」老和尚立在一側,手持佛禮,看著孩子。
  「有意義嗎?」我不禁又心灰意冷。
  「……」
  「我是說,我給他起個名字有意義嗎!」此話頗為心酸,我歎了一口氣。正如豆豆其實就是「嬅」的傀儡,雖然老二是從我老婆的肚子裡孕育而出,但他卻已經有了早已注定的身份,所以取什麼名字有意義嗎?
  「名字還是要取一個的--」宋老頭在一旁說道,「為難你們方家了!」
  「是是是,名字還是要取一個的。」老和尚在一盤連忙附和,「既然生於早晨,就將晨生吧,方晨生!」
  「不!」我搖頭。
  「留個名字起碼是個紀念!」老宋也規勸道。
  「不,不叫方晨生!」
  「哦,對對對,還是你來決定,我們只是提供一個參考。」老和尚點頭道。
  「叫念君,方念君!」我走到走廊邊,看著祝子君的墳塋。
  轉眼,唸唸已經滿月了。而這段時間依然平安無事。
  唸唸也沒有什麼異於常態的表現出現。每日裡都誰在我們邊上的嬰兒床裡。老宋他們也並未做什麼措施,只是每天一早一晚,就要來看孩子。
  名義上如此,可我總覺得他們是在行何禮儀。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是長得飛快的,不僅唸唸,豆豆也是長得飛速,不僅自己能朗朗蹌蹌的開始走路,還時不時的蹦出一兩句完整的句子來。
  她依然獨自被鎖在房間裡。只是吃飯的時候,會有專人餵食。想她小小的年紀,便和坐牢一樣,有時候,我又不禁心疼萬分。
  有幾次我站在門外偷偷的看她。送粥送飯的人一進入,豆豆便蹦蹦跳跳的迎了過去,「老方人呢,媽媽人呢!」她會問。
  「哦,他們--他們出差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你騙人,」此時豆豆就會嘟著小嘴,一臉失望和委屈,「你上次就說他們出差去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其實我知道他們為什麼不來。」
  「……」
  「他們不想要我了!」豆豆低垂著腦袋,眼中閃著淚花,小手搓著衣角,拚命的忍住即將落下來的淚水。
  我不知道是否因為「嬅」的緣故,所以導致豆豆比同齡人都要早熟。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心如煎熬。
  我能怎麼辦呢?
  到了最後只能狠心不理不睬。
  說實話,光是那道鎖著的門,是無法隔離「嬅」的。
  可除此之外,我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只能從物理上先隔斷她與我們的接觸。按照宋老頭的說話,盡人事,聽天命,咱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每當平靜的時候,總會讓我產生錯覺。以為發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這壓根就是一場夢,夢醒時分,一切都恢復正常,沒有「嬅」,沒有四面宗,也沒有鬼門。
  一切都是狗屁的幻覺。
  錯覺久了,會讓人當真。我真的奢望,日子就這樣安靜的過下去,沒有惡鬼神魔,沒有戰爭,他們全都沒有原因的離開了我們。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抱著唸唸去看姐姐,我抱著他往窗戶裡面瞧。卻尋不見豆豆的蹤影,我嚇了一跳。她的房間不大,視野足夠開闊,我來回側身改變角度,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影。
  門是鎖著的。台私討扛。
  如果「嬅」不出現,豆豆絕不可能自己出來。
  我的心再次懸起,而就在這時,突然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衣角,低頭一看,豆豆不知何時來到的走廊上,「爸爸,你在找我嗎?」她陰森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