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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應對之策

  「問題不大!」老禿驢皺著眉頭點點頭,然後去看祝子君的意思,祝子君雖然不置可否,但從她的表情。我似乎還是看到了肯定的希望。
  就在這時,四眼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從邏輯上來講,你老婆和肚子的孩子,也是應該無甚大礙的。」
  我愣了愣,然後大致明白了四眼的意思。確實如此,前面就說過,鬼門的人比我們更不希望老二出事兒。
  而且我們及時趕到,把楊毅給「廢了」,也就是說,這遷胎之術的受體被我們破壞。而且看楊毅的樣子,也知道老二還沒到她的肚子。即使在遷胎的過程當中,馬天吝讓老婆和老二有了「傷害」,那它死活也要再把胎給遷回來。所以自不必過多擔心。
  但是,我突然發現一個破綻,「那它為什麼再找個『楊毅』,繼續遷胎呢?」
  「你傻呀。你當四面宗的人都是吃素的,由著它這麼幹?!」老禿驢回了一句。
  這倒也對。這馬天吝是我們自己主動找上去的,而且只靠我和四眼,現在有個老禿驢和祝子君,實力更是大增。即使它跑了。我們還是要一追到底。與其被我們這樣追著趕著,還不如還給我們。
  「難道鬼門就不怕我把老二墮了嗎?」我又問道。
  「不怕。」老禿驢看著我,頓了頓語氣略帶冰冷的對我說道。「因為即使你要這麼做,我們也不會同意。」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一眼祝子君。
  我又是一愣。
  倒不是這個講法讓我吃驚,而是有太多東西我無法消化理解。
  既然豆豆並非凡人,她又和老二息息相關。自然老二也不會是俗世凡胎。只不過我覺得這個太矛盾了。
  豆豆和老二相輔相成,又相互制約,如果說,「嬅」是鬼門的領袖,那麼似乎四面宗對老二更是別眼相看?
  這還不是重點。
  難不成我方言不僅在生了個大反派,而且之後還要再來個正一號?
  說也滑稽,當初是為了生二胎,才引來了這麼多事兒。「單胎為魔,雙胎為靈」,這句四眼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至今也仍舊,深深的記在腦海之中,可翻來覆去,從頭至尾,又把整個過程,回想了一遍,實在有太多相互矛盾,前後不一的地方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剛剛有問的苗頭,便被老禿驢打斷了,「你先別管那麼多,先把你老婆救回來再說。」
  我這才把思路轉了回來。
  因為有祝子君在,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出了殯儀館的大門,沒過多久,原先的麵包車便駛了過來。
  我們一塊把老婆抬上了車,小車滋溜一下便開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麵包車很快就回到了那座灰色別墅。祝子君把我們帶上了三樓,進了走廊頂頭的一間房。
  房裡簡潔乾淨,靠窗的地方有張大床,上面撲著白色的床帶,祝子君手一指,我們便將老婆又平放在了床上。
  期間我一直企圖喚醒她,但卻是徒勞無功,她渾身沒有傷口,氣色也還不錯,呼吸均勻,但就是怎麼拍打搖晃,都醒不過來。
  祝子君讓我們先冷靜一會兒,然後自己出去了。我們在房間裡待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才見她背著一個小包,又折了回來。
  祝子君打開包,裡面插著一排銀針,她讓四眼和老禿驢先出去,隨即解開了老婆的衣服。
  那根蔓籐果然像管子一樣插在老婆的肚臍裡,周圍一圈全都黑了,見此狀我不禁又焦急萬分。祝子君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讓我先別激動,否則也別在這待了。
  我只好強抑心情,站在一邊看著她為我老婆療傷。
  只見她將那排銀針一根根取出來,夾在左手指間,右手輕按我老婆的腹部,看準了之後,便把銀針輕輕的捻在那根蔓籐周圍的皮膚裡。
  不一會兒的功夫,蔓籐便被銀針包圍,而且那些銀針漸漸的發黑。我看的心驚肉跳。然而祝子君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放鬆。又過了五分鐘,她再次摸摸我老婆的肚子,嘴中輕哼一聲「起」,一下子便將那截蔓籐拔了出來。
  只見一股子黑水,從老婆的肚臍眼眼裡,咕咕的冒了出來,我又嚇了一跳,「這,這怎麼回事?!」
  祝子君擺擺手,「你別著急,她掏出了一塊白布,不停的用布蘸著這些黑水。那些黑水又臭又亮,而且量還不少,都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慢慢的,黑水才變少變稀,最後停流了下來。老婆身體的顫抖了一下,但並沒有醒來。
  「好了!」祝子君站起身來,我發現她的額頭其實也佈滿了細小的汗珠。
  「好了?」我撓撓頭。巨史廣號。
  「嗯!孩子和大人都沒問題,接下來好好的調養幾天就能醒過來。」祝子君擦了擦汗。
  有了她這句話,我才放心。她收拾起了銀針,一根根擦拭之後,再插回包裡,給老婆蓋上了被子,然後帶著我出了房門。
  四眼和老禿驢正坐在走廊裡。
  「這兒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不放心的問道。
  祝子君看看我,「放心吧,這裡四周全是警衛和護陣,就算再厲害的角色,無論他是人是鬼,我們都會提前知道的。」
  至此,我的心才徹底落了下來。
  畢竟祝子君的「能力」是擺在那的。
  「社會科學院民俗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名頭,我想她背景遠不止那麼簡單。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住在這棟別墅裡,一人一間房,有專門的醫生過來為我們療養身體。我和四眼身上的三個洞,也真是讓對方大吃一驚。
  祝子君也過來看了。她沉默不語,然後在門口悉悉索索的交代著什麼。我倒不是太擔憂,這三個洞,除了難看一點,並無大礙,很長時間裡,我都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但從祝子君的言語中,似乎她正在想辦法,解決這三個洞的問題。
  我們吃喝拉撒都在樓裡,權當是療養,吃的還是以素為主,但口感倒還不錯。
  走廊裡每時每刻都充滿了中草藥的味道,那是祝子君為老婆天天配置的藥方,或泡,或敷,或服。這藥下去果然有效,老婆的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偶爾還能動動手指頭。我站在床邊,對她說話,她似乎也能聽得到。
  現在,我就像是在喚醒一個植物人,但我有信心,預感到老婆很快就會醒過來。
  這一天,我剛剛吃過了飯,回到屋裡,準備替她擦身,剛剛彎腰搓洗毛巾,便聽到老婆輕哼了一聲,「方言!」
  這一聲很弱,我都以為是幻覺,結果又是一聲喚來。
  我趕忙起身,發現老婆已經睜開了雙眼,「方言,」她看著我,「我這是在哪?」
  我一陣興奮,「你醒啦,你終於醒了!」
  「嗯,」老婆聲音還有點虛弱,「方言,這是在哪啊,我覺得好餓!」
  「嗯嗯,別動別動!」我上去扶住了她的腦袋,「你先躺會,我現在就去給你拿吃的,千萬別動啊!」
  我趕忙出門去找祝子君,走廊裡看到四眼,四眼說她好像下樓了。我三步並作兩步,到了樓下。在大廳裡又問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看守,看守手往屋後一指。我立馬轉身從後門出去。遠遠的就看見祝子君在別墅後的小林子裡,和一個人在交談。
  我往前跑了兩步,剛要開口叫她,卻發現她講話的對象,竟然是老禿驢。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們兩個如此近距離面對面的「交流」。
  純粹是出於好奇,我放輕腳步,從林子的後面繞了過去,隔著十幾米的地方,就聽見祝子君在對老禿驢說,「有沒有想過,把『嬅』從豆豆的身體裡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