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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穫

  招鬼之前不是沒招過,鬼神也見過不少了,可猛然間一點準備都沒有的陷入黑暗之中。我還是有點緊張的。我知道,四眼的很多招式雖然樸素簡單。然而每一個細節都有它的道理,不是輕易可以打破的。所以他讓我別說話,我也就只能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尾指上的紅線有節律的一顫一顫,變化很微小,仿若一隻小蟲正在指肚爬動。然而踩准了這個節奏之後,我開始有些驚慌,它就像一個人正蹦跳蹦跳的朝我靠我。
  鬼沒有肉身,自然也談不上份量,完全是一股子鬼氣和周圍相摩相擦產生的振感。
  慢慢的,我的面前撲過來了一陣讓人冷的渾身發抖的寒意。我打了個哆嗦。那「東西」現在離得我很近,就像在鼻子跟前一樣。
  我不敢睜眼,也不敢瞎動彈,只能硬著頭皮支撐下去。
  那股子「寒意」,從前方漸漸朝我的側身移動。然後到我的後背,再經由右方,回到面前。彷彿圍繞著我,轉了一個圈。
  想想都知道這有多毛骨悚然了。
  我心裡已經開始罵四眼的,娘的,每次都把我當魚餌,現在魚兒已經上鉤了,還在等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了米灑落的聲音,四眼終於開始動了。那股子「寒意」先是沒反應,隨即像幡然醒悟似的。噗噗離我而去,但迅速反彈回來,我感覺它移動的速度在變快,發出「嗖嗖」的聲音。
  就在這時,我的右手被一隻冰涼的手,牢牢的抓住。這一下把我嚇得不輕,前面就說過鬼一旦以實體出現,其怨力不是非實體的可比擬。我本能的想要甩脫,卻聽見四眼在說,「是我,往我這邊跳出來!」
  「哦!」我也來不及問為什麼。一腳被跳出了圈子。
  我被四眼拉著往外走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
  四眼頓了頓,然後拿起對講機,「可以了,開燈吧。」
  「滋啦滋啦」兩聲之後,頭頂的日光燈再次亮起。我的視野又被打開了。視覺一旦恢復,我立馬因為眼前的一幕而為之一怔。
  剛剛的那個缺口是為了讓鬼進去,進入之後,在撒上糯米,把它封住。而現在這個糯米做的圓,內邊都出現了一個個腳尖形狀的踩痕,就像有個隱形的「人」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一樣。
  一想起剛剛我真的就和一個「髒東西」近在咫尺,就不寒而慄。
  說也奇怪,那個糯米圓圈裡壓根什麼都沒有。四周也沒有風,可就在這麼一片小小的區域裡,「嗖嗖」聲依然不斷。
  四眼已然開始念起咒語了。他咕嚕咕嚕的念了一通,嗖嗖聲漸漸的平息了下來。緊接著他蹲下身子說話。
  我見他用這種方式,與鬼交流也不是一次兩次,知道這便是被他收服的表現,心也鬆了下來。四眼跟嘮家常一樣說著,意思是講,有點小忙想讓它幫幫。我往後退了兩步,站在稍遠的地方等著。
  沒到兩分鐘,似乎有個很弱很細的聲音冒了出來,「鼠!」
  「啥?!」這倒是把我一驚,「四眼你聽到了?」
  四眼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子來。
  「鼠?」我趕忙上前,「你問問清楚,什麼意思,齊一還活著,還是說他二弟就給他報仇著。」
  四眼轉過臉來,「它說的不是鼠,是樹!」
  「樹!」我看著四眼,腦子裡面在思考「樹」又是代表什麼。轉念間突然想到了一樣東西。
  「你想起來了?」四眼見我表情愕然,問道。
  「但我分明看到的是半條身子的女人,怎麼變成那棵屍果樹。」
  「樹是樹,半身女人是半身女人,它只是提供我們一個信息,那只半身鬼和屍果樹有關聯。」四眼糾正我道。
  「什麼關聯?」我窮腸搜肚,也想不出來之間的聯繫。
  「它沒說,我們能接受到的也就只能這點信息了。」四眼開始收拾現場。
  「你明白了?」我上前幫忙,被四眼一巴掌打開。
  「別動,」他抱怨的說道,「還沒走呢!」四眼嘴唇蠕動,一邊念叨,一邊用手扒開了糯米,重新露出了一個口子。
  「嗖嗖」聲在一起。一個時隱時現的半透明影子,沿著牆角跟迅速跑掉,從安全門那側滋溜一下子消失了。
  竟然是個白衣小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我有點意外,倒不是因為那個孩子,而是因為居然可以「看」到它。照以往的經驗,實體的鬼要麼就直接出現在眼前,否則只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並不能用眼睛看見。
  我把這個情況告訴四眼。
  四眼嘿嘿壞笑,「普通人當然看不見,你現在可不是『普通』人。」
  我聽出了四眼調侃的味道,但還是不知所云,「什麼意思,因為豆豆的緣故嗎?」我問道。
  --可豆豆,現在並不在身邊啊。因為防止她「一衝動」,又把這隻小鬼吞了,妨礙我們辦事兒,所以現在把她留在車裡,由警察看著。
  「當然不是。」
  「什麼意思,我身上也有了靈力?」
  四眼嗤嗤嘲笑,「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高端,你連開天眼都不算。」
  我就更不解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接觸的髒東西太多,所以體質變陰,類似得了重病的人,會容易看到這些玩意兒,是一個道理!」
  「我操!」我有點不知所措,「那會發生什麼。」
  「什麼也不會發生,你現在還算好,還只能隱約看到,時間再長點,你就會發現身邊時時刻刻都多了很多『東西』。」
  我當然知道四眼說的是啥,以前也提過,其實鬼無處不在,它們的空間和我們有時候是疊加的,而我因為體質變陰,竟然可以無時不刻的看到它們,這不類似走在馬路上,發現遍地都是毒蛇鱷魚,那些醜陋可怕的玩意兒,是一個道理嘛。
  「行了,你先別感歎了,」四眼背起了背包,「咱們還是回到主題吧。既然留下了屍果樹的信息,咱們遁著這條線索往下深挖,就能找到你老婆到底被綁到哪去了。」
  「什麼意思,我們還要進趟鬼道?」我問道。
  「你以為鬼道這麼容易進?」四眼擺擺手否定了我的答案。
  我跟在他的身後,一路朝地面走去,「那怎麼找?」
  「起碼我們現在還有一個突破口。」巨引歲圾。
  「誰啊?」
  「楊毅。」
  「楊毅?」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名字很熟悉,可在哪聽說的竟然忘了,「誰啊?」
  四眼指了指腿上的洞,「你忘了?老孫!」
  我這才想起來。那個警察老孫,曾經辦過一個案子,殺掉自己的父母,人皮不知所蹤,然後把自己孩子放進微波爐的那個精神病。
  「咋?」我跨前一步,和四眼並行。
  「你想啊,老孫就是去了一趟精神病,回來就被屍果樹纏上了,說明那個精神病院是有問題的。」四眼分析道。
  我覺得有道理,「屍果樹和那個半身鬼都在精神病院?」
  「那我就不知道了,都說了只是線索而已。但咱們總得去看看吧。」
  四眼說的對。但說說容易,做做難,我記得當初老孫曾經提過,楊毅所在的精神病院是省公安廳直屬的強制病院,這就意味著其守備和監獄差不了太多。
  我們怎麼進去呢?
  四眼接下來的舉動,解釋了我的疑問。沒錯,他要找的自然還是那個高局長,畢竟是一個系統的,有他一句話,什麼都好解決。
  「你真以為我能隻手遮天?!」高局長聽到四眼的要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想想辦法!」四眼搭在老高的肩膀上,「想想--,終歸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