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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神秘的齊一

  感覺,還是一種感覺。
  你要分析具體的動作和姿態,我肯定說不上來,這就是一種感覺。
  眼下的這個老齊。為什麼和我前兩次在湖邊看到那個神秘的「人影」,那麼像?!
  雖然隔了很遠,但三次「轉身」,傳遞給我的信息,都是一樣的。
  我愣了愣,下意識的就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是不是我經歷的怪事太多,所以現在杯弓蛇影,看誰都像壞人?
  只是一個「轉身」而已,世界上想像的東西多了去了,就算兩個素昧平生的人,容貌一模一樣,也屢見報端……
  但人就是這個樣子,一旦你打開了一個思路之後。各種聯想便洶湧而來。
  「命」是一個很抽像的概念,但是它終歸要落到「具體」。
  「具體」是什麼呢?
  就是高考前幾天,在我家,老齊曾和我徹夜長談,說蘇州有多好,以至於我把前三個大學志願,全都報到了蘇州;等我大學畢業,又是在某次回家,老齊說他有個老朋友在蘇州,可以給我介紹工作,讓我選擇了現在的單位;我娶妻生子。現在住的那戶一室一廳,驚人的便宜,而我首付所缺的款項,最後也是我父母從他那借了一筆,才得以交易的……
  我不知道這算是命,還是巧合。
  然而一個「具體」的事實擺在面前,老齊就像是我命運的指揮棒,總是在我面臨抉擇的時候。用各種方式,讓我住到了宋不纏的對面?!
  每一件事兒,提起來都那麼的不起眼,但是串在一起,就不得不思考這背後的詭異了。
  「早點回來了!」老娘說。
  「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然後立馬帶著四眼和老娘背向而馳。走出了好幾十米,我才把剛剛這吃驚的「一幕」講出來。
  「這老齊是幹什麼的?」
  「就是不知道啊!」我搖搖頭,「從來沒見過他工作過,也沒人深究他來自哪,所謂的遺產到底是哪來的。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許多年裡,這個人就一直生活在我們的周圍,如同宋不纏正對著我家的窗口,目睹著豆豆的出世。而這個老齊,用他的錢和慈善,變相「買通」了鄰里,讓他的存在成為一種合理,而他悄無聲息的看著我出生,不知不覺的安排了我的一切?!
  說實話,如果之前有一個人告訴我,這個老齊「不懷好意」。沒準我還會揍他。但現在聯繫前後語境,一切又變得如此的順理成章。
  所有的事情都和我的先祖有關,不僅豆豆,就連我的一切,早就有人默默注視著?!
  我簡直不敢想。
  我爹呢?
  我爹是不是也有「人」監視著。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家世,有著不為人知的重大秘密?
  「咱們把他逮出來問問?!直接老電炮一悶,不怕他不說。」四眼摩拳擦掌。
  所有的一切似乎有眉目,抵得上這次舟車勞頓。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老齊在村裡不說德高望重,也是個跺一腳震三震的人物,冒冒然上去,萬一不是呢,這事兒不好收場。而且--」我有點擔憂。
  四眼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是怕他不是--人吧!」
  沒錯,誰知道這個神秘的老齊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辦法其實還是有的。老齊如果是人不好辦,但如果他不是「人」,對於我們來說,還真的是方便了一點。
  因為我們有豆豆。
  如果出現什麼妖味鬼氣,豆豆多多少少都會有反應。馬上老齊就要來我們家吃飯了,究竟是何,一試便知。
  一個小時之後,家裡面已經擺滿了一桌子菜。
  果然不錯,招待老齊,每家每戶都不會藏著掖著,這村子裡四百多人口,誰沒有受過老齊的恩惠?
  然而我們現在可是帶著「使命」來的。
  客人主位,我爹坐在一側招待著,我懷抱豆豆和四眼坐在另一側,老娘則在廚房裡忙著。
  「讓娃他娘上桌嘛!」老齊指了指我娘的背影。
  「別去管她,我們吃我們的。」我爹在小酒盅裡倒滿了酒。
  老齊愛喝酒,這是眾所周知的。
  「娃在蘇州怎麼樣?」他端起了酒杯,我趕忙接應。接下來我們嘮著家常。從工作說道生活,從生活再說道家鄉。
  我很有耐性,餘光從不曾離開他的身體半步。
  「好啊,下次帶媳婦一塊兒回來。」老齊喝得有點高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來,豆豆,叫齊大爺!」我抖抖豆豆的小手,之前豆豆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
  是我的推理出了錯?還是這個老齊同樣也是「厲害」傢伙,混在我們中間,讓豆豆分辨不清!
  「咯咯咯!」豆豆咧著嘴,竟然還在笑。
  「好好好,」老齊用筷子沾了一口酒,送到豆豆的嘴前,「來,大姑娘喝一口,你爹和你爺可都是好酒量啊!」女冬帥劃。
  農村不講究那麼多,這樣子逗小孩的方式司空見慣。
  豆豆嘬了嘬筷子,小鼻子小嘴立馬撅成一對,眉頭高高皺起。
  桌上的人都笑了。
  我們繼續吃菜,豆豆卻沒有停歇,我突然看見從她的嘴裡飆出來一道很細的白線,沿著桌沿「嗖」的一下,射向了老齊。
  我一驚。
  老齊眼睛都沒往這邊看,右手掌一抬,硬生生的擋在掌裡。
  這個過程快的就是眨眼的功夫,我爹一點沒有意識到,「來來來,吃菜。」他繼續招待著。
  我卻盡收眼底,我不知道老齊是否發現我看到了,還是佯裝不知。
  反正我立馬接受到了信息。老齊看豆豆的眼神帶著陰戾兇惡。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我不好當場翻臉,只能強堆著笑顏應付。
  酒過三巡,吃飽喝足,老齊剛剛被送走,我找了個借口,將四眼拉到一眼,「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四眼點點頭。
  「怎麼辦?」
  他想了想,「你把豆豆先交給你媽,先不要打草驚蛇,咱們跟上去看看!」
  我心說有道理,便按照他的指示,把豆豆留在家,操起一個手電筒,趁著夜色便和四眼跟了上去。
  老齊家在村西邊,一路上看見他搖搖晃晃,嘴裡好像還唱著小曲兒。偶爾有人路過,他還別人打個招呼。
  我們貼牆跟沿走。
  差不多有十幾分鐘,發現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在繞圈子。
  「他是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四眼壓著嗓子說道。
  就在這時,他停了下來,在一棵大樹下,解開褲子撒了一泡尿。隨即四周回望,拐上出村的一條小路。
  這條路我再熟悉不過,小時候經常去後山玩。這裡的山,不比江南的丘,高且陡。
  老齊一路爬山,開始還晃晃悠悠,出了村,確定四周沒人了之後,竟然加快了腳步。
  我和四眼一路急奔,才勉強跟上。
  幸虧沒帶著豆豆,這一通跑,萬一她忍不住走露了風聲,讓老齊警覺就完了。
  我不知道如果真和這事兒有關,究竟知道我多少事情。他不點破這是最好,給我們時間「瞭解」他,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翻過了一座山,便停了下來。眼面前的是個天然的水庫,我小時候還在裡面游過泳。
  老齊停了下來。我和四眼貓在草叢裡面不敢動,靜待他的舉動。
  他再次環顧四周,然後竟然步步朝著水庫裡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老齊當然不是來洗澡游泳的。
  「啥意思?」我問四眼。
  四眼也不知所以。我們剛剛在湖底見過水鬼,知道這幽深的水底是最可怕的。
  四眼讓我別急,耐著性子等著。
  差不多有半小時吧,我冷的渾身直打哆嗦,「這老齊怎麼下去那麼久,還不上來。」
  「上來了?」四眼把頭放低,
  「哪呢?」
  我順著四眼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水面起了一團黑氣。黑氣中似乎還裹著一個東西,它往岸邊而來,停住,黑氣旋轉著消失,而中間的那個東西正是老齊?!
  我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揉搓著一樣難受,渾身因恐懼而顫抖。
  我恐懼倒不是因為,確認了老齊不是「人」,也不是因為他的可怖模樣。而是真的如果推測的那樣,齊一自始至終都「潛伏」在我--,哦,不,我們老方家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