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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老鬼出現

  在我的左手邊有部觀光電梯,我已經觀察它很久了。時間湊得正好,就在它即將合上的那一瞬間。我虛晃一槍,趁著方塊臉閃神,一個箭步跨了進去。
  門恰逢時機的合上,留下他在門外像被煤球砸過了一樣。
  我也想拍拍腰,轉念自己的腰裡沒什麼東西,隨即豎起中指,衝他晃了晃手。
  --小樣兒,哥們可是打過鬼的人,你這個小人物,算個屁。
  電梯向下,我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方塊臉想要追上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出電梯,辨清了方向。然後便朝著會合地點奔去。
  四眼已然在那邊等著我。我們也沒說話,整整衣服,出去打了一輛車,便朝著寺廟駛去。
  夜色朦朧,窗外的景色不斷的向後退去。一路無話,二十分鐘後,車吱呀一聲停到了廟門口。我們下了車,此時天色已晚,寺廟裡面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動靜。
  --和尚原本就睡得早。
  我們轉了一圈,我抬手想要敲門,卻被四眼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圍牆,說是翻進去比較好,免得那禿驢事先有準備。
  我們悄無聲息的進了廟,黑漆漆的想摸到後面的寢房去。
  黑暗中。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話,「你們來了?」
  我一驚,寺廟原本也是個令人生懼的地方,那些金剛羅漢,在幽暗的燈光底下,本就顯得猙獰。愣愣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人措手不及。
  遁著話音,我望過去,大殿前的廣場上竟然坐著一個和尚。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灰衣僧人。他的面前還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沏著茶。
  --我原來還以為是塊石頭。
  「啊,來了!」四眼正冒著腰。就像偷東西的時候被逮了正著,他直起身子,拍拍衣服,逕自走到石桌子旁坐了下來。
  這是種很奇怪的氛圍,我們仨圍坐一桌,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兒,卻沒有人說話。
  隔了一會兒。我實在是忍不住,「我說--,」我打破了僵局。
  「你先別說。」四眼打斷我。
  他的話音未落,和尚已經開口,「如果那不是一個字呢?」
  「嗯?」我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那不是一個字。」
  我完全傻了,隨即明白過來,和尚的意思是那個「嬅」,它不是一個字?那是什麼東西,是一個符號,一個標籤,還是其它什麼狗屁玩意兒?
  「大師請指點。」我做了個禮。
  灰衣僧人也不答話,估摸這意思還是說天機不可洩露。
  「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嗎?」和尚突然又問道。
  「啊!」和尚思路太跳躍,我有點跟不上,但似乎又回到了我跟四眼前面的話題。
  灰衣僧人輕撫衣袖,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陣小風,吹的四周的樹葉嘩嘩作響。
  我感覺有點冷,裹住了身體。側身的時候,我大吃一驚,突然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了,確切的講是感到害怕,恐懼,和難以言表的驚悚。
  就在僧人揮手的一瞬間,我看見樹上,圍牆上,是一條條黑色的影子。影子很淡,卻呈現出一個個人的形狀。
  它們密密麻麻,或蹲、或站、或掛、或吊,幽幽的待在那。
  剎那間,我就明白過來,那些都是髒東西?!
  「它們一直跟著你們!」僧人又說道。團吉嗎才。
  「什麼?!」我驚怕的不行,雖然鬼道也去過,但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邊潛伏著那麼多,還是讓我渾身打顫,「你是說這些--鬼,一直跟著我們!」我再次望過去,那些黑影已經不見了。
  --和尚是高人,不折不扣的高人!
  「這就是變化!」他說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兒,什麼意思,我變成招鬼體質了。不對啊,應該是豆豆才會有這樣的體質才是。
  和尚似乎能夠看透我的內心,「錯了,正是因為你的女兒,所以至今你還沒有被這些東西纏上。」
  我愣了愣神,然後反應過來。反了,一直反了?我以為因為有豆豆在,我們才能夠看到這些髒東西,其實是因為她,所以我們才能安然無恙,她是在保護我們!
  「為什麼?」我脫口而出。
  四眼擺擺手,「你別跟他廢話了,說吧,這次是救還是不救。」四眼把臉轉向和尚。
  哪有這樣求人的?!
  「天機不可洩露。」果然,和尚道出了那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話來。他甚至抬起屁股,就要往裡走。
  四眼一把拉開了我的衣服,顯出了我胸口的三個肉坑。這情形活生生的把和尚定在了原地。
  他有反應?
  四眼接著做,他把腳翹上了石台,捋起褲管子,三個洞赫然眼前。
  「嘶--」和尚努力保持著鎮定,但想必我們身上的疤痕深深刺激到了他。
  他彎腰俯看四眼的腿,臉色變得很難看,身體在寬大的僧袍下發抖,欲言又止。隔了一會兒冒出來一句,「你,你們還是走吧。」
  說完話,他竟然兀自朝著大殿後再次走去。
  四眼表情卻是一臉的輕鬆,他滿意的放下腿。然後拉著我離開。
  「就,就這麼算了?」我完全被他們的行為搞混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四眼笑笑,「夠了,只要給他看到這一點,就足夠逼他出手了。」
  --除非我快要死了,和尚便會出手!
  我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這,這豈不是意味著四眼快要死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能不能痛快點的告訴我!」
  四眼無奈的聳聳肩,「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接下來我們一定會發生更離奇的事情,比我們之前經歷的還要更恐怖,你就做好準備吧。」
  「因為這三個洞?」
  「沒錯!」
  我後脊樑冷汗直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四眼立定,皺起了眉頭,「我懷疑不僅僅是和宋不纏有關,看似這三個洞是因為籠皮鬼而起,但我覺得是某種標記,某個--怎麼說,暫且稱之為『組織』吧,某個『組織』的標記,而這個『組織』裡的成員都不是人!」
  「啊,這--什麼『組織』?」
  「那你要去問他了?」四眼奴了奴寺廟裡面。
  我腦海中頓顯電視劇裡的那些鏡頭,世外高人說著,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他媽的這事兒已經發生在我身上了!
  「你之前怎麼不說--」我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還是講,我們正在慢慢的變化,就是會變成這個『組織』的一員?!」
  四眼點點頭。
  我跟在他的身後,一時間無言以對。
  這是個「全新」的信息,原來我以為打完宋不纏,最多還剩餘個楊惜,怎麼現在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還有,我差點忘記了,在我的周圍,還有無數條看不見的「影子」正圍著我們。這也是拜「三個洞」所賜?
  --我不敢想。
  四眼不再說話了,和我又搭車回到了醫院。
  出租車停後,我們進入醫院的前廳,我想著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耳邊卻響起了一個男聲,「回來了?!」
  今晚上盡遇上這些一驚一乍的事兒。這次更倒霉,是被我豎中指的那個方塊臉。
  他和他助手兀自走過來,臉帶陰笑,靠近之後,一人一個把我們拿住,隨即不由分說的,竟然把我們銬了起來。
  「什麼意思?」我叫著,「你警察了不起啊,我犯了什麼事兒,你憑什麼銬我。」
  我這一鬧,四周的人便看了過來。
  方塊臉神色陰鬱,他壓低嗓音,「別吵!」
  「憑什麼不吵!」我掙扎著。
  方塊臉卻並不示弱,「本來不想那麼早拆穿你們的,但現在看來咱們得好好聊聊了。」
  「聊什麼,該聊的都已經聊過了!」
  「我們連聊聊你們身上的那三個洞!」方塊臉說道。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已經想不起來了。」我還在頑抗。
  「如果你沒犯事兒,我是不會把你銬住的,現在我有足夠的理由--」方塊臉手上使著勁,「因為我們剛剛在別的地方發現了屍體,屍體的身上也有三個洞!」
  我一愣。
  腦子裡面立馬跳出來了老劉哥的臉。
  自從回來之後,老劉哥便離開我家,去辦他自己的事兒去了,聽這意思,他已經遇害了?!
  「他在哪?」我轉過臉。
  雖然我和老劉哥不熟,但出生入死了一回,到底還是有些情懷的。
  方塊臉嘿嘿陰笑,「你不應該這麼問,正確的問法不是他在哪,而是他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