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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回歸二胎問題(下)

  我們所在的小賣部處於村口,面前是個三岔路,一條通往村外,另兩條分抵村裡的東西兩邊。現在每條路上各有七八個手拿鋤頭,肩扛鐵鍬的壯漢,洶湧而來。
  村婦站在一個大個子男人的身後,邊走邊用當地話喊道,「就是他們三個,搶我東西,別讓他們跑了!」
  我趕忙站起身,我小時候也生活在農村,知道這種宗姓家族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野蠻和瘋狂。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我們不是搶東西,喂,別過來——別過來,大家冷靜!」我喊道。
  「冷靜個屁啊!」大個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四眼的臉上。
  四眼噗的一聲,嘴巴裡塞滿的麵包屑吐了一地,他還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不是我讓你們冷靜的!」
  「打的就是你,」大個子反手又要一巴掌,四眼往後一跳。大個子手一揮,「嬲你屋娘,給我把他們的腿打斷!」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麼多鋤頭鐵鍬敲上來,別會回頭好不容易逃出來,最後死在人類的手裡。
  眼看著五六個人已經朝我未來,我見狀,說是說不通了,更別說打,趕緊跑吧。我轉身往屋後撤去。唯獨四眼脾氣強,蹲下身朝著剛過去的一個泥土子肚子就是一拳,他矯健的翻了一個身,跳起來躍躍欲試的要把大個子的那一巴掌扇回來。
  我見狀要糟糕,我非常瞭解這些農民是激不得的,認個錯沒準還能少挨點揍,硬著來絕無好果子吃。他們沒什麼法制觀念,一旦打紅了眼,真的會殺人。
  四眼有反擊的能力,這個我相信,可問題是我們現在又饑又累,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兒,也架不住車輪戰啊。
  三個人中老劉哥跑的慢,被幾個壯漢撂倒,已經捂著腦袋挨踢了。
  我也顧不了他們,邁著步子繞到了屋後,前面有幾個人包抄過來,我一側身,又繞了回來。
  屋前亂作一團,要想從憤怒的村民中跑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他娘的,這叫什麼事兒,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四眼一聲大喊,「誰也別動!」
  我轉臉一看,他竟然已經制伏大個子,單手掐著他的脖子,疼的大個兒哇哇直叫。
  操,擒賊先擒王,這招怎麼沒想到。四眼不是有勇無謀的人,他藝高人膽大,原來玩的是這個。
  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了,這大個兒不是村長,就是頭領,總之肯定在村裡是個很有身份的人。一看他被拿住,眾人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我一瞧局面被控制了,三兩步衝到老劉哥的身邊,把他周圍的扒開,扶他起來。
  「老鄉,我們不是搶劫犯,我們也遭難了,很快就有人送錢來了。」我站在人群中央解釋,「四眼,你先放了他,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可不想因為這些破事,耽擱了回家的行程。
  四眼很識時務,知道哪怕手握人質,僵持下去對我們也沒好處,他慢慢放鬆,將大個兒一推了,然後跑過來和我們站在了一起兒。
  村民一看領頭的脫險了,又舉著鋤頭要衝上來,大個兒又揮揮手,「等等——」然後他狐疑的看著我們仨!
  「有見過搶劫只搶麵包的嗎!」我說道,「我們——,我們是遊客,來旅遊的,也被打劫了,」我隨便變了個理由搪塞,「這不迷路剛剛找到人家,實在是餓得慌,先借點東西吃,很快就有人來送錢了!」
  農民其實還是很樸實的,腦子不太會轉彎,一旦你給他們一個理由,讓他們覺得沒有危險,還是很容易說話的。
  「你說的是真的?」大個兒皺著眉頭。
  「你看看我們這個樣子,已經慘到這種地步了,沒必要騙人。」
  大個兒回頭看看,眾人便把手裡的鋤頭都放下了,「行,我信你,你要是不把錢補上,立馬把你們送派出所。」
  「行,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內,肯定有人送錢來。」
  事態有所控制,我們三人往後退,靠著大樹坐下,村民們也不上來,遠遠的圍著我們。想跑一時半會是跑不掉了,況且我也沒想跑。
  個把小時之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遠方的小路,漸漸的駛進了村裡。
  來者是我大學裡的同學,女的,在我的記憶中是有這麼一個女生,畢業後回到了衡陽工作。上學時我們關係不錯,我在同學的Q群裡找到她。這不,過來江湖救急來了。
  我同學一下車,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兒,她來了,看來事情能夠盡快得到解決了。
  我的記憶沒有出錯,她回到了老家衡陽後嫁了一個公檢法的老公,據說還是個不小的幹部。這給我們省去了不少麻煩。不僅解決了村裡的問題,還給我們第一時間回蘇州,提供了不少幫助。
  衡陽到蘇州沒有直達的高鐵,我們算了下時間,等飛機班次,還不如直接驅車到長沙坐最近的高鐵回蘇州,這樣是最快的方式。
  錢自不必說,我這同學先墊著,臨了還借了我5000元,讓我路上花著。我不願過多解釋,用人品擔保,和犯罪無關。我同學這才聯繫她的老公,給我們開了綠色通道,辦了臨時身份證。
  我們輪流開快車,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長沙南站,坐上了車,今天傍晚時分,就肯定能夠抵達蘇州了。
  上了車,我反而平靜下來。反正路上的時間,是我不能控制的,高鐵的速度不會快也不會慢,終歸是在那個時間點到達。
  我們買了一些水果和方便麵,坐在車裡看著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倒行。
  我有種做夢的感覺,恍惚中分不清自己到底經歷的是現實和虛幻。
  雖然過去的二十幾個小時,經歷了那麼多,可除了凶險還是凶險。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有很多問題等著我們去解決。
  我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好好休息下,回到蘇州等著我將又是一場無法預知的惡戰。
  我們能否順利過關,我不知道。一想起老婆和孩子還在危險之中,我就悲痛萬分。
  老婆難道已經遭難了?
  以往的一幕幕閃過腦海,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揪心的疼,乾脆閉著眼睛養神。但怎麼可能睡得著,過了一會兒,我睜開眼,發現四眼正凝神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看見我睜眼了,轉過頭來說,「之所以我們蘇州會瞬間到了湖南,你知道原因嗎?」
  「嗯,什麼?」我愣愣,才恍然,「我他娘的怎麼知道。」
  四眼摸摸鼻子,說道,「我覺得肯定不是我們爬了800公里!」
  「你這不是廢話嘛!」
  「我們鑽進的那個大機關不僅自己會拼接變幻,而且它還在運動著,是它把我們帶到湖南的。」
  「啥?」我撓撓頭,「那個大機關,不僅在做圓周運動,還在不停的移動?」我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
  「沒錯,雖然像天方夜譚,但你有沒有聽說過遁地走巧?」
  「這又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可能聽說過。
  「是一種機關術?」
  我徹底暈了。等著四眼繼續往下講。可四眼卻噤聲了,眉頭緊鎖的望著窗外。
  我完全搞不清狀況,遁地走巧,跟我有什麼關係,和豆豆有什麼關係,和我們要生二胎,又他娘的有什麼關係。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老劉哥被籠皮鬼挾持了十多年,在蘇州的老宅裡住了十多年,他應該最清楚內情才對,先前盡顧著「脫險」了,這個話題一直沒機會繼續。
  我推推坐在椅子上的老劉哥,「來吧,趁這功夫,和我們說說籠皮鬼吧,說說你這十幾年到底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