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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攝魂

  安康路14號。
  聽著楊超這句機械一般的話,我整個人楞了一下,尋思楊超這傢伙是不是做了鬼真的腦子裡進大糞了啊,怎麼說話一點條理邏輯都沒有,我剛才問他話,他卻在那跟我凶神惡煞的,重複著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大師問他話,他也答非所問。
  大師問他為什麼說我是殺人兇手,楊超卻回答『安康路14號』,這不是腦子進大便,那是啥?完全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麼。
  心裡正納悶呢,大師則一個欺身來到了我的身前,他對楊超的鬼腦袋怒目圓視,好不氣派,還真有點大師的神韻。
  但是用眼角的餘光掃向大師,我卻發覺他提著桃木劍的手在抖。不過大師此時的抖不是我那種嚇得打哆嗦的抖,而像是我們平時使出吃奶的勁時的抖,就像掰手腕時候一樣,當人全力以赴快要達到極限時,那身體不自覺的就會抖。
  難道大師此時已經快吃不消了?他在跟楊超鬥法?尼瑪,楊超生前不咋猛,死了竟然這麼吊?
  還是說,跟大師鬥法的人另有其人?
  正想著呢,我的左臉頰突然一陣發燙,與此同時,我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抹紅光。
  下意識的扭頭一看,草,大師剛貼在楊超臉上的那張藍符竟然就那樣燒著了。
  令我震撼的是,這符燒著了之後,楊超的鬼臉也開始燒了起來,但任憑怎麼燒,楊超的臉都沒有消融,反倒是越燒越旺,我看到他那張臉在火中露出了無比猙獰的表情,同時嘴角掛著一個異常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就好似他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得。
  然而就在我以為楊超並不忌憚大師,甚至可能要展開反撲的時候,楊超的嘴裡突然響起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喊聲,那鬼喊聲真是尖銳,像是要劃破夜空一般,加之又這麼貼近我的耳朵,我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破了,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隨著這道喊聲,楊超的鬼臉也開始扭曲了起來,齜牙咧嘴的,就好似被這鬼火給燒的不行一樣。
  前一秒還在火中笑,下一秒卻被燒的直跳,還真是造化弄鬼。
  而更令我心悸的是,隨著楊超在那齜牙咧嘴的,我甚至還聽到了『吱吱』的聲響,應該是楊超的鬼頭被火燃燒發出來的聲音。
  我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個,生怕這鬼火燃燒到我,把我燒成個禿子。
  鬼火越燒越猛,而楊超的臉也越來越模糊,我感覺他的臉快要被這鬼火給完全吞噬了,因為我已經看不到他的額頭和耳朵以及下巴了,此時在鬼火中只剩下了兩隻楊超的眼珠子,以及楊超的鼻子。
  你們能想像的出來在一團鬼火中,只有眼珠子和鼻子的畫面嗎?反正我當時是真的有點不敢看了,感覺就沖這滲人的一幕,我都要做三天噩夢。
  正心慌呢,大師突然再次大喝一聲,然後猛的高舉桃木劍,一劍朝那團鬼火劈了過去。
  與此同時,大師怒喝道:「楊超,這是最後的機會,速速作答,你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說王維是殺人兇手?」
  當時我已經連楊超的鼻子都看不到了,楊超的眼珠子也被燒的只剩了一隻,而另外一隻眼珠子也在鬼火中發出了辟里啪啦的灼燒聲,當時我還真怕這眼珠子裡爆出血漿來,不過楊超可是鬼,應該沒那個可能性。
  突然,大師的桃木劍已經完全劈中了這團鬼火,劈中之後桃木劍直接插在了楊超的墓碑前。
  而那團鬼火也在瞬間消失不見了,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無比淒慘的喊聲:安康路14號。
  安康路14號。
  楊超與鬼火一起消失時,再次說了這麼個地方。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這才發現大師一個踉蹌就往前倒了過去,最終他的胸口頂在了插在墳前的桃木劍上,大師才沒有摔個狗吃屎。
  我忙上去扶住了大師,這才發現大師的手無比的冰涼,而他的額頭更是流出了豆大的汗水。
  邊流汗,大師邊一反他那風騷不羈的性格,用顫巍巍的聲音在那喃喃自語道:「好強,隔空攝魂,這個王三鳥怕是在山居道士之上,道上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高手,而我茅山季霸卻不知情?」
  大師口中的王三鳥自然就是王三生了,可是他好端端的提王三生幹啥?
  我忍不住問大師:「大師,你這是怎的了?咋作個法作成這幾把樣了?楊超不就一鬼頭麼,你至於消耗這麼大啊?對了,楊超的魂魄是被你徹底給燒滅了嗎?」
  大師朝我翻了個白眼,然後對我道:「你他媽沒長耳朵啊,我剛才說隔空攝魂你沒聽到啊?我哪裡燒了楊超的魂魄啊,剛才那團鬼火壓根就不是我點的,是王三鳥點的,而他也利用這團鬼火不僅燒掉了我鎮壓楊超的符,甚至還將楊超最後的殘魂都給攝走了。媽的,實在是太變態了,這個王三鳥假以時日,必成大禍啊!這鳥人他媽的到底想幹啥?」
  聽了大師的話,我也是一陣震驚,草,原來楊超被攝走了啊,我就說他怎麼最後表情變得那麼猙獰扭曲呢,估計他也很害怕王三生。
  我心有餘悸的嚥了口口水,然後才繼續問大師:「大師,那你剛才問楊超,然後楊超回答你,那到底作數不,我咋感覺他答非所問,你說鬼魂會不會也會得神經病?還有一種可能,會不會是王三生故意讓他瞎說?」
  緩了口氣的大師,上來就一腳踹在了我的屁股上,然後對我道:「口無遮攔,楊超是我招出來的,我也幾乎完全的鎮壓住了他,他回答的自然是對的。至少,他所表達的是他生前就想要表達的,而不是受人指使的。因為王三生是在後來才感應到我們在給楊超招魂的,如果是他在搞鬼,他大可不必將楊超的魂魄攝走,他分明是怕我們從楊超的口中瞭解到什麼訊息,所以才會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也要將楊超的魂魄給攝走。」
  頓了頓,大師點了根煙,才繼續在那分析道:「由此看來,那個安康路14號肯定是個重要訊息了,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地方給弄清楚了。只可惜今天招出來的楊超只是個殘魂,要不然剛才能得到的訊息絕對不會這麼少。至於你說的楊超像是得了神經病,老是重複說過的話。那是因為他本就只是一個殘魂了,又不是完整的魂魄,他所能表達的只有最強烈的怨念,和最想要傳達的意思。」
  說到這裡,大師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他皺著眉頭,微瞇著眼睛看向了我。
  狠狠吸了一口煙,大師才對我道:「難道你這小子真是個殺人犯?」
  聽到這,我的心咯登一跳,忙對大師說:「草,扯幾把犢子呢,我他媽什麼人我自己不知道啊。一個殘魂說的話你也信啊,我看你就是怕我說你沒能力,其實你就沒震住楊超,壓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大師出奇的沒有跟我生氣,而是繼續微瞇著眼睛看我,就像是要將我完全看穿似得。
  被大師用這種眼神看著,說實話我也蠻不淡定的。
  而大師很快則小聲對我道:「小子,別緊張,就算你真的是殺人犯,我茅山季霸也不會對你出手的。」
  聽了大師的話,我一愣,難道僅僅兩天的相處,大師已經將我當做了兄弟,朋友?
  正為之感動呢,大師卻義正言辭道:「因為那是警察要做的事,到時候你就得被槍斃。」
  我要被槍斃,聽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忙叫大師別瞎扯犢子了,我問他我們現在該咋辦。
  剛問完大師,胖子則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邊跑胖子邊在那說:「媽的,冷死老子了,你們這完事了咋也不喊我啊,真想我的陽氣全被孤魂野鬼給吸盡啊?對了,你們成功沒,楊超的魂被招出來沒?」
  說完,胖子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
  我正要給胖子講講剛才發生的驚悚一幕呢,胖子突然瞪大眼睛、張開嘴巴,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頭,尋思胖子這是搞啥,我臉上又沒美女,他幹啥用這表情看我。
  而胖子很快則將我拉到了一旁,然後小聲問我:「維子,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可是就算這樣,你也別用這種方法發洩啊,這裡可是墳地啊,你不怕這樣褻瀆了那些孤魂野鬼?」
  我朝胖子翻了個白眼,問他瞎幾把放啥屁呢,我怎麼就發洩了,哪裡就褻瀆鬼魂了?
  而胖子則指了指我的褲襠,然後說:「我都看見了,你這不是開飛機呢?」
  沿著胖子的目光,我下意識的就低頭看了過去,然後我整個人都懵了,徹底倒吸了一口冷氣。
  草,也不知道怎的,我胯下那竟然一聳一聳的,褲子拉鏈那一會高一會低的動著,剛好我的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呢,所以看起來就好像是在幹那事似得,難怪胖子說我壓力大,在發洩。
  媽的,我這是咋了?
  身體崩成了一張弓,脊背更是一陣發涼,直覺告訴我,我那裡可能出大事了,因為我壓根就沒感覺到它在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