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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名門會所

    安彩文說過年維民是從上個月八號突然失常,躲在家中不敢見人,也是在那個時候年維民接觸的道士,所以我們很想知道年維民在上個月八號那天到底都出現在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或者發生了什麼事。
    和年維民有關係的人都走訪的差不多,要麼就是八號這天沒有見過年維民,要麼就是時間太久不記得,年維民的秘書在翻查他行程安排中,八號那天下午有一個會議,在會議結束後年維民是沒有安排的,一般情況下年維民要去什麼地方都是由他司機接送,可那天年維民是自己開車離開,就再沒人見過他。
    不要司機單獨開車可見年維民要去的地方並不想其他人知道,這條線索本來看著要斷了,我忽然想起宋遲,他是金融調查科的,或許能通過他調查年維民在上個月八號的消費記錄,找到年維民的一些蹤跡。
    我和雲杜若還去找他的時候,我相信宋遲應該是恨我的,至少我從他臉上的表情能看出來,雖然還沒有到千刀萬剮的地步,不過已經咬牙切齒了,多半還在為上次我在他婚禮上攪局的事耿耿於懷。
    宋遲來回在我和雲杜若臉上看了半天,白了我一眼後,回頭給韓煜打招呼,好像根本就不認識我,因為年維民的案件中牽扯出了道士,這方面韓煜應該比我們擅長,所以特意把他也叫上,希望能幫上忙。
    說明來意後宋遲嘴上對我是不依不饒,但對於我提出的要求一點都不含糊,我們在他辦公室等了半小時後,他拿著一份資料回來,告訴我們說上個月八號年維民去過一個叫名門的地方。
    名門!
    韓煜聽到從宋遲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字,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去這種地方當然不能帶司機。」
    「名門是什麼地方?」雲杜若和我一愣,好奇地問。
    「名門會所,是這裡最高檔的商務會所。」韓煜很輕鬆地回答。
    「商務會所?去商務會所為什麼不能帶司機?」雲杜若還是有些疑惑。
    我忽然有些明白韓煜臉上的笑容,他的風流我是見識過的,對於一個神棍來說,酒色財氣他算是樣樣都沾,提到名門他笑容中明顯充滿了曖昧的色彩,我瞬間領悟到這個會所的核心內容。
    安彩文說過年維民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年維民好色在走訪調查中都這麼說,不帶司機一個人去商務會所當然不會是談生意,年維民是去見女人!
    從宋遲交給我們的年維民信用卡消費時間顯示,年維民最後刷卡時間是晚上九點,這和安彩文告訴我們,年維民在九點半就回家剛好吻合,我找來地圖研究名門會所到年維民家的距離,開車的情況下到他家剛好半小時。
    也就是說,年維民在離開名門會所後就直接開車回家,沒有在其他地方停留過,年維民不會這麼早無緣無故回家,在名門會所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刺激到年維民,這也是讓他從那之後把自己關在房間不敢出門的原因。
    名門這種地方雲杜若去顯然不太合適,韓煜意味深長的笑著那地方他還算熟悉,可以陪我去一趟。
    雲杜若開車送我們去名門,下車的時候雲杜若分明有什麼話想說,可到嘴邊又嚥了下去,表情有些奇怪。
    「有什麼事嗎?」我好奇地問。
    「沒……沒有。」雲杜若抿著嘴搖頭說。「你們小心點,我在外面等你們。」
    下車後走了老遠,韓煜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悄悄看看身後雲杜若的車對我說。
    「沒看出來她擔心你。」
    「你好好的,她是讓我和你都小心點。」我沒在意地回了一句。
    「她不是叮囑我們小心,她是叮囑你進去後守身如玉。」韓煜翹起嘴角淡淡一笑對我說。「你真的小心點,她快把你當私有財產了,這很危險哦,呵呵。」
    我一怔,心思全在案件上根本沒有想其他的事,韓煜這麼一說,我回想雲杜若在車上的表情多少還真有點那意思,不過並沒放在心上,很明顯她和太子的關係並不尋常,還好,最近沒發現她和太子在一起,或許是因為案件棘手的原因,但想到太子這個人,我心裡就莫名的膈應。
    但凡是這樣藏污納垢不能見光的地方,對於警察都特別的忌諱,我和韓煜亮出證件說明來意後,被安排來接待的侍者是年輕的女人,長相堪稱百里挑一,一身高開衩旗袍包裹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我們跟在她的後面,我心裡暗暗的想,連接待迎門的侍者都長的這麼漂亮,這名門裡那些所謂的核心到底要長成什麼樣。
    侍者把我們帶進一個包間,陸陸續續進來的是服務員,送上來的是果盤和熱毛巾,簡直有些賓至如歸的感覺,就是我一時被這種服務還沒完全適應過來。
    韓煜拿起酒水單,我下意識瞟了一眼後就愣住,一瓶啤酒的後面我數出兩個零,這還是最便宜的,韓煜似乎對這裡很熟悉,駕輕就熟點著酒水,從他指過的部位,我在心裡暗暗計算著價格,終於明白這裡為什麼叫銷金窩。
    韓煜瞅了我幾眼,示意我也把外套脫了,讓我自然點又不幹什麼,問完事就走,可既然來了就不要這麼拘謹,他說這裡的女人都是見過世面的,我太拘謹反而問不出什麼。
    「要……要怎麼樣才算自然呢?」我實在沒這方面的經驗,很無奈地問。
    韓煜想了想,擰開剛才點的酒,滿滿給我倒了一杯。
    「喝完,酒色自古不分家,瞧你那樣,就當酒壯慫人膽。」
    在韓煜的催促下我很配合的喝下去,說真心的這酒很難喝,不過剛才瞟過一眼,按照這瓶酒的價格,剛才那一杯,我已經喝掉了我一個月工資。
    很快兩個女人推門進來,都是那種風情萬種的女人,長相就更不用說無可挑剔,真真嫣然一笑很自然地坐到他大腿上,揪起韓煜的領口拉倒自己的面前,兩人相距不過幾寸,如此嫵媚嬌艷的動作從她手裡做出來看不出一絲做作。
    「你還記得來找我啊。」真真的聲音也很好聽。
    「這不是來了嘛。」韓煜對答如流完全不像我流露出的窘迫,一看就知道韓煜是認識這個女人的。
    和真真一同進來的女人叫佳佳,也不知道這裡的女人為什麼都用這樣的名字,不過佳佳安靜的多,有一種江南女子的婉約和溫情。
    突然意識到這名門裡果真如同韓煜說的那樣,只要有錢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就沒有找不到的女人。
    我剛想開口問關於年維民的事,就被韓煜遞過來的酒把嘴給堵住,他好像都忘了來這裡的目的,看他的樣子真是像來買醉,他和真真在我旁邊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我開始還有些拘謹,可後來才意識到,來到這裡什麼都不需要做,即便是再尷尬和拘束,旁邊的女人也會想方設法找到你感興趣的話題。
    當桌上點的酒水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奔放,和佳佳玩篩子遊戲拼酒,我似乎能贏她的次數太少,以至於我什麼時候把衣服脫光都不知道,頭昏昏沉沉地躺在沙發上,佳佳把頭靠在我胸口,手中又是一杯遞上來的酒,我想都沒想一飲而盡,迷醉的把她摟的更緊。
    韓煜提議玩遊戲,輸的人要給贏的人身上留吻痕,房間裡的氣氛曖昧到了極致,我突然有些不想離開這裡,溫柔鄉里憶纏綿,對於韓煜的提議我呆滯地點頭叫好,到底來了多長時間,喝了多少酒完全沒有去想過,只是感覺或許真有些醉了。
    韓煜沒有參加這個遊戲,把真真推到我身邊,我的運氣似乎一直都很差,很少能贏她們兩個,我的身上特別是脖子上全是她們留下的印記。
    「年維民你們認不認識?」韓煜在旁邊端起酒忽然很隨意地對真真說。真真和佳佳都抱著我脖子正奮力吸吮,聽到韓煜的話都同時停止了動作,紛紛用驚訝的目光看著韓煜。
    「年維民?!」她們兩人一聽都面露惶恐。「上次在這裡發瘋,把三組的嬌嬌嚇的半死。」
    我和韓煜對視一眼,知道已經快要接近我們想知道的事。
    「他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很隨意地說。
    「話說嬌嬌已經很多天沒來上班了。」佳佳點了一支煙翹著腿沒好氣地說。「據說現在嬌嬌晚上都不敢出門。」
    我一怔,安彩文也說過就是那晚年維民回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不敢見人也不敢出門,她們口中這個叫嬌嬌的女人也是這樣,我更加好奇到底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真真聽到這裡也點了一支煙,壓低聲音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去看過嬌嬌,她告訴我那些事,真不知道是被年維民嚇的,還是她真的看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好奇了。」韓煜趁機直截了當地問。
    真真吸了口煙後心灰意冷地告訴我們,那晚年維民是一個人來的,當時點了嬌嬌去陪喝酒,開始還沒有什麼,酒喝到一半,年維民喝醉了,說要去廁所吐,拉著嬌嬌陪他去。
    嬌嬌把年維民送到廁所,年維民一向大方,那晚給了嬌嬌不少錢,嬌嬌沒辦法只能和他一起去,年維民吐完後,嬌嬌肚子痛就直接在男廁所上廁所。
    年維民在外面漱口,說是洗完臉接著再喝,非要不醉不歸,嬌嬌在廁所裡也看不見外面的事,當時廁所裡就只有她和年維民。
    說到這裡真真深吸一口煙,樣子有些害怕。
    「嬌嬌說當時突然廁所裡的燈一直不停的閃滅,當時她沒在意,聽到廁所門被打開的聲音,擔心有人知道她在男廁所,所以嬌嬌沒有出聲。」
    「後來呢?」
    真真彈著煙灰忌憚地繼續對我們說,嬌嬌告訴她,她聽見水頭龍和洗臉的聲音,應該是年維民在漱口和清洗,嬌嬌原本是打算等人出去後,她再出來的,誰知道,她突然聽見外面的年維民一聲驚恐的叫聲。
    「有人襲擊年維民?」我警覺地問。
    「沒有聲音,自始至終嬌嬌說她只聽見年維民一個人的聲音。」真真搖著頭吸口煙告訴我們。「她聽見年維民驚叫一聲後,緊接著是洗手台鏡子被撞裂的聲音,想必是年維民看見什麼後驚慌失措轉身靠在鏡子上,撞壞了鏡子。」
    我和韓煜都沒有說完,等著真真把後面的事說出來。
    真真說到這裡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樣子,對我們說,嬌嬌在廁所聽見年維民驚叫後,過了一會,她聽見年維民極其恐懼和絕望的聲音,說了一句,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從這句話可見年維民在廁所見到的人是他認識的,但他很驚訝,似乎這個人不該出現在這裡。
    然後真真告訴我們,嬌嬌聽到年維民倉皇向後退的腳步聲,應該是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而在廁所中的嬌嬌聽見年維民語無倫次的說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年維民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
    「嬌嬌有沒有聽見另一個人說話?」我迫切地想知道。
    「沒有,嬌嬌說她自始至終都只聽見年維民一個人的聲音。」真真搖頭。
    「後來呢?」韓煜追問下去。
    「後來年維民說出來的話把嬌嬌真的嚇到了。」真真壓低聲音對我們說。「嬌嬌聽見外面的年維民說,不是我殺的你!」
    我和韓煜聽到這裡才意識到什麼,能把年維民嚇成那樣,只有令他心虛的事,如果涉及到殺人的話,我已經想到慕寒止。
    真真繼續對我們說下去,嬌嬌聽到殺人的事,知道非比尋常,更不敢出聲,來這裡的人,誰身上沒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嬌嬌擔心聽到年維民的秘密會惹禍上身。
    可外面的年維民一直瑟瑟發抖,聲音恐懼到了極致,不停的在哀求放過自己和說著不關他的事,嬌嬌怕真要是出了人命,自己又在男廁所怕脫不了干係,就捂著嘴小心翼翼悄然無聲地趴到廁所下面的縫隙去看。
    「她看見了什麼?」我緊張地問。
    「……」真真沒有回答,她似乎也停留在講述的事裡面,夾著的煙半截是燒燼的煙灰。
    真真把煙掐滅在煙缸中,心有餘悸地對我們說。
    「看到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的腳!」
    ……
    我和韓煜面面相覷,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慕寒止和慕曉軒,還沒回過神來,真真壓低聲音說。
    「當時廁所裡面的燈一直在閃爍,她從縫隙中看見年維民恐慌懼怕的縮在角落渾身發抖,年維民一直偏著頭,應該是不敢看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和小孩,閃爍的燈光下,年維民的影子一直在牆上閃現,可是……嬌嬌卻發現那女人和小孩是沒有影子的!」
    我開始清醒過來,韓煜也很詫異地看著真真,年維民和慕寒止的死有關係,這個已經證明,先不管年維民在廁所見到的是人是鬼,如果真要年維民的命,當時為什麼不動手。
    韓煜很慎重地問真真,會不會是嬌嬌看錯了,真真很確定地回答,她也問過嬌嬌,可嬌嬌說當時嚇得動都不敢動,從縫隙中年維民的一舉一動她都看的清清楚楚,而那女人和小孩只能看見腳,而且是沒影子的,她記得很清楚。
    鬼是沒有影子的。
    我記得韓煜告訴過我,想必嬌嬌也在其他地方聽說過,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看見了什麼,就是這個原因,嬌嬌嚇得再不敢回到名門,真真說她去看嬌嬌的時候,晚上必須要開著燈而且她根本不敢睡,整個人都崩潰了,這讓我想起年維民的情形,兩人共同的反應似乎在相互佐證他們看見的一切。
    嬌嬌不敢再看,捂著嘴渾身發抖的躲在廁所裡,過了很久一直閃滅的燈重新正常的亮起來,她聽見外面只有年維民的喘息聲,一會後年維民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嬌嬌等了很久聽見外面沒有動靜,想要離開的時候,剛打開門燈全部熄滅。
    「在昏暗的廁所裡,嬌嬌看見那女人牽著小孩就站在門口,長髮的女人和小孩抬起頭的時候,嬌嬌說……」真真吞嚥著口水看得出她也心驚膽戰。「她看見兩張完全腐爛的臉。」
    嬌嬌當時就被嚇昏在廁所,完全不省人事等到被人發現,真真告訴我們,嬌嬌就驚慌失措恐懼的逃離名門,那晚她剛好也在,是親眼看見嬌嬌語無倫次整個人完全嚇傻般瘋瘋癲癲地哭喊著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