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真正的身份

    那一天，少女跪在巨大的金色宮殿前，地面很冷，但是她的心裡很溫暖，流浪了那麼久。也許這裡就是她安生的地方。
    天空中站滿了神明，那些過去她只在畫像上見過的人如今卻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有那麼幾分不真實。
    他們恭敬地彎下腰，腳下的祥雲或是光環連成一條長長的線，像是好看的彩色燈光。
    金色的宮殿緩緩打開大門，遠處傳來號角聲，音樂在風中傳遞，她偷偷抬起頭，看見穿著白色長袍的那個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沒有人看見過他真實的面容，因為，沒有人的修為能夠達到他的境界，在他眼中，世界裡的每個人都是螻蟻。但是。他是一個對螻蟻都很溫柔的人。
    坐在寶座上，他低下頭看著眼前的眾人，微微點頭。接著少女聽見所有的神明都跪了下來，高聲說道：“恭迎天道。”
    天道似乎是笑了，輕輕舉起手，眾神明站起身來。
    他看向下方的眾人，全都是即將變成他弟子的人，亦或者說是有資格進入金色宮殿，侍奉無上天道的孩子們。
    “我今日收你們為徒。你們以後跟隨我修煉，可保一生無恙，安然度過。”
    他沒有給出驚天動地的承諾，但是這句話卻足以讓人安心，亂世之中，若是有人對你說上這麼一句，便足夠了。
    眾弟子急忙稱謝。少女跟著跪拜，但也許是跪的時間太久了，加上身子骨虛弱。竟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這一幕，立刻引來了一眾神明的怒目，少女自知失態，急忙全身顫抖地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低著頭，不敢開口，好半天後卻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起來吧，沒事了。”
    一股暖流湧進身體裡，隨後回轉在其心間，她微微抬起頭，看見一張朦朧的臉出現在眼前，但或許是離的近了，她好像能看見眼前之人的容顏，被慢慢地攙扶起來。
    “沒事了。”
    天道舉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轉過頭，踏著虛空走回寶座，那個背影就在那一刻深深地印入了她的眼睛中。
    直到很多年後，她成為了天道陰面，尋找了那麼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人的身影，直到那個人的出現……
    山洞內，她走回了我的面前，看著我，片刻後低聲說道：“有發現嗎？”
    “沒有，我來了這裡以後，就是這個樣子。你看出什麼了嗎？”
    我開口問道，故意沒有說出金色大字的事情，將其隱瞞住。
    “哦。”
    她點點頭，然後走到了別處，當她走遠之後，我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黑色石塊上，而黑色石塊此刻又浮現出了金色的大字。
    “又來了？”
    還是那句話，似乎真的只是給我看的。我想了想，僵持在這裡也沒用，還不如試一把。我舉起手，正要按在黑色石頭上的時候，卻聽見旁邊的天道陰面說道：“你知道嗎？成為天道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這一刻，我猛地收回了手，她正好轉過頭來，我笑著問道。
    “我還真不知道，變成天道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我搖了搖頭說道。
    “當天道本源進入我們身體後，我們的身體會漸漸習慣天道本源，所有身體內本身存在的能量都會無條件地服從天道本源的控制。然後被天道本源一點點吞噬，亦或者說是融合。這只是第一階段，而到了第二階段，天道本源會開始改變我們的情緒。我們會變的越來越無情，並不是徹底消除了情感的存在，而是情緒會漸漸被我們隱藏起來。最後是我們對事物的掌控，尤其是規則的掌控，會越來越得心應手。就像是下棋……”
    她開口說著，我一愣，問道：“這一點我聽說過，你們將宇宙當成是一場遊戲，不是嗎？”
    “呵呵，可以這麼說。”
    她點了點頭道。
    “那你幫助我，讓我成為天道，就是要讓我變成無情的控制者，然後來為你下這盤棋嗎？讓我坐你哥哥的替罪羊？你這麼利用我，還真是用心良苦。”
    我皺著眉頭挖苦地說道。
    “不，不僅僅是為了我哥哥，也是為了你。”
    她伸手點著我說。
    “還為了我？我可不想成為沒有情感的怪物，所以，你的好意我無福消受！”我口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你難道從來沒想過嗎？為什麼我要幫你？為什麼你可以進來？還有，為什麼黑色石頭上金色的大字只有你能看見？”
    她居然發現了這一點，可是她明明看不見金色的大字才對，難道剛剛都是裝出來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皺著眉頭，有些難以置信，她將心機用在了我的身上，而且好像還有深意。
    “你不用懷疑我也能看見黑色石頭上的金色大字，我是看不見的，不過你的眼睛我可以看見，裡面有金光，透過你眼睛的反射，我也能發現。”
    她指了指眼睛說道。
    “原來如此，那你剛剛什麼意思？我的身份很特殊嗎？難不成又是和少典一族的血脈有關係？”
    我奇怪地問。
    她搖搖頭道：“這一切，都和那個人有關……”
    在外界，混沌之中，被滅掉的怪物大蛇屍體已經灰飛煙滅，師傅再度和天道陽面對上了，顯然師傅沒有什麼勝算，可是卻沒有露出一絲膽怯。
    “該是我們交鋒了吧。”
    師傅說道。
    “我妹妹說，我和你徒弟很像，你知道嗎？在我看來，她說的其實不對。”天道陽面背著手，眼睛落在端木森的身上，“當年的我和那個人很像，因此我才會和萬林很像，但是在我看來，其實我們才是一路人。”
    “我不明白你話裡的意思。”
    師傅握著破魔長劍，劍身上的血跡已經流乾。
    “不明白嗎？因為你們都不是上個宇宙的人，因為他換了一張臉，你可知道為什麼當年你會收萬家林為徒？為什麼萬家林會在浩劫中倖存轉世？為什麼萬林跌跌撞撞最後卻還能成為天道候選人之一？甚至，為什麼萬林和你一樣可以脫離我的掌控？這一切，你想過嗎？”
    天道陽面喊道。
    師傅沒開口，他知道，很快答案就會浮現出來。
    “因為……”
    天道陽面開口。
    “因為……”
    天道陰面在另一個空間同時開口。
    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卻在同一時間用驚人一致的聲音說道：“他是上一代的天道。”
    答案終於被說出，師傅驚訝地愣住，而所有聽見這句話的聖人們卻因為時空被定格而無法知道真相。
    當然，同樣驚訝的還有我自己，我的過去，真正的來歷，竟然是上一代的天道！
    所以，我才可以生來就脫離天道掌控，所以，我才有資格走進這裡，並且第一眼看見黑色石頭就能看到金色大字，這些大字甚至連天道陰面都無法見到。因此我的身體才可以融合陰陽玄功。
    因為我從出生就是被選中的……
    “我該稱你一聲師傅的。”
    少女笑著說，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卻下意識地後退，卻撞在了水晶台上，手掌落在了黑色的石塊上。
    金色的光芒從黑色石塊上射出，少女笑著說道：“縱然你沒有天道本源，但是水晶台卻還是認可你，師傅，你可以再一次獲得宇宙的統治權，也可以將我哥哥從執迷不悟中喚醒。因為，你是我們的師傅……”
    我的腦子有點亂，記憶開始變的複雜，大門外，金光同樣照在了第一命格的臉上，他慢慢地跪在地上，癡癡地說道：“您，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