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融合

    無論過去為善為惡，無論世人怎麼看他，一句後會無期之後，都已不再重要。
    斷情人不在乎所謂的流芳百世，世人的評價在他眼中無足輕重。
    有人說他惡。因為他曾經對付過我和師傅，有人說他善，因為他至少在多次危難中挺身而出。
    但是，他從不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
    硬要說的話，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活著，不負了自己，不負了羅焱太師祖，那便足夠了。
    這個世界在他眼裡沒有價值，真正有價值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愛的人，即便嘴上要強的說自己再也不會見她，可是最後還是找了各種理由為了要幫其成為聖人。那個人叫慕容飛鳥，是他一生唯一的愛。
    另一個是他最後救的人，想超越卻總是無法趕上。他望著他的背影一路追趕，最後，卻只是想默默地守護他的背後。這個人叫羅焱，是他唯一的朋友。
    面具徹底碎了，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作用，而斷情人最終的話也隨著面具的碎裂而消失。太師祖的手垂了下來，一言不發，緊緊地趴在地上。
    若說苦難終有盡頭，那或許對凡人而言有用。但對羅焱太師祖而言，就像是掉入了一個永遠不可能爬出來的泥潭。爬不出來，只能伸出手，期待著有人可以拉他一把。
    可是，那雙手遲遲沒有出現，最終，只是讓他往更深處下落。
    我和盤古的大戰還在繼續。殺意徹底沸騰，我如同狂熱分子一般完全放棄了防守，四周的山地已經被打的坑坑窪窪。
    靈體和盤古青灰色的幻影對撞。能量瘋狂地釋放，殺意越來越不受控制地湧動。
    “殺！”
    我紅了眼，盤古卻有些莫名其妙，似乎無法理解為什麼我在聽見了丫丫的名字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轟！”
    地面再度被擊穿，盤古右手托天，開天神斧橫空出世，從天空中墜落，一把被其握在手裡，隨後轉身重重一斬落下。
    “鏗！”
    靈體擋下了這一擊，青灰色的幻影卻在此時出手，一拳將我擊飛，我再度飛了出去。護在面前的雙手顫抖個不停。
    盤古的實力和天道使者完全不是一個量級，這一戰我打的太急，加上身體內部分盤古之力完全被盤古克制，發揮不出完全的實力，所以現在有些被動。
    “剛剛嘴裡還喊著要殺我，那就拿出相對應的實力來！”
    盤古扛著開天神斧，冷冷地說道。
    “如果霸羅天刀在手，我豈會懼你！”
    我低聲自語。
    回頭看了看還趴在地上的羅焱太師祖，這麼打下去，如果誤傷到太師祖的話，那反而得不償失，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定要先救走太師祖。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殺意，讓整個人看起來鎮定了一些。
    “嗯？好像鎮定了一點。”
    盤古輕咦一聲。
    而此時，破碎的面具下掉落出一塊石頭，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靈氣化作的大風吹散了面具的殘餘部分，卻將藍色的晶石吹到了羅焱太師祖的面前。
    我運轉玄功，靈體再度凝聚，接著身子在空中三個閃爍，靈體以萬鈞之勢壓下，青灰色的盤古巨人幻影抬手擋住靈體，隨後猛然間揮動開天神斧，對著我的身子橫掃而來。
    我要的也正是這一刻，身子在空中一個翻轉，雙手護在面前，接著雙臂完全擋住了對方的一擊，開天神斧砍在了我的雙手上，被靈力擋住，但是氣勁卻還是穿透靈力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瞬間被擊飛，身子卻朝著預想好的方向飛行，轉眼間落在了羅焱太師祖的身邊。
    “原來如此，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他冷笑一聲。
    我伸手抓住羅焱太師祖的身子，接著以靈氣劈碎鎖鏈，正要帶著他離開，可是伸手一拉，卻發現他整個身體如同烈火一般燃燒著。
    “怎麼這麼燙！”
    我吃了一驚。
    卻在此時盤古已經衝到了面前，我全力一擊出手，就在羅焱太師祖的身邊，我和盤古全力對了一招，互相之間靈力震動，瞬間將我們二人彈開，分別落向了兩個方向。
    隨後，目光都盯在地上的羅焱太師祖身上。
    “哼，你帶不走他的，他是我的！”
    盤古冷笑道。
    卻在此時，羅焱太師祖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雙手垂在身體兩邊，手上似乎抓著什麼東西，低著頭但是表情似乎很奇怪，有一些悲傷，更多的卻是決然。
    接著他舉起手，光芒下能夠看見他手心裡閃爍的是藍色的晶體。
    “不周山的碎片！”
    我吃驚地喊道，接著卻立刻搖頭說道：“如果是不周山的碎片，那亮度明顯還不夠，這不僅僅是不周山的碎片，這是不周山最核心精華的碎片！”
    太師祖緩緩地將藍色的晶體放到了嘴邊，接著送入了口中。他居然直接將藍色的晶體給吞下去了！
    “想幹什麼？你已經沒有靈力了，再怎麼激化身體內的潛能也沒用，你就是個廢人！”
    盤古大吼了起來。
    但是，隨後發生的異變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太師祖身體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但是藍色的光芒沒有持續多久就完全消失了，隨後浮現出黑白兩股特殊的光芒，四周的空間徹底變暗，只有太師祖的身體是明亮的。
    “怎麼會這樣？”
    我和盤古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而此時此刻，真正知道發生什麼的人或許就只有太師祖自己。
    黑白兩色的光芒化作兩個純粹顏色的太極圖包圍在太師祖的四周，接著能量越來越強，他閉上了眼睛，光芒已經遮住了他的臉。
    “氣息，好強的氣息！”
    盤古喊了起來，變化太出乎意料，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老友，我們相識多年，我記得當年我曾經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如果未來有一天我們可以合二為一，那真的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多年後的我跨過了聖道，進入了道佛之路，而你也突破極限，踏入了聖道之中。我們都比過去強了許多，卻也越走越遠。但我沒想到，最後的最後，這句當年的玩笑話，卻成了真。你將最後的力量留給了我，你本是三清道痕所化，領悟聖道之後徹底蛻變成了純粹的聖人。亦或者說，你就是道的化身。我承載上古血脈，繼承天下之法。你將這份榮耀留給了我，我哪怕是死，也一定要讓它綻放出最美的光芒！”
    低聲的呢喃，光芒中的羅焱太師祖睜開眼睛，看著蒼穹，眼睛越來越亮，漸漸變成黑白兩色，光芒下，蒼天極變，九重天外，鴻元和一眾聖人臉色大變。
    天道陽面眉頭緊鎖，掐指一算，開口說道：“變數，終於來了！”
    光芒下，他緩緩地落地，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太師祖長髮的樣子，黑白兩色的長髮，以及法術幻化而成的黑白兩色長袍，背影像極了斷情人，他慢慢地轉頭，面容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卻更多了背上。
    伸手一招，扳指從我身上飛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輕輕地將長髮紮起，他背著手緩步走來，黑白太極圓圖在身後緩慢旋轉，盤古和我同時感覺到此刻的太師祖不一樣了。
    太不一樣了！
    眼中如同匯聚著無盡世界，站在那裡的感覺就像是天下唯一。
    曾經的斷情人是天下第一，但是千年之後就再也沒有走上過頂點，而如今，他將希望留給了太師祖。
    這一刻，他們彷彿又回到了無敵的年代，融合為一，道法相持，飛躍道佛之路！
    “你怎麼會到達我的境界？”
    盤古大吃一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