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瘋癲

    “我討厭綠色。”
    鎮定地走入大廳內，青銅製成的桌椅，牆壁上掛著幾幅畫看不清楚，整個大廳看起來很冷，甚至連呼吸裡似乎都帶著淡淡的寒意。
    何安坐在我的眼前。穿著黑色的長袍，頭髮凌亂地散落在肩膀上，看起來還非常年輕的容顏，雖然容貌沒有變化但是氣質卻和過去完全不同。
    過去的何安雖然不常微笑，但是卻給人一種善良的感覺，即便和我的幾次照面都是大打出手，但是我不認為他是個壞人，至少不是窮凶極惡，只是被逼急了而不得不戰鬥的窘迫。
    但是現在的何安卻完全不同，身上的邪氣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坐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彷彿看見了任何電視連續劇裡坐著的大反派。
    “抱歉，至邪之地到處都是綠色。”
    他聳了聳肩說道。
    “要是這裡都是植物我倒是可以接受。可惜，這裡都是害人的東西。”
    我的眼睛瞟了瞟四周沒有發現其他的機關。
    他邪笑了幾聲，隨後說道：“我猜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要請你到這裡來，而且還將你和其他三個聖人分開。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故意將你們分開，然後想要找機會幹掉你，對嗎？”
    我沒有說話，也並沒有否認。他大笑著拍了拍手後說道：“放心，即便要打我也不會現在出手，我為你一個人準備了豐富的宴會。”
    說話間伸手打了個響指，兩邊的桌子和椅子飄了起來，隨後其中一張落在了我的面前，邪氣掃過，眼前的桌子上出現了美味佳餚。青銅製成的椅子輕輕地落在我的身後。正好和何安面對面。
    “請坐吧。”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皺了皺眉頭，坐下後看了看眼前的食物。說道：“你到底在故弄玄虛些什麼？”
    他卻依然不正面回答，笑著說：“酒壺裡的酒是真的，吃的也是真的，放心我不會對你下毒而且就算對你下毒了也沒用。”
    說完，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腿掛在椅子的扶手上，整個人幾乎是半躺在巨大的椅子，一邊喝酒一邊說：“我一直很想和你喝一杯，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和你說清楚，我和陰冥現在還不算是一個人。我是他分裂出來的一部分核心，當然本源上是一體的，但是也只有等將來融合成一體後才能算是變成了一個人。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還沒有名字。”
    “嬰兒可不會喝酒。”
    我握住酒壺，讓我詫異的是倒出的還是好酒，光是聞一聞酒香就知道足夠陳。
    “我很想見你，對我這個初生的嬰兒來說，你就像是一個傳奇！當然，還有你的師傅，你的師祖，你的太師祖，你們這一脈的人在我看來都是傳奇。”
    “謝謝。”
    我抿了口酒，輕描淡寫地說道。
    “所以從我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修煉的時候想，喝酒的時候想，沉睡的時候甚至在夢裡還在想。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變的那麼強大呢？你們的傳奇是怎麼締造的？當你們出生的時候其實和這世界上的芸芸眾生一樣，弱小無能，但是為什麼才過去二十多年，你們就會變的那麼強！陰冥被端木森打敗的時候，端木森也才二十多歲。而你現在也是這個年紀殺入了我的至邪之地，天啊，難道這個世界是一場電影，而你們是主角嗎？所以永遠不會死，所以永遠不會失敗，所以最後成長的獲利的永遠是你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呢？將一個世界變成了你自己的一部電影呢？”
    他回頭看著我，綠色的眼睛看起來很邪魅。
    “這我可沒辦法回答你，如果我知道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和你喝酒了。”
    我舉了舉杯子說道。
    “但是我幫你想了，是的，我幫你想了！就在我閉關修煉那麼多日子後終於明白了，想知道答案嗎？”
    他有些神經質般地喊道。
    我喝我的酒卻沒插話，他的身子從椅子上飄了起來，慢慢地飄浮到了空中，望著我說道：“因為命運。”
    “命運？”
    我帶著嘲諷地輕笑了一聲，仰起頭看著站在天上的何安說道。
    “是的，因為命運，命運一直站在你這邊，你的命運捏在你自己的手中，難道你從來沒有感覺嗎？為什麼那些人殺不死你？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嗎？”
    他連續提出問題，我皺起眉頭，想了想後說道：“你想太多了。生死由天，若是我師傅的話倒是已經超脫命運的束縛，至於我嘛，還在命運之中呢。”
    “不，你說的不對，你從為搞清楚自己的命運。”
    他越飄越近，我開始警覺起來，他卻停在了距離我一米的空中，此刻這個距離我們要是出手立刻就會引發大戰。
    “你離我太近了，想動手了嗎？”
    我怡然不懼地望著他。
    “我要向你效忠。”
    他忽然開口說道，一句話卻讓我吃了一驚。
    “很驚訝嗎？哈哈，我和過去你遇到的那些自稱看破命運，最後卻什麼都不懂的笨蛋不同，我和陰冥也不同。元始也沒有看破這一層，但是我看破了。和你們作對有什麼好的呢？還不如幫助你，等你天下無敵，這個世界還不是我的？即便偽裝成正義的樣子又有何妨？只要不死，不與你為敵，我便會一直站在這裡，千年萬年一直存在……”
    他在我面前的空中來回飛舞，如同一個閃爍的蝴蝶，但是卻並非美麗的化身。
    “我說過了我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甚至沒有名字。陰冥要和我融合，我自然明白融合之後我就是陰冥，這也是他將我造出來的原因，但是既然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就要按照我自己的思維去做。我不想陪著他一起去死，所以，我要為自己考慮。投靠你，成為你的人，是我最好的選擇。和一個將來遲早會變成天下無敵的人成為朋友，何樂而不為呢？你將命運捏在自己的手裡，成為了天下間獨一無二的人，因為你將命運捏在自己的手裡，所以天道殺不死你，你此可能變成第二個端木森。”
    他飄回了椅子上，坐下後端起酒杯。
    “所以，我選擇了你，你可以為我起名，我將會是你身邊最強大的幫手。”
    他喝了口酒，不再說話，我默默地看著他，這是一個陰謀嗎？看起來太像是一個圈套了。
    我沒有回答，默默地喝酒，大廳內一片安靜，隨後嘴角拉出一道淺笑，說道：“跟著我也可以，替我滅掉陰冥。”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他又興奮了起來，哈哈大笑地說道，“我就猜到了你會這麼說，可以，當然可以，滅掉它，吞噬它，撕碎它都可以。只要你發下命令，我就會照辦！”
    我眉頭皺起，這種過激的反應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但是無論他說的是不是真話，我將計就計就好，只要可以滅掉陰冥，方法並不重要。
    “那還等什麼？”
    我將酒杯放下站了起來。
    對面的何安卻忽然搖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可是如果我幫你滅掉了陰冥，你卻將我拋棄了該怎麼辦？我需要一個契約，一個有足夠份量的契約。”
    說話間，他伸出手，手心裡一團邪光亮起隨後出現了一個卷軸。
    “這是什麼？”
    我不解地問道。
    “這個嗎？當然是契約，而且是全天下最有效的契約，百族盟約，血卷之咒，不可違背的最古老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