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唯一的機會（2）

    “我願意！”
    釋行伸出手，此刻雙腿的疼痛已經顧不上，幻境的操控者是否料到了還有畫卷這一幕呢？如果對方的修為還在自己的祖師爺之上，那麼偽造這幅畫卷的意圖是什麼呢？如果他的修為不在祖師爺之上，那倒是說的通。他無法阻止畫捲出現。
    然而，現在的釋行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思考，唯有最後一搏！
    “這一次可別耍花樣啊。”
    老妖將手上的畫卷交了過去，釋行接過來之後雙眼盯著眼前的畫卷，一點點將畫卷打開，手指微微顫抖，觸碰到柔軟的繫帶，接著輕輕地拉開，繫帶飄落而下。
    “哈哈，果然是需要有佛性的人才能做到，快交給我！”
    老妖高聲喊道，同時伸手來抓，但是釋行這一次依然沒有選擇乖乖聽話。猛地伸手一抖將手上的畫卷展開，畫捲上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
    “你想幹什麼？”
    老妖大吼一聲，突然伸手去抓釋行，但是爪子卻被一道金光擋了回來，接著金光向外擴散，卻將老妖給擊飛了出去。
    “彭！”
    老妖撞在了後面的山上，落地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而此時在被砍斷的竹林中，釋行盤腿而坐。身子一點點飛上天空，頭髮一寸寸脫落，身上的衣服變成了僧袍，雙腿和身體上的傷都在緩慢地癒合，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卍”字，背後浮現出巨大的佛光。
    “這是怎麼回事？”
    老妖吃驚地喊道。
    金光之中的釋行緩緩睜開了眼睛，身下似有一朵蓮花盛開。他低聲誦念佛經，眼睛裡浮現出燦爛的金光，對面的老妖喊道：“是因為那幅畫嗎？你從一開始就算好了有這幅畫的存在。所以故意引我到竹林來，這幅畫幫你恢復了修為嗎？”
    “因果循環，我也不可知，你罪孽滔天，今日將受重罰！”
    釋行舉起自己的右手，背後佛光之中有燦爛的金色光華綻放，黑夜似乎也被此刻的金光所照亮，接著有一隻手緩慢地落了下來，佛掌印天，落地成海！
    “即便是真佛來了又如何？我有千年道行萬年妖丹護體，今日即便是你成了真佛我也可與你一戰！”
    老妖其實已經急了眼，但是此刻逃是逃不掉了，四周都被佛光封閉唯有一戰尚有機會存活。所以它毫不退讓地出手了。變化出的巨大妖爪直插天空，恐怖的利爪撕裂了天空，和金色的佛光碰撞在一塊，互相之間形成了巨大的衝擊。
    “彭！”
    天空中發出恐怖的爆炸聲，老妖被強風擊退十多米，口中噴出妖血，眼睛內的綠光閃爍不定低聲說道：“真他娘的強啊，看來是打不過了，得想辦法逃走才行……”
    狂風吹起地面上的竹葉，就在老妖想轉身逃走的時候，竹葉後方一道金光出現在了其身後，他雙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金光中的釋行身披佛影落在了其面前，隨後一掌拍下，重重地打在了老妖的身上，一掌落下，老妖的半邊身子完全被打穿，鮮血化作血霧，慘叫一聲，老怪物展開剩下的半邊肉翼飛了出去，不敢和釋行面對面。
    “妖本為生靈，奈何若是為惡，則不該稱之為妖，而是惡物也，既然是惡物，自然要滅之。”
    釋行舉起手，手心裡金光環繞，身上僧袍在風中舞動，老妖是萬萬沒有料到會有眼前的情況，僅僅是一幅畫就扭轉了之前所有的局面，他捂著自己的肚子，痛苦地低吼起來：“你莫要逼我，弄一個玉石俱焚的結局！”
    “我倒是很期待你所說的玉石俱焚的結局！”
    釋行低聲說道，手中的金光越來越強盛，老妖狂吼一聲，對著釋行甩出一掌，釋行躲過之後老妖的第二掌卻是拍在了自己的腹部，居然是對著被自己吞下肚子的妖丹打出了這一掌，妖丹在其腹部吞吐恐怖的妖氣，其面色驚變，猛然間跪倒在地，大吼道：“萬妖之力！”
    空中大妖之影浮現，為了自保，此刻的老妖已經顧不上是不是要保住自己的妖丹這回事，擊碎腹部的妖丹後獲得強大的力量是暫時的，只是為了能夠在此刻脫困。
    空中大妖妖王之影對著釋行攻下，釋行手中的金光外放，金蓮騰空而起，默默唸經，金蓮越來越凝實最終化作一片金光。
    老妖急忙遮住了自己的臉，金光下的它膽戰心驚，如果連自己這最後的一招都沒用的話，那今天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佛光消散，大妖妖王之影消失，老妖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卻見一身僧袍的釋行正跨步而來，速度緩慢，但是表情堅定。
    “不！”
    老妖知道是自己最後的一招敗了，嘴裡喊出悲鳴，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此刻站在幻境外的鄧然看到這一幕，低聲說道：“師尊，看來師弟已經領悟了畫中含義，只要再修煉一段時間鞏固根基就可成佛，我想幻境應該已經起到作用了吧。”
    只是他剛說完卻看見空淨大師搖了搖頭說道：“不，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真正的考驗。”
    鄧然一愣，卻見空淨大師對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如此看來你還需要繼續磨練啊。沒明白嗎？所謂眾生平等的真正含義。”
    鄧然奇怪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眾生平等……”
    踏著一地的落葉，釋行走到了老妖的面前，面對因為自己最後一招被破而驚慌失措的老妖。
    “別殺我，別殺我！”
    老妖高聲喊道。
    釋行望著他，眼睛裡卻不是無情的殺意，也不是冰冷的寒意，而是一種淡然，平靜無波無瀾的感覺。
    “饒恕你嗎？”
    釋行低聲問道。
    “我是妖，你們是人，我知道我雖然做的過份了，但是我們的立場不同，所以請你不要殺我。我們只是因為不同的種族不同的立場罷了。”
    老妖揮手求饒，看起來驚慌失措。
    “你殺了那麼多人，只因為這一句話就想要讓我原諒你嗎？”
    釋行伸出手，按在了老妖的頭上，老妖眼珠不斷地轉動顯得非常害怕的樣子。
    “如果此時的釋行動手了，那麼，他也許將一生與佛無緣。”
    看到這裡的空淨大師忽然說道，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旁邊的鄧然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怎麼會？為什麼？”
    鄧然吃驚地問。
    “沒有那麼多理由，世上很多果都是因為一個不經意的細節而形成，因往往很小，而果卻很大。這一點，你想不到也是正常，只是看釋行如何過這一關了。心中心魔卻沒有那麼容易去除。”
    空淨大師說完之後就不再發聲。
    而此時的老妖正面臨著自己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死亡距離自己那麼近，對方的手中只要釋放出哪怕一絲絲的佛光，它都可能從此消失在人世間。
    全身不自覺地發抖，就在此刻，竹林的遠處忽然有一隻野貓躥了出來，釋行手中正在醞釀的佛光忽然停止了下來，那是一隻花貓，看起來卻有幾分眼熟的感覺，緩慢地從遠處走了過來，隨後走到了釋行的面前，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釋行，眼睛裡似乎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還認識我？”
    釋行低聲問道。
    花貓叫了幾聲，卻在此刻釋行想起了石老頭說過的話，眾生皆是平等，他過去以野貓為媒介吸收妖氣，殺了那麼多的生靈，最後卻為了保護這些野貓而死。
    “人人都知道眾生平等的道理，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