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不分勝負

    “其實將我從沉睡中喚醒，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你和你徒弟這一對超出了掌控之外的人。我很好奇的是，在諸元世界之中，為什麼會有兩個超出掌控的人。而且這兩個人居然還是師徒關係。但是，正因為如此，才將這局棋變的好玩起來。師傅是逆天者，代表的是掌控救贖之力的力量，弟子是滅天者，代表的是掌控毀滅的力量。這樣的你們，看來是無法共存的吧。你會殺了他嗎？端木森。”
    少年笑著問道。
    “如果他真的脫離了掌控，那就代表他不再是滅天者。”
    端木森仰起頭，臉色冰冷地回答。
    “哈哈，還不明白嗎？那我就說的再簡單一點好了，如果他還在我的掌控中，那麼他所要肩負的是摧毀這個世界的使命，也就是來自於我的命令。而如果他脫離了我的掌控。那麼他也一樣會毀了這個世界，或者說是毀了諸元世界，因為，摧毀諸元世界才能真正將我打敗，否則，就只能和你走上一樣的道路，便是將我取代，但是他獲得的卻不是逆天者的傳承，因此。他想要打敗我，就只能不斷地毀滅。但是無論哪種結果，他要做的事情都和你截然不同。你會看著這一切毀滅嗎？”
    他高聲說道，銀色的頭髮在身後輕輕甩動。
    “並非每件事都能如你所料。”端木森身上的氣勢一點點散開，開始正面對抗對方壓下來的恐怖力量，“你掌控一切，卻沒辦法掌控我和我的徒弟。你試圖控制眾生，卻沒辦法控制我和萬林的生命。既然我們已經超出了你的掌控，那你又憑什麼預測我們將來會發生的事情？你和我都一樣是盜取了天道力量的人。如今的你成為了新的天道，而我要做的卻也不是取代你，說到底，我對所謂的掌控一切，操縱眾生沒什麼興趣。”
    說到這裡，端木森停頓了一下，眼睛裡冷芒越來越亮，背後散發出的強光也越發可怕，仰起頭說道：“我只是單純地想要擊敗你，不願意有任何一樣的東西凌駕於我們之上，我們的生命就該是由我們自己掌控的。我們的命運，該操縱在自己的手裡。”
    對方輕笑一聲，從背後拿出了油紙傘。撐起來後說道：“在過去我聽見過很多說這樣話的人，我能夠傾聽人間眾生的聲音，無論是春風得意之人，還是年少輕狂之輩，都說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裡。這句話，卻是最可笑的謊言，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把握，又何談命運。但是，現在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卻覺得多了幾分意思。希望，將來，你和你徒弟真正走上兩個極端後你還能說出這句話。”
    說完，他轉身，踏著虛空向前走。
    “我讓你走了嗎？”端木森忽然舉起手，“既然來了，怎麼也要賜教一下吧。”
    手中靈光閃耀，道海忽然震動起來，因為端木森的出招而開始變的混亂，恐怖的力量使混沌攪動，一道黑芒從其手指上射出，劃破了長長的黑暗，這黑芒竟然比混沌還要純粹。
    男子卻不回頭，只是伸出手向後一點，手指點中了黑芒，整個混沌和道海同時安定了下來。
    “如果想和我一戰，光靠你是不夠的，領悟不了生死之力，你就沒資格做我的對手。”
    對方的聲音在耳邊徘徊，但是身子已經消失不見。
    端木森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片刻後說道：“生死之力嗎？我既然觸摸過一次，那就可以有第二次……”
    已經被擊毀的擂台廢墟中，我和夜寒依然在交手，四周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觀戰的老百姓遠遠撤離，夜寒和我還是留了手的，如果不留手的話，這裡會被毀壞的更加厲害。
    “最純粹的佛光。”
    我雙手合十，背後巨大的佛影浮現出來，道佛之路上，佛之一途之上漸漸出現了夜寒的身影，位置居然還在魔影之前。
    “魔帝臨世！”
    我背後，第二個魔爪幻化了出來，隨後大地斷裂，大量的黑氣一點點地升起，緩慢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魔影，但是和過去所有的魔影不同，這一次的魔影頭戴漆黑的皇冠，威嚴的眼神彷彿可以睥睨眾生。
    “佛與魔的較量，死亡與生存的考驗，萬林，看來你已經回不了頭了！”
    我聽見夜寒低聲說道。
    “回頭？為何要回頭？”
    我仰起頭冷笑道。
    夜寒背後佛影之上開始傳出奇怪的誦念聲，隨後伸手一拋，佛珠旋轉著飛上空中，所有佛珠在空中閃閃發光，釋放出驚人的佛力，一道道佛光從空中落下，每一粒佛珠上都有不一樣的佛印，每一道佛印都有不同的變化，組合成巨大的陣法，降魔之力比剛剛的石頭大手更加強悍。
    魔帝仰起頭，看著天上的佛珠發笑，笑聲很沉但是卻非常恐怖陰森，接著魔帝巨大的身體在我背後站了起來，高達數百米的身體如同壯闊的山峰，魔爪舉起向著對面的佛影撩了過去，魔爪從空中罩下，佛珠燦燦光芒閃耀。
    又是一次佛與魔之間的碰撞，數秒鐘後，佛與魔毀滅炸裂，狂風從天空中一路直衝地面，向著兩邊快速炸開，隨後徹底破碎。
    “伏法！”
    就在此時，塵埃狂風之中，夜寒踏天而來，右手擊出，手掌上纏繞著層層金光，這一掌拍下後，地面瞬間塌陷了一個大洞，我一半的身子沉入了地下。
    “我何錯之有？”
    爆喝一聲，仰起頭，血色的眼睛映照在額頭上，霸羅天刀從手上飛出，在空中自動斬下，只是一刀，對方身體被打落在地上，背部有金光亮起，這一刀的威力驚人，夜寒身上的護體佛光也足夠強，居然能夠抗下混沌級別神器的一擊。
    狂風之中，魔帝虛影重新站起身來，一爪攻向地上的夜寒，卻見四周原本爆炸的金色佛珠再度凝聚，拼湊鏈接在一起，纏繞在了魔帝的脖子上，金色佛光發動，魔帝全身被金光束縛，眼睛裡冒出黑光，發出恐怖的嘶吼。
    我和夜寒鬥到現在，可以說是真本事齊出，但是卻依然不分勝負。
    兩個人快速退後，再度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夜寒一招手，佛珠從空中落下回到了其手心中，魔帝站穩之後對著地上的夜寒怒吼不斷。
    “你到底是誰？”
    我盯著他問道。
    “修的是金佛之力，卻能將佛力運轉到極致，佛之一途上，即便是聖人也不曾踏足，你又為何能夠踏足？明明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常常行走於陰間大地，不簡單，你太不簡單了！”
    夜寒卻不答話，而是看著我，身上的佛力似乎又有增長，卻在此刻，天上一道強光落下，將我們之間隔開。
    我仰起頭，見到師傅從空中走了下來，他背著手，冷著臉，但是氣勢十足，從天上走下來的時候，他低頭凝望著我們，每走一步，整個天空就會微微顫抖一下。
    夜寒將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師傅身上，問道：“你為何降臨？”
    “只為阻止你們之間的戰鬥。”
    師傅落地，轉頭看著夜寒。
    “你可知道，他是滅天者的傳承者，而且已經魔性深重，將來注定要毀滅這一界。”
    夜寒開口質問，即便質問的對象是我的師傅。
    “滅天者也好，魔性深重也罷，那又如何？”
    師傅仰起頭，傲慢地看著他。
    “難道你不管這一界死活了嗎？”
    夜寒驚訝地問。
    “有我在，天下豈會毀滅？有我在，我徒弟豈會滅世？有我在，哪容你們外人來教訓我的弟子！”
    師傅每說一句話聲音就高了一分，最後一句話，更是如同天雷掃過長空，發出隆隆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