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還是那麼好騙

    “大人，冰女似乎已經敗了。”
    三陽山之上，巨大的洞穴內，四周的山壁上浮現出無數黑影，伏羲端坐在正中間的石椅上。周易坐在角落裡，而聲音似乎來自於四周山壁上的黑影口中。
    “冰女本來就只是看門的，大人的命令還沒下，她就自作主張地衝了上去，不死才怪呢。像這樣不聽話的傢伙將來還是少一些為好。”
    山壁上的黑影中另一個高聲吼道。
    “反正也不是我們魔窟的妖怪，不過只是一個外來者，不必如此計較。不過大人，萬林他們就要上山來了，您一個人在那裡我們實在是不放心，是不是派幾個兄弟去保護一下您？”
    山壁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恭敬地說道。
    坐在石椅上的伏羲淡淡一笑道：“不必，我自有分寸，魔窟的重建你們加緊辦，如果哈再也一次我不能如願。那魔窟就是我們最後的戰場。”
    他揮了揮手，四周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黑影也跟著煙消雲散。
    周易睜開眼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伏羲為何會和這樣一群大魔為伍？而且似乎你還是它們的頭領。”
    伏羲坐在石椅上，只是淡笑卻不說話，有些事他還不想解釋。
    我們終於登上三陽山，從冰女的行為來看伏羲肯定就在這座山上，到了山頂，很意外的發現一座被陣法和結界隱藏起來的巨大洞穴，只露出了一個可以進入的洞口。但是四周卻沒有任何洞窟的模樣。
    “是障眼法，小心點。”
    木樑純子提醒道，我站在洞口，高聲喊道：“伏羲，我們來了！”
    如此高調的叫陣，換來的是一個平靜而悠長的聲音：“我知道你來了，進來吧。不過就你一個人。”
    “誰會同意？你別扯犢子！讓萬林一個人進去，你丫的在來個突襲，真當我們傻啊！帶著周易給我從裡面滾出來！”
    李迅開口喊道。伏羲的笑聲從裡面傳來，開口喊道：“你可以不進來，我們也可以這麼耗著。你們也可以一起衝進來。但是我保證，你們衝進來的時候周易和我你們一個都看不見。我在這個洞裡佈置了傳送法陣，我們可以立刻離開。”
    我想了想，身子飄了起來，身後的人紛紛想阻止我，我卻擺了擺手道：“不用緊張，我有分寸。”
    飄入洞內，便可以看見整個洞穴還是挺大的，大約有一個籃球場這麼大，中央放著一把石椅，伏羲坐在上面。而周易則盤腿坐在角落裡。
    “放了我周叔叔，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來清算。”
    我高聲說道。
    “顯然你有一件事情搞錯了，周易會跟來並不是因為我的要挾，而是自願的。我也沒有強迫他，不信你可以自己問問。”
    聽了這話我倒是一驚，回頭看向周易，他仰起頭用蒼老的臉對著我，低聲說道：“他說的沒錯，我是自願來此地的，他沒有強迫我。”
    “為什麼？”
    我不解地問。
    “也許是因為不公平吧……”
    那雙閃爍著暗淡紅芒，昏黃的眼睛裡似乎有一些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即將展現。
    “那時候，當蔣天心前輩想起老大的存在後，漸漸喚醒了所有人對他的記憶。我也是如此，感覺記憶裡最重要的一個人終於回來了。於是我們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歸來，每個人，每天，每時每秒，但是，他遲遲沒有回來。很多人都說，他不會回來了。但是我們篤信他還記得我們，所以，當那把火在四合院點燃後，我卻不怎麼恨你，因為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有著如你一般的想法。我們相信他肯定會回來，相信他肯定會回到我們的身邊來。現在所有的犧牲，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都會被彌補。可是，我等了太長太長。其實，只是想見見他，我只是想回到過去。想要那些被傷害的人復原，想要那些被殺死的人復活。想回到過去，可是現在，我發現，這一切都變成了奢求。我沒有了爭霸天下的心，也已經垂垂老矣，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不是忽然出現在眼前，然後說上幾句話就走，而是好好地來一次告別，然後我就可以放下所有的重擔，安靜地睡去。”
    人的情緒和思維有時候那麼複雜，複雜的讓人想不到，猜不出。
    “周叔叔……”
    我似乎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只在這一刻，似乎有所體會。
    “你追了他那麼多年，殺了那麼多人，最後司馬天前輩給了你解脫。他們都死了，去了那個世界平靜地生活，過著忘記他的日子。戀心兒忙碌著，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軒轅家族上。而我，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一條街，只有這破舊的四合院和那滿腦子的回憶。”
    周易扶著牆站起來，露出微笑的時候還可以看見有些枯黃的犬齒。
    “其實你可以幫戀心兒師娘的忙，沒必要就留在那裡，沒必要……”
    我想用盡量溫柔的口吻去勸說。
    “可是做不到呀。我們一起經歷了太多事情，在老大和戀心兒相愛之前我們就認識了，我母親死時他在我身邊，是他幫助我報了父仇。我們隨他走南闖北，從北疆達到日本，從秘境打到天界，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好友，最後留下我孤獨地活著。我已無法抽身而出，只是希望快點結束這樣的人生，只是希望，和他好好說一聲再見。”
    他靠著牆，也許是因為十多年沒有好好吸血，加上這些年的戰鬥讓他越來越虛弱，如同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好似隨時隨地就會倒下。
    “萬林，還記得上次在噩夢中看見的場景嗎？”
    我的意識被伏羲抽了回來。
    “你應該還沒告訴其他人吧，那就由我來告訴他們，周易，還有外面的諸位，應該現在都可以聽見我的聲音吧。”
    伏羲高聲說道，洞外的大家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當年放火燒了你們四合院的人可不是萬林，而是我！燒死你們的不是魔火，而是我的法術！你們怪了他這麼多年，找了他們這麼多年麻煩，其實都錯了！我引他入魔，你們逼他成魔，不過都是一場我導演好的大戲！”
    他高聲說道，我不知道他現在突然說出這些話的用意，但是當我看見周易臉上的表情時，那張憤怒的臉，雖然蒼老但是近乎扭曲的容顏讓人不寒而慄。
    “是你？”
    周易點著伏羲問道。
    “是的，是我！”
    他回頭說道。
    周易猛地撲了上去，卻被一道黑色的光柱給擋住了，向後退，身後也有光柱升起，外面的人也衝了進來，剛進到洞裡，也一個個都被光柱困住。
    “哈哈，真是一群白癡，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你們就衝了進來！中計了吧！不僅你們白癡，最白癡的還是你，周易！”
    伏羲回頭指著周易罵道。
    “被我幾句話就給煽動了心中想要放棄尋思的念頭，苦了十幾年了，守了這麼多年，背負著心裡的痛苦，越走越遠，越走越孤獨，所以還是放棄吧，等見了他說一聲再見然後結束自己的一生。哈哈，你和當年一樣，是最好騙的傢伙！十幾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我就是把你當誘餌，釣來了這麼多大魚，現在我手上的人質不僅僅只有你一個，還有他們一群人。全都是我的人質！萬林！”
    他盯著我吼道。而聽到這些話的周易卻愣住了，傻傻地看著伏羲。
    “你想幹什麼？”
    我皺起眉頭問道。
    “你現在是魂體狀態，那你的肉身呢？我要的東西不多，就是你的肉身，把肉身交給我。要不然我殺光這群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