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青春剛好

    所謂同盟關係，其實說的好聽點叫兄弟，說的難聽點，其實就利益關係，今天你利用我。明天我利用你，我和國字號第五組就是這麼個關係。
    之前幫了葉珊珊的忙，穩固了她在國字號第五組內的勢力，簽訂了同盟協議，說實話，這種協議還是很脆弱的。葉珊珊這女人小時候還挺淳樸，長大後就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心機是越來越深，對斷情人也是越來越忠心。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單論米雪這事情，人家一個普通高中女生，日子過的好好的，將來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不是挺好？非要拉人家進國字號第五組。這不是害人家嗎？
    聽見我的警告，葉珊珊也一下子緊張起來，低聲說道：“國字號第五組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大頭領也不會離開我們，所以，別想著威脅我們，你也威脅不了！”
    對方態度強硬，我站起身來，開口道：“這事情咱們走著瞧，你要是強行帶走米雪。我們之間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平的聊天了。”
    說完，我轉身走了出去。
    宴會還沒結束，我回頭看了一眼光影閃爍，奢華的會場，微微搖了搖頭，人有時候和飛蛾一般，總是喜歡衝向光明。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無法生存，他們需要光，於是他們製造了這些電燈。就好像可以將天上的星星從空中拉下來，握在自己的手中。然而，當光芒亮起的地方，卻潛藏著無數名為虛偽的東西，他們以為自己穿上了黑色的西服，換上了名牌的包包就變成了上等人。
    其實，不過都一樣……
    我走出希爾頓大酒店的時候正好看見往地鐵站走的米雪，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她聽見身後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微微吃驚，轉過頭來卻看見了我的臉，不由得驚訝地說道：“你怎麼也出來了？”
    “沒什麼，外面的空氣比較好。”
    我開口說道。
    她點點頭。低著頭向前走，頭髮輕輕地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長裙在夜風中輕擺，我忽然說道：“好像還挺早的，要不去喝杯咖啡？”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才晚上8點，對我來說是很早。不過說出這話後我才反應過來，身邊的米雪還是高中生，還是女生，太晚回去沒問題嗎？
    卻沒想到她點了點頭道：“好啊。”
    淮海中路上，一家靠在小馬路邊上的咖啡館，門面不大，看起來很幽靜，內部裝修的也很溫馨，人很少，我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美式咖啡。”“我要熱巧克力就好。”
    我和米雪分別點單。
    接著是一段時間的沉默，我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轉頭看著熱鬧的淮海中路，看著夜幕下匆匆趕路的人們，他們彼此之間並不認識卻會擦身而過，你甚至不會記得一天中到底見過多少人的臉，但是記憶裡十年，二十年的老朋友還是可以記的很清楚。
    “好幾年沒見了，你是在外地嗎？”
    米雪握著咖啡杯，熱巧克力散發出甜膩的香味，開口問道。
    “是啊，跑了很多地方。還去了國外……”
    我順口回答道。她點點頭，手指輕輕地敲擊杯子，似乎一直不該抬起頭看我，有些緊張，會不時地伸出手去撩自己的頭髮。
    “你怎麼想的？”
    我忽然問道，她疑惑地輕咦一聲，仰起頭看著我，我見到她已經變成粉紅色的面容，也許是這咖啡館內的光暈，又或者是因為喝了熱飲的關係，她臉色微紅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成熟的蘋果。
    “我是說關於之前葉珊珊的話，你怎麼想？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跟她走，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平安地長大，你會考上一個名牌大學，然後談一兩場戀愛，也許會因為分手而難過，但最終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然後組建屬於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有圓滿的人生。不該如我，如葉珊珊這般在江湖中搏殺。那是深淵，所以，別踏進來。”
    我握著咖啡杯，陶瓷的咖啡杯看起來很大，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她點了點頭，想了好一會兒後問道：“對了，你這些年有見過林雅麗嗎？我挺想她的，她是不辭而別，是不是已經結婚嫁人了呢？”
    我臉色忽然一僵，手指也停在了杯沿上，過了好一會兒後說道：“她現在落在我敵人手上，作為人質威脅我。”
    “怎麼會？”
    米雪吃驚地問道。
    “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不過我會把她救出來的。我會讓她安全地回到我身邊……”
    我仰起頭笑道。
    “先生。”忽然有服務員走到了我們的旁邊，我疑惑地仰起頭，他笑著說道，“快聖誕節了，需要買一份我們咖啡館準備的特別禮物嗎？並不貴，而且很有心意。”
    說話間，他打開了一個粉色的盒子，盒子裡放著一枚水晶吊墜，吊墜的造型像是一頭白色的天鵝，的確很漂亮，我笑著問：“這個多少錢？”
    “因為今天剛剛推出，您作為第一個購買的顧客，可以享受5折優惠，所以是388。”
    他說話的時候我拿出皮夾子，付了錢，盒子經過包裝後重新放在了我的手中，我將盒子向前推了推，說道：“送給你。”
    米雪吃了一驚，急忙揮手臉更紅了，只是燈光並不明亮，所以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是能夠看見她雙眼中漸漸綻放的明亮目光，我卻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沒別的意思，而且並不很貴。這麼多年都沒好好聊聊天，這個禮物就當是賠罪吧。我看時間也很晚了，我打個電話叫車子來接我們。”
    我拿起手機走到了咖啡館外面，而此時的米雪伸手輕輕地抓住盒子，寶藍色的首飾盒，打開後，便可以看見那好看的天鵝水晶吊墜，她低著頭輕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變成兩隻就好了……”
    “怎麼了？”
    我忽然走了進來開口問道，她急忙揮手說道：“沒什麼。”
    “車子馬上就到，你要不戴著吧，反正總要戴的。”
    米雪沒有拒絕，將吊墜戴在了脖子上，輕輕站起身，微笑起來，開口說道：“謝謝你，這禮物我會保留一輩子的……”
    “卡嚓！”
    快門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去，咖啡館的店員拿著照相機拍了一張照片，接著微笑說道：“作為第一個購買的顧客，還是這麼一位漂亮的少女，我們想拍張照片放在店外作為廣告，不介意吧？不過這吊墜和您真是很配。”
    走出咖啡館，通天會安排的黑色轎車停在了門口，我拉開車門讓米雪坐了進去，隨後說道：“我就不跟著回去了，你把我朋友送到家裡。我還有事情要辦，米雪，將來有機會我還會來上海的，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聚聚。”
    她點點頭，忽然鼓起勇氣說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出林雅麗，我也相信，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一怔，接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關上車門，車子慢慢駛離，轎車內的米雪輕輕地撫摸脖子上的吊墜，看著外面上海的夜景，眼睛裡似乎閃爍著某些晶瑩的東西……
    我回過頭，看向咖啡館的門口，一條標語跳入了我的眼中，在咖啡館的櫥窗前，用噴漆寫了這樣一句話。
    青春剛好，錯過也美麗。
    我笑了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轉身走入上海漆黑的巷子內，我和她背對著彼此，她該留在這個光明的世界裡，而我則行走在幽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