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方無的來歷

    “你先把兩個黑色布卷打開，見了東西，我們再說。”
    寒雲道人指了指我的口袋。
    黑色布卷一共三個，第一個裡放著的是關於方無的線索，另外兩個我一直都沒打開。此刻將第二個打開，裡面包著的是一片已經風乾的花瓣，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剩下了褶皺的紋路和近乎凋謝的模樣。
    “怎麼會是一片風乾的花瓣？”
    我奇怪地問。
    “這就是我給你的第二個線索，原本我以為你能輕鬆地將方無抓住，但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所以即便你不來找我，我原本也想去找你。你直接將第三個布卷給打開吧，我一起告訴你。”
    寒雲道人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第三個布卷。
    打開後，裡面放著的居然是一根銀釵，只是銀釵也已經是斑斑銹跡，樣式看起來並不新穎，卻顯得有些古舊，我將銀釵握在手裡。上面沒有寶石，也沒有瑪瑙之類奢華的裝飾，看著並非是什麼值錢貨。
    “這兩樣應該都和女人有關係吧？”
    我開口問道。
    寒雲道人微微一笑說：“是的，這兩樣都和女人有關係，而且也都和方無有關係。”
    “你不會告訴我這傢伙其實是女人吧？”
    我奇怪地問。
    “自然不是，你且靜下心細細聽我說。”寒雲道人似乎需要整理一下思緒，我沒插話，等了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道，“自古以來。都有這樣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成了江湖中的大人物，別人眼裡的大英雄，最後敗在紅顏知己的石榴裙下，這樣的例子很多，江湖中不是常說，寧願一生孤單。不與美人相伴。我想，這樣的話用在方無的身上也是非常合適的。”
    說話間，寒雲道人將我面前的花瓣輕輕捏住舉了起來。看著花瓣說道：“方無年少成名，他還是襁褓中的嬰兒時被人遺棄，丟在了我們妖脈當時總部不遠處的街道邊，誰也沒想到，當時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命師於春海回總部辦事，深夜裡聽見了他的哭泣聲，隨後便發現了當時的方無。在襁褓中只留下了一張字條，寫著他的名字，其他什麼線索都沒有。於春海是我們妖脈五百年前的大命師，實力高深，身負天鎖之命，可勾人魂魄，亂人神智。在江湖中很有名望，當時即便是四脈的大宗師和各大道門的掌門也要給其面子。於春海本人不算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也不算是奸佞的小人，為人亦正亦邪，這也間接造成了之後方無的個性也是如此。”
    於春海我是知道的，這是我們妖脈鼎鼎大名的人物，妖脈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段大宗師真空期，這段真空期大約有20年左右，前一任的大宗師無故失蹤，於是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是於春海一直以第一席大命師的身份在帶領妖脈。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即便沒有了大宗師，可是在那二十年間妖脈卻並未吃虧，於春海本人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所以如果外界有人挑釁，他總是以強硬的態度回應，所以反而是在那二十年裡，妖脈的聲望還漲了不少。
    “於春海收養方無，在方無長大學會走路後給他做了靈覺的測試和命師的測試，令人驚訝的是，方無的測試結果非常好，他幾乎可以說是天生的命師。在5歲那年，於春海開始教其識字，並且傳授命術。10歲那年方無有了自己第一個命格，此命格就是後來名震天下的棉鐵命格，萬物落在方無手中，可軟可硬，可重可輕，看似無用的命格但是在方無運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在其二十歲那年正式下山，而那一年開始也正是我們妖脈大宗師失蹤的日子。30歲那年，方無已經名動天下，並且當時他手上厲害的命格不少。我們這些後輩曾經這麼說過，於春海統治的妖脈二十年，前十年有一半功勞歸方無，這顆在江湖中急速燃燒的新星，讓很多人看見了我們妖脈不一樣的一面，也讓很多期待著妖脈後繼無人漸漸落敗的人失望。40歲那年，也就是失蹤的妖脈大宗師返回妖脈，於春海正式交出統治權的那一年，於春海以自己身心疲憊，想要退休為理由，將自己大命師的身份禪讓給了方無。方無從此成為了妖脈的大命師，不過那時候的方無已經真正做到了名滿天下，所以即便不是於春海的禪讓，他也肯定能成為妖脈的大人物。隨後，在方無42歲那年，發生了我們妖脈歷史上最神秘也是最黑暗的內鬥事件之一，也就是花樓慘案。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聽見寒雲道人的話，我微微一愣，想了想後說道：“知道的，於春海那年已經是將近80的高齡，但是依然可以保持40歲左右的年輕容貌，因為其道行高深，修為強大的緣故。在花樓大擺筵席，為自己慶祝80歲的生日，卻沒想到當天有神秘人衝入花樓內，將一群已經喝醉的守衛和賓客統統殺死，最後還將於春海殺死，只是後來調查的結果卻莫名其妙被妖脈的高層給壓了下來，於是至今沒有結果，也不知道是誰做了這樁慘案。前輩，你知道？”
    寒雲道人笑了笑說：“的確知道。”
    我急忙問道：“那到底是誰殺了於春海？”
    寒雲道人喝了口茶，片刻後說道：“方無。”
    此話一出，我頓時一愣，這事兒怎麼聽都有些不對勁，方無不是於春海的收養的義子嗎？從小養到大，就算是條狗也不應該咬自己的主人啊！
    “覺得不可能嗎？但是，事實就是方無動手殺了於春海，當然，幕後的主使還有其他人，這個主使就是當時妖脈的大宗師，也就是消失了二十年後回來，卻絕口不提這二十年去了哪裡的付陽子。”
    寒雲道人所說的付陽子便是於春海在位時候的大宗師，也可以說是妖脈歷史上最可悲的大宗師之一，因為雖然他也很有才幹，本事也不差，但是在其剛剛上位還沒建立自己的功勳之前就失蹤不見，等他二十年後回來時，全天下提到妖脈想到的就是於春海，付陽子可以說是完全被籠罩在了於春海的光環下。
    甚至江湖中還有一句戲語，說是付陽子有一次上街，路邊喝酒的兩個散客正在聊妖脈的事兒，他好奇就坐下來聽聽，結果對方隻字不提他的名字，付陽子心中不悅，上前問道：“你們怎麼一直都提於春海之名，妖脈大宗師是付陽子。”
    結果兩位酒客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後問道：“付陽子是誰？”
    我想，功高蓋主應該說的就是當時於春海的尷尬地位，於是他才會選擇隱退，卻沒想到還是沒能保住自己的命。
    “那為何方無要殺於春海？”
    我追問了一句。
    這些往事聽起來怪玄乎的，卻很有意思，就和路邊聽三國說書一般，明知道關公會敗走麥城，卻還是聽見後忍不住要感慨一句。
    “只因為一個女人，這也是我在布卷裡放下這兩樣東西原因。”
    寒雲道人終於要說到正題了。
    “什麼女人？”
    我問道。
    “一個很美麗，很迷人，卻又讓人愛上了就如同吞下了一瓶毒藥的女人。方無在四十歲前有過一對妻女，不過因為江湖仇殺而死於非命，卻在四十歲成為大命師的那一天，見到了這個女人，於是可以說改變了他的一生。這個女人名叫——菲想。”
    寒雲道人輕輕地將花瓣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