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都是棋子

    四周特別黑，或者說是沒有顏色，我閉著眼睛，身上每一寸肌肉都被奇怪的力量擠壓著，鎖住的身體無法動彈。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呵，真是丟臉啊。”
    我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看見眼前的黑暗忽然有白色的光亮起來，光有點刺眼，我忍不住閉上眼睛，可是即便閉上了眼睛，可白光還是在眼前沒有熄滅，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面前，或者應該說是一張人臉。
    “你是誰？”
    強光太刺眼，我看不清那光裡浮現出來的人臉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輸？”
    他在我面前搖晃，我想低頭可是那白色的光卻總是避無可避，讓我不舒服。甚至有些煩躁。
    “我打不過他們，對付不了兩位閻王。”
    我低聲說道，搖了搖頭，可白光還是在眼前，揮之不去讓我越加煩躁。
    “是不是覺得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底氣，怎麼會打不過呢？明明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明明你已經窺伺到了聖道的邊緣。可為什麼還是打不過呢？獲得了三仙尊的仙力不會使用，身上有那麼多強大的戰鬥力，可為什麼就是無法對付他們？因為他們很強嗎？還是因為你太弱了？”
    那張臉不斷地飄蕩。晃動的我眼花繚亂。
    “因為，我沒有幫手……”
    我無法用手遮蔽自己的眼睛，索性放棄了遮蔽，頹然地說道，現在的我即便煩躁又有什麼用？
    “挺好笑的，是我聽見過最好笑的笑話之一。那你就好好地想一想，我會再來看你的。希望那時候你能給我一個正確的回答。如果滿意的話，也許我會救你出去哦。”
    接著眼前的白光消失了，我好似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對方是誰，難道是我的幻覺嗎？這個地方還有誰能進來？
    可是他問我的那幾個問題我卻忍不住想了起來，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因為什麼我才會輸？真的是打不過兩個閻王嗎？
    白起和莫良殺出重圍，離開了焦灼地獄。重新回到陰間找了一個鬼市躲藏起來後兩個人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萬林這小子居然輸了，不應該啊。”
    白起靠在牆邊說道，口氣裡有些不甘。
    “我也沒想到他會輸，不過並不是沒有可能。萬林剛剛得到三仙尊的傳承，還不能完全掌握仙力，會輸也並不奇怪，只是現在要想辦法救他出來。能救他的人就那麼幾個，卻都是行蹤飄忽，只能盡量找了。”
    莫良還是比較冷靜，今天的結局誰都沒有想到。其實原本莫良盤算著，我即便打不贏也不至於會被抓，只是江湖之中很多事兒都是說不准的，如今便是如此。
    我在黑暗中思考，到底為什麼會輸，企圖調動身上的靈力，可是連魔氣都被封印了起來，最多只能做到讓經脈微微震動，閻王殿之中也不知道封印著怎樣的法陣，嘗試了多次後都沒有任何效果。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白光又一次亮了起來，那個略帶調侃的聲音再度出現在我的耳邊，笑道：“別嘗試了，無論你嘗試多少次都是一樣的，只有我能幫你脫困。”
    “你是誰？”
    我艱難地問道，這白光讓我很不舒服。
    “我問你的問題，你想好答案了嗎？快說來聽聽。”
    他完全不回答我的問題，開口就讓我回答他拋下的問題。
    “我不知道。”
    我依然如此回答，人臉顯得有些不滿意，對著我戲劇性地咆哮起來，大喊道：“你怎麼可以不知道？你為什麼不知道！真是好笑，明明是你打輸的，你居然說你不知道。所以你才會一直輸下去，才會從來抬不起頭，因為你連自己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我想如果人臉有手的話，此時此刻也許已經將手按在了我的腦袋上，我低著頭，白光似乎也隨著人臉情緒的波動而不斷地搖晃。
    他的聲音忽然變輕，貼近了我的臉，低聲說道：“你要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接下來的人生想要這麼一直輸下去的話，你從來就沒翻身過。惶恐地如同一條在街道上流竄的野狗，你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但是你錯了，你什麼都保護不了，因為你一直在輸。輸給那些明明比自己弱小的人，輸給那些明明該輕鬆被你殺死的人。可笑的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好好想一想吧，我期待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希望再聽見你說你不知道……”
    白光又在眼前消失，我低著頭不說話，這一刻的漆黑遠比那刺眼的白光更讓人舒服。
    閻王殿中，泰山王坐在上首，楚江王已經離開了，他看著外面的焦灼地獄，那落在焦灼地獄火海中的一些寒冰竟然還未熔化，就好像是並不害怕火焰的玄冰。
    “如果只有我一個，或許根本就不是萬林的對手。但是還好，現在已經擒住了他，只要等到焚天儀式開始，這個憂慮就會徹底消失。”
    他的目光漸漸落在了眼前的地面上，地面下就是被封印起來的我，好像隨時隨地就會從地板下衝出來，就連泰山王自己都覺得會出現這樣的想法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該去看看他……”
    泰山王低著頭說道。
    同時楚江王的戰車在陰間的天空中穿行，進入了陰間非常深的地方，這是連幽冥府的控制範圍都不曾涉及的神秘領域，隨後他舉起手幾個拉車的黑色厲鬼停了下來，楚江王從空中落下，獨自一個人站在了地面上，往前走了幾步，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眼前的地面上出現一個大約有幾十厘米深的洞，他跨步走進了洞穴中，很快身體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深處。
    隨後地面上的洞就重新填充變平，楚江王一路下沉，接著穿過了一片藍光後落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內，空間中央是一片漆黑的大湖，他站在湖水旁邊，對著漆黑的湖水鞠躬，恭敬地說道：“萬林已經被擒住，焚天儀式最關鍵的一個步驟已經完成。”
    黑色的湖面微微震動，一個彷彿從深淵中傳來的冰冷聲音說道：“很好，接下來就是完全其他的元素，我讓你派人去找何安，找到了嗎？”
    “何安少爺現在還在人間，但是具體下落我手下的厲鬼還在尋找。”
    楚江王拱手說道。
    卻在此時，湖泊另一側又落下一個人，帶著幾分壞笑和邪惡的眼睛，說道：“何安的下落還是交給我來查吧。”
    楚江王轉頭看去，見到對方面容後忍不住說道：“毛舜，你在人間的勢力早就被萬林瓦解了，現在還敢出現在大人面前？”
    來人正是毛舜，此刻笑了笑說道：“我在仙族中培植的勢力不過是一步棋子罷了，當時要抓萬林也是瞭若指掌，不過是大人交代我讓我放棄仙族的勢力回來，同時也讓萬林再修煉幾年，以鑒定和確保他的身份與資質。要不然，你覺得這份活兒會落到你手上嗎？”
    楚江王臉色一白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聽見湖面上的聲音低聲說道：“好了，都別吵了。”
    兩個人立刻低頭閉嘴。
    “現在看起來萬林的確是我們所需要的那個關鍵人，毛舜，尋找何安的下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楚江王，你聯絡其他十殿閻羅，記住萬林一定不能跑了。這一次要是讓他跑了，再想抓他就困難了。無論是誰來要人，你都不能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