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軍」的委託

    氣質這東西和人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常年在外奔波的人和坐在辦公室裡的人就不一樣，喜歡運動的人和喜歡悶在屋子裡的人也不同。
    我雖說才十八歲，年紀是不大，但是在圈子裡混了也有十一年。闖過不少高山和大海，見過的世面也不少，尤其是有三次變化讓我氣質完全和同齡人不同，第一是南山福地的修煉，第二是滅唐門後地穿越，第三就是這次仙界的闖蕩，雖然都是九死一生，但正因為九死一生才讓我有了這一生本事。
    今天約見三個殺手組織的老大，放在五年前我是絕對不敢的，但是現在可截然不同，我這一巴掌實打實地落在了熊魂的臉上，將其臉上刮出了一道血口不說，身上氣質一放立刻鎮住了場面。熊魂氣焰被壓了下去，見我要拔刀立刻說道：“咱們都是兄弟，何必動刀動劍的。”
    這話已經是放了軟檔，說明他不敢再對著幹，我鬆開刀柄，低聲說道：“我也不想動武，能用嘴巴說的事兒最好都用嘴巴說清楚了，要不然大家都尷尬。我就想問問，雪發在哪裡？你們的規矩是你們的規矩。我也有我做事的方法，動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我將話給挑明了，熊魂顯然也被逼到了風口浪尖，這時候我伸手一招，白起從葫蘆裡飄了出來，我給白起使了個眼色。殺神立刻會意，低聲說道：“兄弟，走吧。我們林子裡聊聊。消息告訴我，就等於告訴萬林，這事兒說清楚了以後見了面還能點點頭，要是說不好，我就用劍來問你。”
    說話間就和熊魂進了後方的林子裡，其實這也是我給熊魂一個台階下，三大殺手組織的老大都在此地，大家都是競爭關係，熊魂需要個台階，我給了他一分薄面。
    他們進了後面林子，我坐回了椅子上，武丈和倪震天都沒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僵。
    我從地上撿起酒瓶子。倒了一杯後說道：“我請兩位來此小聚也並不僅僅是要逼迫熊魂說出雪發的下落。還需要兩位手下的殺手組織幫我找個人。”
    這天下間情報網絡最厲害的其實不是那些整天在坊市附近遊蕩的情報販子，而是這些殺手組織，尤其是“老軍”的情報網絡更是從宋朝的時候就開始建立，千年時間建立的巨大的情報網每天都有海量的信息回傳。
    “您說。”
    武丈見了我剛剛和熊魂動手後立刻變的非常尊敬，急忙低聲說道。
    “我要找幾個人，名單之後我會讓妖脈的人發電子稿給你們，找到了就算我欠你們一份情，找不到的話也當時交了個朋友，只是以後希望諸位看見關於我們妖脈的單子，莫要掛出去。免得像今天這個局面，我想熊魂從此以後也不敢再掛我們妖脈的單子了。”
    正說話呢，白起和熊魂從遠處走了出來，雙方看起來沒動手，熊魂臉上帶著笑意，白起也是豪爽地大笑著，走到我身邊後白起低聲說了一句話：“說了。就在距離這地方向西三十里的山裡躲著呢。”
    我這才點點頭，將剛剛說的話告訴給了熊魂，這局面才緩和下來，重新擺好了酒桌，玄虛被祁三通護著走到後面療傷，菜是吃不成了，喝了三杯後，各個殺手圈子的老大也開始打道回府，但是和這些殺手之間的好戲這才剛剛開了個頭。
    熊魂先走，自己今天被打了臉，面子也掛不住。武丈對我點了點頭後也退走了，顯然是不想久留，最後走的是倪震天，其實打從他剛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可能有事兒，現在留著沒走，雙手抓著枴杖，低聲說道：“萬林小友，老頭子有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啥事兒？你說。”
    我翹著腿，輕笑著問道。
    “我們‘老軍’的殺手實力都不錯，也可以說是這三個殺手組織裡資歷最老的了，在我們殺手界中單子分成三種顏色，第一種是黑色，表示必殺單子，也就是開的懸賞很高而且要殺的目標實力高強。第二種是紅色，意思是要殺的對象實力很強需要集體合作。而第三種單子外面的人知道的很少，是灰色的。”
    我也只是聽說過前兩種單子，這灰色的單子還是頭一遭聽說，不由奇怪地問道：“灰色的單子？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是怎麼回事兒？”
    “灰色單子的意思就是陳年未清，也就是這單子一直沒人能夠完成的了。在其他小型的殺手組織裡這種單子不少，因為手下的殺手實力不行。可是在我們‘老軍’卻很少，尤其是最近這幾十年，因為我手下帶出了一批干將，所以好些過去的陳年單子也都漸漸清理乾淨，只是其中有一票太難……”
    老頭用了太難這兩個字，讓我有一些吃驚，這要是說話的是個在圈子裡剛剛混起來的小殺手我倒是不覺得吃驚，倪震天是什麼樣的人物？說句誇張的，在場三個老大，倪震天比熊魂和武丈強了不是一點半點。百獸堂之所以厲害是因為身後有妖族撐著，而且百獸堂上頭一共有三個大王，熊魂和虎眼分別是一把手和三把手，三個大王經常一起出手，這威勢才高了一些。
    但是單單論資歷和本領，倪震天妥妥地排名第一，據說這老傢伙年輕的時候和三個好友殺過不少厲害的大人物，其中有道門的也有邪派的，之所以敢兩邊殺就是因為“老軍”不怕事兒。
    聽了他這話，我多少能夠猜到一些他留下來的原因，估計是想請我出手。我本意是要推脫，看畢竟老頭落下面子來和我談，推脫卻有一些不合適。
    “你說說。”
    我笑著開口道。
    “我們‘老軍’是北宋時候建立，基本上都是軍人出身之後煉體入圈，所以我的人都不怕死。元末的時候，我們‘老軍’作為一個漢人建立的殺手組織一度遭到過當時朝廷的排擠甚至是清剿，那時候我們的處境非常艱難，能接的單子我們都接，能賺的錢我們都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組織裡接了一票單子，直到今天我們都沒完成，也成了目前我們‘老軍’乃至整個殺手圈子裡時間最久的灰單子。”
    跨越千年時間的殺手任務，至今都沒有被完成的灰色單子，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而且我知道倪震天會在這裡向我開口，一定是準備了足以說服我的籌碼，而這個籌碼是我所感興趣的。
    “當時漢人的地位非常低，元朝等級制度分明，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和南人。其實最下面兩檔的地位幾乎就和奴隸差不多，得不到好的生活保障，更沒有社會地位。當時來下單子的是個蒙古人，名字叫阿木爾，家裡是在朝廷內做官的。那時候我們組織剛經歷過元朝軍隊圍剿，這活兒根本不願意接。不過當時的頭領考慮到也許接了這單子能夠緩和朝廷與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接了下來。而當時單子裡要暗殺的人是當時的參知政事，相當於副宰相。單子太大，要殺的人地位太高，所以我們並沒有馬上掛出去。可是沒想到的是，過了大約一個月時間，單子裡要殺的參知政事突然暴斃家中。這在當時是轟動一時的大新聞，很快卻有人爆料說是我們‘老軍’干的，之後朝廷對我們進行了大規模的清剿，不少當時的兄弟都死的很慘。而事後我們才查到，那個參知政事壓根就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