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酒宴不太平

    “頭兒，今晚這宴會咱們設在哪裡啊？”
    祁三通看我還篤篤定定地在土房裡打坐，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地方也沒什麼好的館子，那些可都是江湖中殺手圈的大佬。”
    他見我不說話又開口問道。
    我睜開眼睛，從打坐中站了起來。開口說道：“宴會？就在這裡啊。”
    祁三通一愣，先是笑了笑隨後尷尬地說道：“這裡？就在這裡？老大你沒開玩笑吧。”
    “是的，就在這裡，一會兒你到鎮子上買點雞鴨，弄幾瓶老白干就成，還能省點錢，到時候就說是山上打的野味。”
    我笑著回答。
    “老大，你這也太怠慢了吧。好歹人家也都是一方大佬，這樣不會惹惱了他們？”
    祁三通還是改不掉過去的老性子，總感覺別人是一方霸主就要巴結，我卻哈哈笑道：“什麼一方大佬？要滅他們也就是一人一掌的事兒，好了，你快去準備。我再迷糊一會兒。”
    說完我靠在牆角睡了過去，剩下祁三通歎了口氣往外走。
    夜裡，風微涼，祁三通還是沒聽我的，弄了個大圓桌，上面擺滿了買來的菜，五糧液就放在邊上，看起來還挺隆重的樣子。
    約定的見面時間是晚上七點，六點左右的時候天就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四周來了不少人，不過大多是看熱鬧的，不敢靠近。
    到了六點五十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紅旗牌轎車開到了土房子外面，後面還跟著好幾輛車，走下來大約十六個人，最後從紅旗牌轎車上下來的是花白頭髮。很有氣場的老頭，老頭緩步走了過來，圓桌子上就放了五個椅子。五雙碗筷，他對著我一拱手，客氣地說道：“在下‘老軍’將軍，倪震天，請了。”
    說完他坐在了椅子上，我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接著便看到一陣淡青色的風從遠處刮了過來，風落地後出現了十五名背著大刀的壯漢，帶頭的中年男子跨步而來，見了我也是一拱手，沉聲道：“‘刀子’頭把椅子，在下武丈。”
    說完他坐在了倪震天的對面，兩個人只是微微點頭也不說話。
    祁三通有些緊張，單論本事的話他也不差只是氣勢上遠遠不及眼前這兩個江湖大人物。我笑著說道：“就差‘百獸堂’的了。”
    此時晚上七點終於到了，卻聽見遠處一聲虎吼震天，隨後便看到妖氣沖天，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帶著一群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這少年模樣的男子身上飄蕩著濃烈的妖氣，雙眸放出綠光，一看就是修妖人。
    到了桌子前，他瞅了瞅倪震天和武丈，輕狂一笑隨後說道：“在下‘百獸堂’是三大王，虎眼。”
    一聽見他說自己不過是“百獸堂”的三大王，倪震天和武丈就有些不悅，這個局是我開的，指名道姓要請的是三個組織的老大出面，另外兩個組織的頭兒都來了，可偏偏只有百獸堂來了個老三，這不僅是失禮，更是對我們的不尊敬。
    “百獸堂的老熊死了嗎？派個幼虎出來擋風？”
    武丈率先嗆聲，虎眼瞄了武丈一眼後說道：“你們‘刀子’一直都被我們百獸堂壓的抬不起頭來，今天怎麼好意思在我面前開口？我家大哥自然是有事兒，再說了，有我在這裡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
    虎眼頗為囂張，我卻只是坐在一邊微笑，現在還不是發飆的時候，靜觀其變才好。
    “既然來了，那先碰碰杯吧。我也是第一次和三位見面，殺手圈子畢竟不熟，今天能給我這份薄面，這酒算是謝謝了。”
    我飲盡了杯子裡的酒，三人舉杯，喝了一口後我笑了笑說道：“咱們說說正事兒，我在這裡開了個分部，有幾個兄弟被殺了。應該是雪發做的，不知道這單子雪發是從哪位那裡接下來的？”
    其實我是明知故問，當時查到雪發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單子它是從百獸堂名下接來的，因此我這問題其實也是拋給百獸堂的虎眼。
    “是從我們這裡接的。”
    整個餐桌上只有虎眼一個人在吃，倪震天和武丈除了飲過一杯酒什麼都沒動，虎眼則是抓著雞腿往嘴裡塞，看起來像是土匪山大王的感覺。
    “你知道這單子是要殺我的人嗎？”
    我舉著酒杯問道，這話一問出口，氣氛立刻就不對了，旁邊的祁三通都感覺到我這麼問是要發飆的先兆，倪震天和武丈則是觀望狀態。
    虎眼也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抹了抹嘴上的油後說道：“看了，怎麼著？我們殺手有殺手的規矩，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門派，只要有單子我們都會掛出去，哪怕是上面寫著要殺你萬林，只要是單子我們都會放。有人接就成交，沒人接就一直懸著。”
    我臉上笑容剎那間消失，隨後說道：“雪發現在在哪裡？”
    虎眼冷笑一聲，搖搖頭道：“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行裡有行裡的規矩，殺手的行蹤我們要是透露了以後還怎麼在這個行當裡混？你也別問了，不就死了幾個手下嘛。江湖裡天天都有人死，在江湖中混遲早是要還的。你也別問了，這事兒就這麼過去，我敬你一杯，算是拉倒了。”
    他拿起酒杯，隨手舉了舉後正要吞下去，可酒杯剛到嘴邊上就已經被凍成了冰塊，虎眼一愣，隨後看著我，我手上有水行之力流動，他將杯子一甩喝道：“萬林，什麼意思啊？”
    我卻回頭對著祁三通說道：“聽說你跟著魯前輩修行了一段日子，今天露一手唄。”
    祁三通立刻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抬起頭看了看虎眼，抱拳說道：“我們妖脈也有我們妖脈的規矩，你們殺手殺了我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你的規矩和我有什麼關係？今天這局，就是為了找出雪發的下落，你說出來皆大歡喜，你不說出來那我只能得罪了！”
    祁三通這麼一說就是挑明了要開打，虎眼立刻發飆喝道：“真是給臉不要臉。來的時候大哥還讓我收斂性子，要是換我在幫裡的脾氣，這酒我都不會碰！”
    說完居然先出了手，一拳攻向祁三通的正面，祁三通巧妙躲開，右手扣住虎眼的手腕，接著道勁一運，甩手間將虎眼給扔了出去，虎眼在空中連翻數個跟頭落在了地面上。
    我穩坐圓桌邊沒有動，旁邊的倪震天和武丈也是不動聲色，一來是樂得看百獸堂出醜，二來也是想瞅瞅我們妖脈的實力。
    虎眼一拳沒有擊中祁三通，更加火冒三丈，身上妖氣爆發，接著快步衝了過來，雙拳擊出帶起一片勁氣，同時虎嘯之聲大作，狂風將四周樹木連連吹動，只是這等聲威卻完全沒有壓倒祁三通，後者暗運內勁，就在虎眼雙拳打來的一刻，祁三通快步向右前方踏了上去，隨後手掌加手背不斷拍出，連連打中虎眼的手臂，每打中一次就會出現一片金光，最後一下擊中了虎眼的腦門，虎眼立刻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太對勁，轉身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隨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全身僵硬好似木頭。
    “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身子動不了了？”
    他扭動身軀，卻發現全身緊繃。
    “我沒對你做什麼，只是以道力封住了你的關節，凍住了你的肌肉。沒有性命之憂，你說出雪發下落我就為你解開。”
    就在此時，遠處樹林裡妖氣再次瀰漫開，武丈低聲說道：“那頭老熊終於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