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走上不同道路的兄弟

    我從石階上站起來，走進了房間，老魔頭坐在房間內，臉上依然滿含著怒氣。卻比剛剛要平靜了一些。
    我走過去，沒敢坐的太近，過了一會兒後才低聲說道：“前輩，對不住，今天是因為我才……”
    他卻擺了擺手說道：“不關你的事，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遇見他，所以一直憋在心裡。今天算是不吐不快吧……”
    我也不知道怎麼接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前輩，你剛剛說如果當年不是因為魯前輩，那你們可能就不會走上不同的路。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好奇心太重了吧。我一直都對那些前輩高人的過去好奇，他們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尤其是如同魯仙歌或者是魔心子這樣百十年前就已經出神入化的強者，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呢？
    在那個被我們稱為“古代”的時代中，他們到底有過怎樣的故事。
    “拿點酒來，想喝一口！”
    魔心子大聲說道，我急忙拎了幾罈酒走了進來，魔心子拍開了上面的封泥便拎起酒罈張口一通猛灌，豪爽的如同武俠小說裡的年輕大俠。
    老魔頭是不該喝醉的，因為我們身體內的靈氣或魔氣會將酒精給吞噬掉，因此如果我們不想醉的話，就算是喝的肚子鼓脹如球也沒用。
    但是這一次，老魔頭在幹掉了一大罈酒後竟然有了醉意，也許是他想醉吧，身子微微搖晃。蒼老的臉上泛紅。趴在桌子上吐出濃濃的酒氣。
    “前輩，你怎麼喝醉了？”
    我低聲問道。
    魔心子瞅了我一眼，隨後看著桌子上的燭火，輕輕地歎了口氣，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低聲說道：“每個人都不是天生就很強大，我們也是如此。我和這老傢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時候我七歲，還是八歲，我記不清了，被一個小門派招入，而魯仙歌是我當時的師兄，其實和我同歲只是比我早入門一年。我們的師傅叫玉陽子，對於如今的我們來說他那點本事不過就和江湖上任何一個散客一樣。但是對於那時候的我和魯仙歌來說，他就像是天上的神仙，門派弟子不多，也就上百人，是個很和平沒有勾心鬥角的地方。對我和魯仙歌來說，這樣的生活很開心，哈哈。那時候我偷喝師傅的酒被罰面壁好幾次，每一回都是這這傢伙給我偷偷送吃的，他很努力，在修煉正統道法之上我承認我不如他。他很有天賦，所有的法術師傅教了一遍後他第一次嘗試就能成功，而第二次使出這法術的時候會比師傅還做的更好。而我則需要第二遍嘗試才能學會，練習十多遍後才能做的比師傅好。我不如他，他的天賦其實比我高！”
    聽了這話，我不禁在心裡暗罵道：“這有什麼好比的，都是變態！”
    “我們在一起修煉，一起下山歷練，一直到十五歲的那年。門派遭到了攻擊，師傅帶著我們出逃，我們被追兵趕上了。但是追兵只有兩人，我們拚命打敗了這兩個傢伙，我和師傅出手殺掉了其中一人，而另一人應該是魯仙歌動手殺死。對於那個時代的我們來說，早就看慣了死人。現在的人總是懷念古代，說如果穿越到了古代該多好。可是真讓他們回去，誰能適應的了？那是一個人命比紙薄，殺人如割草一般的時代。但是魯仙歌卻遲遲沒有下手殺人，而是趁我們不注意放走了那個該死的追兵。之後這個逃走的追兵找來了更多的追兵，我們被包圍了起來，師傅為了保護我們犧牲自己引開追兵，最後慘死在了追兵的刀劍之下。”
    說到這裡，老魔頭又仰頭連續灌下了好幾口酒，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看。
    “後來你們就分道揚鑣了？”
    我問道。
    老魔頭搖搖頭道：“沒有，那之後我們隱姓埋名在江湖中以散客的身份流浪了三年，直到一次冒險探索秘境。在秘境中我發現了一捲心法，這捲心法記述的是最基礎的修魔之道。當時我一看便入了迷，我知道這是一條可以讓我快速變強，而且我知道只要我學會了這裡面的心法，勤加修煉也許能夠為師傅報仇。所以我拿出來和魯仙歌分享，他卻不願意，他說這是魔道，修煉下去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我為此和他吵了一架，之後我開始自行修煉魔氣，那時候的我比你現在更艱苦，因為沒有人給我靜魂咒，我也沒有摸索出控魔的心訣，所以經常失控，有很多次失控後動手殺了人。魯仙歌和我也因此結下了更多的仇家，我在江湖中的名聲開始變臭，終於引來了當時對我們來說非常厲害的高手，一個很有手段的江湖散客。他跟蹤我們一路，最後準備出手殺我的時候，卻遇到我控制不住魔性，發狂後和他打了一場，將其擊傷，我自己也重傷倒地。魯仙歌從背後偷襲，將其打暈，然後我結果了這傢伙的性命。隨後我們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樣東西，也就是這樣東西徹底改變了我們倆的人生道路，也讓我們終於分道揚鑣。”
    說到這裡，魔心子忽然閉上了嘴，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門外面卻傳來了魯仙歌的聲音。
    “我們在那個散客的身上發現了一封推薦函，一封推薦拜入茅山學藝的書函。”
    魯仙歌推開了房門，冷著臉走了進來。
    我一怔，不解地看著魯仙歌，老頭面對著魔心子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在我們的那個時代，如果一些江湖散客擁有足夠的聲望和天賦，就可能被大門派吸收，並且成為大門派的弟子。對於茅山這樣的大門派來說，在我們的那個時代每一年有數百人，甚至上千人被推薦，但是最後被錄取的人可能只有不到十個。我當時看著這封茅山的推薦函動了心。但是，我希望拉上魔心子和我一起上茅山，可是他卻拒絕了我。那一夜，是我們流浪天涯最後的日子。之後，我上了茅山，成功脫穎而出成為了茅山的正式弟子，三年後我成為茅山的內門弟子，十年後成為茅山的精英弟子，二十年後我被當時茅山的掌門收為入室親傳弟子。五十年後，我便成為了茅山的長老。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茅山長老，我很少下山，因為對我來說，能夠看完九霄萬福宮內所有的書是我畢生最大的夢想。”
    我聽的一愣愣的，回頭看著老魔頭問道：“那前輩你呢？”
    老魔頭哈哈一笑，喝著酒喊道：“我在深山中閉關修煉十載，出山之時已經完全入了魔道，屠滅了當年滅我們門派的那群傢伙，隨後在江湖中打開殺戒，以殺養魔，以我的殺性控制魔性。二十年後，便名震天下，三十年後，我成為魔道巨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他成為長老的那一年，我上了茅山，以魔頭的身份挑釁茅山當時最年輕的長老……”
    聽到這裡，我先是一愣，隨後驚訝地說道：“那豈不是在五十年後，你們在茅山上見面了嗎？那你們不會真的開打了吧？”
    聲音落下，我看見兩個老頭都沉默了，誰都沒說到底在五十年後的相遇發生了什麼，是打了還是沒打？若是打了誰又勝了？
    我很好奇，可是魔心子卻抱著酒罈走出了房間，過了片刻後魯仙歌也離開了房間，燭火搖曳，房間內卻只剩下了我一個……